叶听晚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转向钟祁白:“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你没法违背你父亲的意愿,并非真的想娶我。”
钟祁白应得干脆:“不错。”
同时他又在心底问自己:当真只是如此吗?
叶听晚说:“正好我也不想嫁给你,既然如此,那我们没必要做真的夫妻。”
钟祁白皱眉:“什么意思?”
叶听晚说:“我配合你当你的妻子,应付你父亲,你投资叶氏集团的项目。”
“公开场合我们是夫妻,其他时候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直到你无需看你父亲脸色行事,叶氏集团的项目也步入正轨,我们离婚一拍两散。”
“这样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你看如何?”
季越担忧地看着叶听晚:“晚晚……”
他很想劝叶听晚不要太天真,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和钟祁白,和钟家扯上关系之后,哪里是那么容易一拍两散的?
叶听晚认真地看着季越,她说:“季越,我知道你的心意。”
“但是那是我爸为我妈创立的项目,是他们的一个遗憾。”
“我真的很想帮他们完成那个遗憾,我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
季越理解了她的意思,不再劝说她:“……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尊重你。”
既然他无法帮她完成她父母的遗憾,那他就做那个背后默默保护她的人吧。
钟祁白似笑非笑地咀嚼着叶听晚的话:“协议婚姻,有意思。”
叶听晚瞪着他,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钟祁白冷冷地说:“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
叶听晚紧张了起来:“什么要求?”
“第一,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我家住。”
钟祁白的声音不容拒绝,“既然是未婚妻,就该有未婚妻的样子。”
叶听晚瞪大眼睛:“不可能!”
她宁愿住桥洞,也不要跟钟祁白住在同一屋檐下!
钟祁白讥讽:“放心,我们分房睡,而且我平时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忙,你搬过去之后我们也没多少见面的机会。”
“我提出这个,只是不想再出现昨晚那样的事情,被狗仔发现,丢了我的脸。”
叶听晚咬了咬牙,愤恨地看着钟祁白。
她怎会不知,这个男人就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没人的时候,他就跟禽兽没什么区别!
季越不在的时候,他自己都说了,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这要是住到一起了,那岂不是任他为所欲为了!
可是当着季越的面,她不好意思把这些掰开了质问他。
“第二,”钟祁白无视她愤恨地眼神,继续说:“你必须远离季越。”
季越握紧拳头:“钟祁白!”
叶听晚坚定地看了季越一眼,说:“季越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为了你而远离我的任何朋友的。”
“我有我的社交自由,即便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更何况我们要做的是协议夫妻。”
她似乎知道,钟祁白又要搬出影响钟家名声的借口来。
她先一步说:“我和他相处会注意分寸,不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不止是他,跟其他异性接触也会如此。”
“总之,我会做好外人眼里合格的钟太太,其他的请你不要过多干涉。”
钟祁白冷冷地说:“两个条件,必须要选一个,否则,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叶听晚狠狠瞪着他,两人僵持了许久,钟祁白就是不松口。
她咬了咬牙,说:“我选第一个!”
大不了,以后小心点,躲着他走!
季越一脸感动,他知道叶听晚做这个选择,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日后还能和他继续做朋友。
钟祁白冷哼:“你对他这个朋友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叶听晚:“我也有条件!”
钟祁白:“说。”
叶听晚:“帮我平息网上的舆论!还我清白!我因为那些舆论,一直找不到工作。”
“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必须为此负责!”
钟祁白爽快地答应了:“行。”
“你现在就给我回去把东西收拾好,我让韩周去接你。”
叶听晚:“我要的不只是口头协议!”
钟祁白白了她一眼:“一会儿我让人拟协议,下班带回家给你签,白纸黑字定得明明白白。”
叶听晚这才放心下来:“好。”
季越:“我送你回去。”
钟祁白眼神一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叶听晚点点头,跟着季越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钟祁白。
他站在窗前,背影挺拔而孤独。
离开钟氏大楼,季越带叶听晚走向停车场。
他们一路无言,直到上了车,季越才开口:“钟祁白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叶听晚想起刚刚钟祁白对季越说过一句:念在我们曾经多年的情分。
她好奇地问:“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很久很久以前,我和他是朋友。”季越语气中带着怀念,“直到那件事发生……”
叶听晚问:“什么事?”
季越摇摇头:“不重要了,总之,小心他,别被他控制了你的生活。”
“保持警惕,但不要刻意试图挖掘他的秘密,那可能会带来危险。”季越抿了抿唇,“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但在钟家,我的能力有限。”
叶听晚皱眉,“你究竟在暗示什么?钟祁白会对我不利吗?”
季越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即将踏入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很快,两人抵达叶家。
叶听晚冲季越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季越注视着她憔悴的脸,面露担忧:“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叶听晚点点头,推开车门,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了从屋内传来的刺耳声音。
“叶听晚,你昨晚跟谁鬼混去了?怎么现在才回家?”
叶莎莎站在门口,抱着臂打量她,嗓音大得家里的佣人全都能听见。
佣人纷纷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叶听晚冷着脸不理会她,径直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