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慕刚准备出门,就见六皇子站在自家大门口,“殿下今早怎么出宫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六皇子撅着个嘴说道:“如今宫里宫外都知道,父皇给我指婚了,还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不是一桩很好的婚事吗?”赵慕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殿下还有哪里不满意呢?”
“你明知道我,我,我喜欢的是姐姐。”六皇子说完这句话,整个脸都红了。
这可把赵慕看呆了,暗道:“这堂堂的纨绔,在说到心爱之人时,也是会脸红。”
“不是,殿下,你跟我姐,真的,年纪差太多了。”赵慕道:“并且我姐与你无任何助力,所以殿下,你应该明白······”
“难道就得一定有助力吗?”六皇子刚准备叫嚷,就被赵慕一把捂住嘴,小声说道:“行了,殿下,我知道你难受,先进屋再说。”
拉着六皇子到了书房后,赵慕悄声嘱咐月清,让她去把赵瑢请来,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今天这场谈判了。若是成了,就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就是一群人的悲伤。
“来来,殿下,先吃点东西,今早一早就出来,一定没有吃任何东西吧。”赵慕说着,端起桌上的点心递给六皇子。
“唉!我没任何胃口。”六皇子叹息了一声道:“昨晚我跪在父皇寝宫外,求了一晚上,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根本就不顾我的感受,赵慕,我该怎么办?”
“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不如你就娶······”赵慕说着拿出匕首放在桌子上道:“殿下,我和林姑娘已经结拜了。若是我和你结拜,自是我高攀,但是我俩也结拜的话,你和他也是姐弟了。”
“我···”六皇子一开始被赵慕掏出的匕首吓了一跳,以为是赵慕拿匕首给自己自尽,他拿起匕首,仔细一看,便看出匕首出自番外,少见的精美,把柄处还刻着‘舒适’二字,提醒道:“林姑娘的手段和才艺可是不亚于尊夫人,你不会上当了吧?”
“你放心。她说了,她也不想嫁给你,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要你同她做名义上的夫妻,待你婚后找到喜欢的人,她自会请辞下堂。”赵慕叹道:“这期间你们佯装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是你可不能有丝毫越矩。”
“她怎么会提出这样的事呢?”六皇子想了又想道:“她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不然这样的条件,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一样。”
“条件她有,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赵慕端起茶喝了一口后,淡淡说道:“她提出的条件就是,娶妻和娶侧妃同时进行。”
“嗯?”六皇子惊得从椅子站起来道:“娶侧妃,娶谁?我想娶之人她不愿意嫁给我。”
“若是我愿意?殿下可愿意答应这个条件。”赵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六皇子紧紧地盯着赵瑢看,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见她缓缓走进书房,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与自己对视。
“姐姐,你这是何意?”六皇子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赵瑢口中说出来的。
“殿下,那日我说不喜欢一无是处之人,后面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完。”赵瑢言语肯定的说道:“那就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既然姐姐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我呢?”六皇子在听到赵瑢说有喜欢之人时,刚才还笔直的背,一下塌了下去,萎靡不振的说道:“是因为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吗?”
“不,并不是。”她看了六皇子萎靡不振的样子,狠心说道:“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呢,她要嫁给你,所以我才选择嫁给你,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什么?”六皇子满眼震惊,“姐姐,你喜欢林姑娘?”
“是,我喜欢她,我俩相识快八年了。从一开始的相看两厌,到后来相熟相知,我们一路走来,有太多故事了,所以殿下,你愿意成全我和她吗?”赵瑢说完就朝着六皇子行了一个大礼。
六皇子急忙搀扶起她,道:“姐姐,她就这么好吗?好到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是深渊啊!”
“殿下,深陷感情中的人,哪怕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是十八层地狱,都会义无反顾往前。”赵瑢说道:“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等你将来遇到这样的人,你会比我更加疯狂。”
“可是,可是,姐姐,你就是那个人。”六皇子红着眼睛说道:“那天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一无是处的人,回宫后,我便主动向父皇请缨去北边建功立业,姐姐,我在努力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殿下,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赵瑢知道,此时不能有一次心软,道:“我不是你的良缘,你将来会遇到你真正的良缘。”
“你怎么就肯定她就是你良缘。你看父皇下旨后,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六皇子见赵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忍不住暴躁起来,道:“说不一定,她在欺骗你的感情。”
“就算她欺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若是殿下愿意成全,我此生必定牢记殿下的大恩大德。”赵瑢最听不得别人质疑她和舒适之间的情感。
六皇子见赵瑢如此坚定,心中一阵酸涩,却也知道无法强求。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既然姐姐心意已决,我便成全你们。只是,日后若她负了你,我定不会轻饶她。”
赵瑢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盈盈下拜:“她不会。多谢殿下成全,殿下仁义,日后定能觅得良人。”
赵慕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他既高兴此事能成,又担心六皇子,毕竟是他第一次喜欢人,就这样草草收场。
“殿下,多谢你成全阿姐。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赵慕知道,除了听他差遣,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六皇子的了。
六皇子强颜欢笑道:“或许我现在明白话本子里面那句话了,爱一个人并不是拥有,而是看着她拥有幸福。”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映照着三人各异的神情。
六皇子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找人倾诉,最终变成成全他人。
赵瑢脸上则,满是幸福的笑容,愁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赵慕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轻松。
没过几日,宫里的嬷嬷就入林府开始教习舒适宫里规矩。而赵瑢这边则是皇后专门派教习嬷嬷上门指导。
六皇子回宫后,在皇后凤梧宫坐了一晚上,总算求得皇后答应,正妃侧妃一起娶进门。
林家家主林相想进宫找皇上讨个说法,却被舒适拦住了,“父亲,我和赵瑢相识已久,这件事是我求她答应的,若是父亲非要进宫要个说法,那么这婚我不成了。”
“什么?这事还是你提出的?”林相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女儿道:“淑仪,这是与人共享夫君,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父亲,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没一个知己相伴,岂不是要无聊度过一生。我已经拖累了一个无辜女子,还望父亲就不要深究,体谅体谅女儿吧。”舒适佯装一脸悲伤。
看着自家女儿这般,林相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本来正想着帮她择婿,没想到陛下的圣旨会来的这么快。
“唉!你愿意就随你吧,你也大了,我也无法左右你。”林相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