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知道,赵大人在找的东西可能对康王不利?”庄若芸还是有些不信,崔明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帮她们掩饰。
程青澜道:“或许是知道的吧!其实她这个人就是跋扈了些,还是有底线的,还记得咱们在凤凰山钱家别院,崔明珠离席。”
陆妱妱:“记得啊,怎么了?”
“她离席后,我也离开了,我撞见那个奉命抓沈静姝的人找上了崔明珠,以康王的名义要崔明珠帮他把沈静姝约出去,但崔明珠没有答应,还警告那人,在交流没有结束前,不许动沈静姝。”
“这么看来,她这个人也不是很坏。”陈卉迟道。
“不管怎样,她帮了咱们的忙,咱们记着。”
陆妱妱突然想起一事,跑去柜子里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
“青澜姐,皇上封你为荣安县主了,这是圣旨。”
程青澜错愕:“封我为荣安县主?”
沈静姝莞尔:“你这趟南下,立了大功,杏花楼救了嘉敏公主,嵋州县又救了崔明珠她们,而且你在与万松书院和白鹿洞书院的交流中,成绩突出,理应厚赏。”
“青澜姐,你是不知道,我们进宫面圣,还想着怎么帮你讨赏,沈姐姐一字一句的教妱妱怎么说,教了一路,结果,一句话都没用上,皇上直接来了个论功行赏。”庄若芸笑道。
程青澜心说:还是姐妹们好啊,什么时候都想着她。
不过,皇上这封赏,怕是连之前破的几桩案子都算上了,还是说皇上以为她死了,死后追封,不然,以她一个平民的身份,若非立了滔天之功,怎么可能封她为县主。她大概是大梁有史以来第一个以平民的身份获封县主的人。
“那你们呢?皇上赏你们了吗?”
可别只有她一个人得了厚赏,这趟南下,大家都出了力的。尤其是沈静姝,要不是她,她们根本找不到那些证据。
“当然,皇上封我为昭阳郡主了。”陆妱妱得意道。
沈静姝微然:“我们都得了赏赐,不仅我们有,咱们这一组,只有姜晏和王宛芝没有赏赐,姜晏的父亲还被皇上申斥了,贬谪去嵋州县当县太爷去了。”
“最搞笑的是王宛芝,她居然还问为什么没有她的赏,我看皇上当时很想赏她一巴掌。”陈卉迟忍不住笑出声。
“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危难之际抛下崔明珠,崔明珠已经跟她绝交了,今日又被皇上斥责,传出去,谁还敢跟她来往。”
“是啊,平时话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危难之际见人心。”如果不是她那把飞刀,崔明珠早死了。
嵋州县的那些刺客是事先没做好功课?居然劫持崔明珠,还是说,康王并不在意崔明珠的生死,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对了,还有件事。”沈静姝道:“昨儿个楚灵珊去了慧觉庵,结果被庵里的姑子给绑了,余悦蓉来报信,我们几个就说去看看,然而到了那,楚大人也在,楚灵珊说她只是去进香,她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祖母就在慧觉庵。”
沈静姝总觉得程青澜跟楚家的关系不简单。
程青澜犹豫片刻,决定坦言相告:“其实,楚侍郎在进京赶考前,已在老家娶妻生女,他金榜题名高中榜眼,被乔家榜下捉婿,他隐瞒了娶妻的事实,成了乔家的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但家中妻儿总归是个隐患,于是六年后,他派人去老家接妻儿母亲……”
程青澜说了个开头,大家其实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他的妻子柳氏和六岁的女儿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盼望着早日到京城一家团聚,然而船行江临府地界,楚老夫人将柳氏推入冰冷的河水中,他六岁的女儿亲眼目睹这一幕,她哭着喊着要娘亲,换来的是她祖母冷冰冰的说……可惜你不是个带把的,是个赔钱货,然后被她祖母毫不留情地抛入河中。”
众人震惊,天底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祖母和父亲。
“六岁的她命不该绝,被漕帮的程进救起,她取代了程进被人谋害了的儿子程子初,后来成了漕帮的少帮主,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程青澜再次说起这些往事,一直不曾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鲜血淋漓。
陆妱妱抱住她:“青澜姐,别难过,这仇,我们一起帮你报,我要弄死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陈卉迟不知该如何劝慰程青澜,只是握着她的手,原来青澜姐才是她们中最惨的那一个。
亲眼目睹自己的娘亲被祖母杀害,自己也被祖母抛下河,不敢想象,六岁的青澜姐当时有多害怕,多无助。
那个楚侍郎,看着人模狗样,温文尔雅,居然这么狠毒,果真是人不可相貌。
“对,这仇,我们一起帮你报,撕开楚侍郎伪善的面具,让天下人都看清他无耻卑劣的嘴脸。”庄若芸义愤填膺。
沈静姝其实猜到了程青澜很可能是楚家的女儿,但没料到真实情况如此残忍,惨烈。
“所以,楚老夫人的所作所为是楚大人授意的对吗?”
程青澜道:“当时他派来接我们的吴嬷嬷,也就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她说了一句话,老爷说,小姐可以留下。”
也就是说,妻必杀,女可以留下。沈静姝一向冷静自持,听了这话,都不由得怒火中烧。
“真真是个畜生,不,骂他是畜生都是侮辱畜生,他连畜生都不如。”陆妱妱气的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楚怀南这个人渣抽筋扒皮。
“那个老太婆也是畜生,老畜生,活该被吓死,做贼心虚。”陈卉迟骂道。
沈静姝问:“这仇,你打算怎么报?杀妻害女的罪名怕是难以坐实,他这么没人性,肯定会把罪都推到他母亲头上,仅仅让他名誉扫地,治个停妻再娶之罪太便宜他了。”
程青澜咬着牙冷冷道:“自然不能这么便宜的放过他,我要他血债血偿。”
“必须的,青澜姐,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陆妱妱已经迫不及待要弄死这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