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竹那声“爹”喊得讽刺,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让李大山有一种被毒蛇缠上的黏腻阴冷感。
李大山脑子一片空白,张开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李清竹看见李大山这样心里不免失望,他还以为李大山还能更加巧言善辩一点呢。
李大山不说,李清竹帮他说。
“我是为了救我亲爱的弟弟李清书才冲进火里,他得救之后就把我踹进火海。”
秦翊握紧拳头,眼里的怒气就像岩浆一样迸发,他就像一头隐忍的狮子,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
李清竹还在继续嘲讽李大山:“他真是你的好儿子,狗心狗肺的品性和你一模一样。”
李清竹这些话一出,看热闹的充满正义感的从众的全都指责起李大山,愤怒得他们好像当事人。
“哎哟我的天,做爹做成这样,要是我是他儿子,我也不认他。”
“这李老爷是上门女婿吧?还对自己儿子这样。”
“要不是秦二少夫人命大,这些事谁能知道啊?”
“真不是人!”
在这些人议论的时候,已经有人拿烂菜叶扔向李大山,李大山从没想过自己孤立无援到这个地步,被人人喊打。
李大山很想转头就走,但是不能,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清竹,为父已经知错了。”
李清竹指出:“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因为快要没好日子过了,所以才会来秦家。”
李清竹眼里映出李大山心虚的表情,当场放话:“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和林秋麦拿了我娘的东西,我会让你们通通还回来!”
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气愤,甚至已经有人上手去打李大山,李大山带来的小厮竭力阻拦,眼看要拦不住这些热心的群众,李大山只好灰溜溜的坐上马车离开。
李大山的马车扬长而去,还有群众跟在后面扔烂菜叶。
在围观群众散去后,宁蕊心疼的和李清竹说:“清竹,你不用这样,我们可以解决,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清竹露出安慰的笑容:“娘,你们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让他们来打扰你们的清静,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
“今天这些事肯定会传出去,以后我们不搭理他,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宁蕊拍了拍李清竹的手:“好孩子。”
李清竹笑了笑,同时不忘看向秦翊,给秦翊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清竹说的这些话当天晚上就在甘州传遍了。
李大山第二天早上刚出门就被人扔了臭鸡蛋烂菜叶,以至于他不得不退回家里洗澡换衣服。
林秋麦得知李大山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后,趁着李大山洗澡的时候出门去骂那些人,同样被人扔了一身的臭鸡蛋烂菜叶。
林秋麦委屈得不行,当场气哭,围观的人可不会心疼她,还反骂回去。
林秋麦回屋时李大山刚好洗澡出来,看见李大山,林秋麦哭得更伤心。
“老爷,他们太过分了!”
“这些人装什么好人啊,以前也没见他们管李清竹啊。”
李大山心烦意乱,林秋麦的抱怨让他更烦,还有林秋麦身上那些臭鸡蛋的味道熏得他想吐。
李大山实在受不了,捂着鼻子打断林秋麦的抱怨,让林秋麦去洗澡,随后他就大步离开。
林秋麦是真受不了李大山对她的态度,要不是为了李大山,她会被那些人扔臭鸡蛋吗?
林秋麦洗澡后就去找李清书抱怨,抱怨李大山的冷漠无情,抱怨李清竹是个事儿精。
本来他们过得开开心心,李清竹非得和他们过不去。
李清书根本听不进林秋麦说了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家名声坏了,秦曜会不会不要他了?
李清书越想越疯魔,他没听林秋麦说话,起身就要出门去找秦曜。
但是李大山已经下令,所有人不许出门,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李清书自然也没能出去。
李大山不断派人去外面探听风向,根据去打探的下人回报,大家都在对他们做的事指指点点,甚至大家认为杨姝的亖也是李大山他们做的。
关于杨姝的亖亡原因已经传了不止一次,李清礼听到那些传言,私底下偷偷找到林秋麦询问。
“娘,大娘的亖真是你和爹做的吗?”
杨姝亖的时候李清礼还小,他只看见林秋麦经常去照顾杨姝,外面这个传言让他不敢相信,但是心里又怀疑。
李清礼的眼神看得林秋麦心虚,林秋麦不敢和李清礼对视,顾左右而言他:“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还不如多看书,将来家产还要你来管呢。”
李清礼哪儿会看不出来林秋麦在转移话题,心里对外面的传言越发相信。
“你们真的害亖了大娘?”
林秋麦被李清礼说得动气:“她不亖,我们一家人哪里来的好日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知道向着杨姝那个贱人!三番四次的来质问我。”
“就是我给她药里加了其他东西,让她好不了还病得更重,你满意了吗?”
李清礼满脸不可置信的往后退,林秋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解释:“清礼,娘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李清礼才不信,从他娘的语气神态中他看得出来,他娘说的都是真的。
李清礼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家人,他们比自己想的更恶劣,不顾林秋麦的呼喊转身跑出家门,连门口的小厮都没能拦住他。
李清礼像个游魂似的走在大街上,他漫无目的,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往何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清礼抬头一看,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秦宅附近。
从小他就觉得杨姝和李清竹很好,那时候他还感叹他们家不像别家,杨姝也并没有因为他是侧室的孩子就对他敌对,反而家庭和谐。
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是那么卑鄙的一个人,他没有脸再见李清竹。
另一边送镖回来的何文皓听见李家那些传言就想要找李清书问清楚,他大哥直接说:“你和人家是什么关系你就去问?他把你当一回事吗?”
“文皓,他不值得你这么对他,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