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乃此界剑修第一人,战力自然非寻常修行者所能比拟;他应了小师妹护她周全,自然不会让人伤到她分毫,纵然是修罗地狱只他一人、一剑,旁人便不可能逾越雷池。
谢时灵剑所指之处,妄图靠近的魔修无一不是一剑毙命;不再受旁人打扰,清云便可专心致志的研究这混沌五行阵,寻求破解之法.....】
【清云话音未落,谢时便已点头,整个人毫不迟疑的向阵眼飞靠近,同时手中碧水嗡鸣,一股凛冽剑意冲天而起,蕴含了他毕生所悟的一剑径直挥下,那面屹立着的黑色旗帜应声而断,原本凝实的阵法骤然破裂。
蕴含无尽怒意的吼声从环城城主府中传出,清云飞快落到到谢时身边搀扶着他,化作遁光飞遁而出,只留下残存的魔修与这即将坍塌的环城做伴。】
寂静的山林里,偶有飞鸟扑腾着翅膀飞过。
翠绿的枝丫间偶尔能见到一抹蓬松的灰色尾巴一闪而过;清脆的鸟鸣在林间响起,悠远又空灵。
微风轻轻拂过,将静静盛开的花香带远。
高大的松木下,身着云纹宗内门弟子服饰的文若卷缩着身子,手里紧紧的握着平日用来练习的铁剑。
她似乎是陷入了梦魇,整个人眉头紧锁,卷缩的手指不停的抖动,额头上更是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两个好奇的松鼠抱着松果蹦跳着跑到她身边,瞪着湿漉漉的小眼上下打量。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个忽然闯入他们族地的两脚兽。
它们世代居住在这片山林里,偶尔也会遇到两脚兽会来摘草,但像这个一样隔三差五的就来的就很少了。
族长一般不让他们靠近两脚兽,说两脚兽是世上最危险的东西,可它们亲眼见到过这只两脚兽和护林人在一起,护林人也是两脚兽,可护林人是好的,所以这个两脚兽应该也是好的。
松鼠的脑子里转不过太复杂的东西,但瘦小的文若和其他健壮的两脚兽比起来,根本不足为惧。
两只见文若只是蜷缩着不动弹,于是更加胆大了起来,但是族长的命令又让它们不敢违背,其中一只歪头想了想,将手里咬开了的松果直接扔了出去。
拇指大小的果仁准确命中文若的眉心,见那两脚兽并无异动,反而卷缩的更加厉害了,另一只松鼠也如法炮制,把手里的还没剥的松果费劲一仍。
‘啪’的一响,原本躺着的两脚兽忽然睁开眼,浑身紧绷,手肘支撑着地面就像一旁滚去,可翻动间却像是牵动到了什么伤口一样整个人一僵,被那颗抛起的松果砸了个正着。
两小只见势不对立即一前一后跳上树,顺着树干爬的飞快,瞬间消失在原地。
文若匍匐在地,微弓起腰,额头抵住树根,右手死死的捂住胸口。
心口处似乎还蔓延着冰冷的痛意,神魂被撕碎的痛几乎让她想要昏厥过去才好,可健全的身躯却让她意志分外清醒。
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她紧咬着牙,胀痛的脑袋和刺痛的四肢让她抑制不住的翻滚。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草木的清香萦绕下,她才慢慢有了几分活着的实感。
那是什么?
文若虚弱的半靠在松木树根下,胀痛的脑子里还不停的回放着那些文字和画面。
她第一世本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种事在文艺小说中并不少见。
过了许久,文若望着高耸的松木,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原来她连穿越都不是啊!她根本只是主角崛起途中的无名炮灰!所以云纹宗被灭是注定之事,小青山被诛亦只是文中轻描淡写的一笔。
而她的师尊,由始至终都未曾想起过他那被诛杀的弟子!
师尊他从未在意过小青山众人,从未在意过她这个亲传弟子!
文若不自觉的曲起双腿,双手抱膝。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师尊并不喜欢自己,因为师尊一心修行,根本不想收徒,会收下她也只是迫于形式。
可纵然如此,她也是真心崇敬师尊的,两人的师徒之谊亦是真的。
而到现在文若才明白,原来以往每次拜见对方的冷淡下其实是厌恶,那平淡眼眸中的从不是淡然而是冷漠。
所以那一剑才刺的会如此毫不犹豫,利落果断。
文若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忍着疼,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脑中的清云传。她看了许久,也没找到师尊对小青山的一句惦念。
愤怒、失望和沮丧一同涌上心间,居然盖过了身体原本的疼。
喉间好像被塞进了棉花,阻塞的发紧,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心口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她第一世六亲缘薄,父母钟爱幼弟对常年多病的她并不关注,磕磕巴巴活到十五岁,却也难逃病痛折磨,家中不愿浪费钱财在她身上,将她从医院接回,不过一月就骤然离世。
这个世界更是无父无母,若不是根骨尚佳,恐怕长大到十多岁就会被哪家鳏夫买了做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十岁那年有幸被选入云纹宗,拜入师尊门下,师尊虽然冷漠,却从不亏待,偶尔指点一两句便能让她心花路放。
那时她就暗下决心要努力修炼,万不可败了师尊的名声。
她是真的将师尊看做了亲人!
她是真的崇敬爱戴他!
她以为小青山是她在这异世的家…
而现在这个‘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