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滨的三刻构想一步扩大,变成整个岛国的三刻构想时,爱丽丝和魏尔伦正在蹲局子。
因为护照造假,被美国海关人赃并获,幸好他们没有分开关押,否则暗杀王的犯罪记录里就要增加一项闯海关了。
闯关东还能称之为勇敢,闯海关就只能称之为Low了。
就像少年漫男主角不能踹狗一样,爱丽丝觉得自己的龙也不能太low。
所以她带着龙老老实实一起进了局子。
故事还要从私奔离开横滨的那一刻说起。
最开始爱丽丝是设想过自己要坐魏尔伦一路飞到美国,她倒是很乐意拍骑龙历险记,并且相信龙也会乐意。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尊重一下各国的领空权,虽然岛国的领空属于带英,但美国的领空还是属于美国的。
这样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遗憾。
总之,为了表示尊重,私奔二人组选择了偷渡。
对此魏尔伦显得格外熟练,他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打新加坡护照,这玩意儿的含金量和纯铁一样高,每年各个海关都能抓到一堆造假选手。
甚至有的海关就靠它赚业绩过年。
在爱丽丝合情合理表示质疑的时候,魏尔伦倒是非常自信。
他表示自己的护照是从一个俄罗斯情报贩子手上买的,对方开了家情报公司,干这行好几年了,信誉有保障。
于是爱丽丝信了。
许多年后她才明白一件事,当一个故事出现俄罗斯人的时候,那它不出意外一定会出意外。
但那时候爱丽丝不知道。
所以她秉持着对魏尔伦的信任没有检查护照,他们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一样,站在早高峰的队伍里。
队伍行进的很慢,但没关系,趁这个时候聊聊天也很不错。
他们聊的话题是公主与龙。
被关进局子的那一刻爱丽丝仍旧记得他们说的话,魏尔伦先声明了自己并不是龙,而是人工异能生命体。
然后爱丽丝说:“真的不是吗?我一直非常想要一头龙来着,你知道的,我们公主一般都喜欢龙。”
于是魏尔伦说:“我想也许是龙也说不定,毕竟牧神做实验的时候肯定混了不少东西,龙血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我肯定是龙,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一样,就像你在书里写的,你的种族是公主,我的种族是龙。”
“我们看到彼此时,就觉得对方是独一无二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个拥抱,实话实说有些过于紧密了。
爱丽丝的脸颊贴在魏尔伦的胸膛上,隔着衬衫和西装都能感受到他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
比正常人类快了不少。
大概率这也是人和龙的差距之一。
爱丽丝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她喜欢魏尔伦如同喜欢中原中也,兄弟俩都是龙不说,还都有一双湛蓝的眼睛。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但她确实更喜欢蓝眼睛的人,看起来像天空像大海像福尔摩斯,夸赞起来都格外顺口。
这里没有暗示她喜欢把一句情话循环使用的意思。
总之,那个时候他们还抱在一起,魏尔伦自然而然将手里的两本护照递过去,爱丽丝自然而然从他的怀抱里露出脸,审核员自然而然用探究的眼神盯了他们半天……
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俩长得好看。
在爱丽丝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审核员抬手叫了保安。
直到这个时候爱丽丝才低头看了一眼护照,见鬼,两本护照上的照片分别是奥黛丽·赫本和格利高里·派克。
用更明了的话来形容,一个是英国公主一个是罗马记者,跑美国来拍美国假日了。
这就是传说中信誉有保障的俄罗斯情报贩子,见鬼了,她早晚要痛殴遇到的每一个俄罗斯人。
当然,她相信魏尔伦更乐意做这件事。
保安要扭送他们两人进小黑屋的时候,暗杀王自然是不从的,这些年他风里来雨里去,暗杀对象从英国女王到横滨黑手党,有过失手但从未被捕。
如果今日在美国海关被抓,那么可想而知以后会留下多么糟糕的案底。
于是他想反抗。
但下一秒爱丽丝立刻握紧他的手,并深情地说:“保罗,你知道斯德哥尔摩吗?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彼此快速爱上对方的方式。”
“需要在只有我们两个的密闭空间进行,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尝试过,我们能试试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旁边保安的眼神都变了,从看女神变成了看女神经。
但没办法,保罗·魏尔伦作为叛逃法国的自由暗杀王可以不在乎名声,但还任职英国女公爵的爱丽丝不能不在意。
蹲局子事小,闯海关事大。
以后英美访问彼此见面时简直不能更尴尬。
就这样,魏尔伦被劝好了,他快乐地牵着爱丽丝的手一起坐进了审讯室,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非常新奇的经历。
小黑屋的桌椅都是固定的,不知道来过多少人,好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爱丽丝坐在椅子上,魏尔伦站在她身后给她编头发。
正对面悬挂着一面单向镜,擦的很干净,爱丽丝看着镜子里的魏尔伦,对方眼神专注认真,好像在做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并且能够干一辈子。
爱丽丝觉得他其实不像个杀手,也不像龙,他像个孤独症患者,或者是那头52赫兹的鲸。
看了一会儿,爱丽丝说:“等我们逛完了美国,我们就回横滨吧,中也在那里,他是你弟弟,是岛国制造出来的龙,你知道他吗?”
魏尔伦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耀眼了,他像个在一天之内爱情亲情双丰收的人生赢家,乐呵呵地说:
“那孩子叫中也吗?他居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是爱丽丝把他养大的吗?那更好了。”
对保罗·魏尔伦来说这显然是两件好事的叠加,他整个人快乐的不像话,甚至发自内心觉得小黑屋也不是什么坏地方。
他开心了,但单面镜后的埃德加·爱伦·坡觉得自己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