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法国人,你的话和你的人一样让人恶心。”
“真不愧是英国人,自恋起来无人能及,难道你以为近距离观赏你的音容笑貌,对我来说不是一种残忍吗?”
“那个……”但丁试图打断她们。
“你来这儿究竟是干什么?展示物种多样性吗?我见过的法国类人生物已经够多了,真不需要波德莱尔阁下来增添数量。”
“我见过的英国类人生物倒没有那么多,不过阿加莎女爵你一人的质量,就能抵过所有数量的差额了!”
“真没想到啊,凭借你那疯癫的头脑还能算出质量和数量的差别,这算什么?脑残志坚吗?真令人动容!”
“比不上阿加莎阁下愿意离开森林放下香蕉,来到海上真是委屈您了,您的牺牲令人钦佩。”
“那个……我们要不……”但丁努力发言。
“每次看到法国人扎堆出现,我都觉得自己在看垃圾回收。”
“我就不同了,每次看见英国人成群结队,我都觉得自己在看动物世界。”
“你人生的最大事业就是找回脑子学会闭嘴!”
“而你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赶快进化直立行走!”
“波德莱尔你想打架对吧?!”
“这应该是我对阿加莎阁下说的话吧!”
“那动手好了,就现在,刚好这里场地够宽,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疯!”
“没问题,等你大脑炸开后,我一定把你的尸体礼送回国!”
“我说,够啦——”
但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一时甚至开始思考,他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
阿加莎大概率不会真的弄死R,加图索家和他也没有多深的交情。
他究竟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鬼和一个小小鬼的命,把自己置身于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中,被他们的唇枪舌剑击打的半死不活?
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下一秒,但丁的双眼化作白金色,无量明光出现在他身后,巨大的光柱中无数虚幻的光翼闪耀着,包围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国度。
在高悬的金色门扉下,但丁露出一个温和慈悲的笑容:
“大家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世界如此美好,大家不要暴躁。”
“如果真要打架的话,去我的神圣国度里打吧,相信主会引导二位,明白和平有多么可贵的。”
阿加莎和波德莱尔立刻选择了闭嘴,两个人干脆扭过头去不看对方。
甲板上的夏目漱石和辻村深月一行人甚至忘记了呼吸,坂口安吾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倚靠在邮轮的栏杆上,用以保证自己能够维持站立的姿态。
这些人除了福地樱痴,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去过有超越者的战场。
夏目漱石作为内阁的高级政治顾问,从来只需要坐在房间里指点江山,为政府争取最大利益即可。
他在意的是政体的稳定,而非人民的安定。
若非如此,他不会告诉一个杀手新的可能,却不告诉他选择这个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若非如此,他不会提出让黑手党和政府合作治理城市,而不去想生活在恐惧和战乱中的市民。
若非如此,他不会给不死军团策划者的森鸥外脱罪,却不去帮助更无辜更可怜的与谢野晶子。
因为政治和政治家就是如此,比起具体的人,他们更重视整体的稳定。
夏目漱石自己坚信这一点,并且把这种认知传递给了森鸥外。
他们从没有想过,在这个由力量主导的世界,也许某个具体的人,就足以摧毁整体的稳定。
直到现在,直到政治家,暗杀者见识到了真正的力量,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可怕存在。
“好啦,大家是来谈正事,别让别人看笑话。”但丁柔声劝道。
阿加莎忍不住回他,“你为死人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我说的不是他们。”
但丁的视线从甲板上一扫而过,然后转移到已经行驶到邮轮旁边的私人游艇上。
“知道情况的人都来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里把事情弄明白。”
“请放心,我来这里是为了纯粹的私事,和国家之间的争斗无关,所以完全可以为大家作见证。”
“以我的异能力作证,我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国家,也不会放任一场毫无原因的杀戮。”
这话让阿加莎和波德莱尔都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们俩都是苦主!
不会放任毫无原因的杀戮,可他俩有原因啊!
那真是太有原因了!
另一边岛国的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除了福泽谕吉莫名生出一种不祥预感外,其他人的心都安稳了下来。
有愿意讲理的就好,在武力值跟不上,不能用真理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只能期盼拥有武力和真理的人愿意讲理了。
夏目漱石和辻村深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这段时间真的老老实实,没有搞任何事情。
虽然异能特务科确实想招安基拉,但那不是还没有招到手吗?
基拉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呢,那他的所作所为和异能特务科能扯上什么关系,辻村深月对此心平气和。
接着他又看向福地樱痴,福地也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方面没出任何纰漏。
虽然军警有意建立猎犬部队,搞异能实验,但这不是还没开始搞嘛。
而且正因为还没开始,所以整个计划都极其隐秘,根本没几个人知道,福地樱痴对此毫不担心。
看见这两人坦然的态度,夏目漱石整个人都松弛下。
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都没惹事,政府内阁更是滑跪的比谁都快,他们岛国老老实实自己生活,赔款也按时交了,怎么也不能直接打过来吧!
就是说破天,他们现在也没做任何错事,国外势力在横滨肆无忌惮,他们才是苦主。
他们占理啊!
在兰堂带着森鸥外走上邮轮之前,夏目漱石是坚信这个认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