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然是给他们设个局，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亲自把证据交给我。”李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吓得杨兵浑身发冷。
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惹厂长，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飞：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觉得我是个**不眨眼的恶人？
李飞叹了口气说：“行了，别摆出这种表情，你先去吃饭吧，等你吃完饭，直接带他过来。你到了以后只说他的名字就行，我帮你出这口气。”
“好嘞，厂长！”杨兵听了这话，高兴地跑向食堂，生怕晚了就没饭吃。
“真是服了，不知道是我年纪小还是他岁数小，跟李聪差不多大。”李飞看着关上的门，一脸无奈地抱怨。
杨兵吃完饭后直接去了会议室，一推开门还没说话，就听见朱进在骂：“你们厂就这么招待客人的？你们这种厂子干脆关门算了。”
“我之前和外面的厂子合作，人家那边态度比你们强太多了，你们根本没法比，真给国家丢脸。”
“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连口饭都不请我吃？连口水都不给？你们还想不想跟我合作？”
杨兵不动声色地听着朱进发完火，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气得朱进差点吐血，却只能憋着。
……
“您来得再晚点，我们厂里的猪都吃完饭了。如果您不想合作了，我现在就能恭恭敬敬地请您走，保证让您一路顺风。”
“你……哼，你来有什么事？”朱进咬牙切齿地问。
“我们厂长手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所以赶紧让我来请您。”杨兵很恭敬地说。
“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还想着吃饭？我看你是想放屁吧。只要你愿意走，我一定好好送你走，比送我爹还恭敬。”
朱进：真是谢谢你了，我还不想那么快去见你爹。
这时，杨兵带着人来到李飞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恭敬地说：“厂长，朱进来了。”
“猪进来了，你把他赶出去，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李飞笑眯眯地看着紧闭的门，用意识观察外面的情况。
杨兵：哈哈哈，厂长真会玩。
“那个……厂长，我是说朱进，来了。”杨兵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意把字说得特别重。
“我说了，猪进来了，你就跟他们一起赶出去，真不知道那些养猪的怎么连猪都看不住。”李飞强压着火气，硬邦邦地说。
李飞：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以前刷手机的时候没明白什么意思，现在亲身经历，差点笑死我了。
李飞用意识感知到朱进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看来已经忍到极限了，还真是经不起逗。
这时，门外的朱进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冲上前一把推开大门，满脸怒气地说：“李厂长架子真大，让我在会议室等这么久，你还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么对我，有没有想过怎么跟上面交代？”
李飞：这蠢货该不会不知道这个轧钢厂是归我管吧，看来又是闫解成派来试探的炮灰。
李飞抿着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猪精成精了呢。
而这一幕落在朱进眼里，却觉得李飞一定是怕了。他早就知道这招管用，当初闫解成还不让他用，现在看来还挺有效果的。
就在朱进暗自得意时，李飞忧心忡忡地问：“朱同志，你和派你来的人有仇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挑拨离间？告诉你，就算你再重视我，我也不会背叛的，我可不会去你这种没有素质的工厂。”
朱进鄙视地看着李飞，还特意强调自己的忠心。
“呵呵，我不会挖你的，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同样有能力的人身边才行，我可承受不了。”
李飞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显得很害怕。
“哼，你敢吗？像我这样的人才，可不是谁都能收的。”朱进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天下除了我没人”的样子，看得李飞直牙疼。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那我现在问你，你今天来是干嘛的？”李飞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闫解成是不是找不到人了？这些人怎么都是些蠢货？
朱进被一提醒，总算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抱着肚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合作你们厂这两年新研发的家电。”
“嗯，我还以为你把今天来的目的给忘了呢。”李飞笑着调侃道。
朱进：还真别说，要不是被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今天闫哥交代的任务。
李飞没理会朱进逐渐变色的脸，淡淡地问：“你们打算要多少货？价格是多少？还有，我这儿不赊账。”
“这个，那个，我，我……”朱进被李飞连续问得一时语塞，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闫解成之前交代的话。
李飞笑眯眯地看着朱进慌乱的样子，等着看他到底会怎么回答，也想借此判断这次能把闫解成整得多惨。
朱进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记得的内容：“那批货的话，我们想要大概三百左右，价格您先报，我们再商量，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直接说了，价格跟你和百货大楼的一样，这样你也不会觉得我故意坑你，还能有个比较。”
“行，行吧，那我回去跟领导商量一下。”朱进已经被李飞的气势压得不敢多待，只想赶紧离开找闫解成商量。
要知道他一直是个小厂的主管，平时靠收回扣过日子。这次要不是因为闫解成拿到了他的把柄，他也不敢这么大胆地来这儿。
李飞心里清楚朱进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个消息，心想这年月，能把人养得肥头大耳的，不是家里有钱就是这种吃回扣的。
“不用这么急，我想你来的时候，你们领导应该已经跟你商量过了吧？你就不想再跟我详细谈一谈？”李飞慢悠悠地说，好像这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里琢磨着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被李飞发现了，要是真被发现了那就完了，这可是要坐牢的大事。闫解成你可真是要害死我。
李飞看着朱进脸色发白，忍不住笑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戳破道：“朱同志，你怕我怕成这样？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没事吧？要不要我让杨助理去叫个医生过来？”
“不用，我没事，只是忽然肚子不舒服，不用麻烦别人了。”朱进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立刻站了起来拒绝。
“那我们继续？”李飞狐疑地问。
“好，你想跟我继续谈什么？我跟你好好谈。”朱进没办法，只能认命，硬着头皮上，至于会不会暴露，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嗯，我想问问你，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命帮他办事？”
“或者说，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李飞直截了当地问，完全没理会朱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进了局子，你的家人们怎么办？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怜。”
朱进在李飞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惊得呆在原地，更别说后面那些话，简直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朱进扶着桌子，慌乱地问：“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这么肯定你是被人指使来的？”
李飞用手指敲着桌子解释：“其实我本来打算先不直接揭穿你，想和你多玩一会儿再说。但你今天的一举一动让我觉得再继续下去，我反而显得太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进一脸疑惑。
李飞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杨兵，挑了挑眉，示意他该上场了。
杨兵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他早就看自家厂长那副样子不顺眼，现在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我们厂长的意思是，之前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还不错的对手。可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蠢得不行，就算不想早点揭穿也得揭穿，不然我们厂长岂不是更傻？”
看着朱进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兵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要不是怕他真被气出病来，他真的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朱进。
“不过我们厂长还是给你留了条活路，不然也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你其中的利害。说实话，你真是够蠢的，跟你说几句都觉得自己掉价。”
杨兵说完，嫌弃地瞥了朱进一眼，看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顿时明白为什么厂长老喜欢这样阴阳怪气、揭人老底了，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今天李飞让杨兵这么一闹，简直就像给自己找了个口才不输自己的替身，只要一个眼神，杨兵就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并执行到位。
此刻朱进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李飞都担心他下一秒就要脱水了。
李飞对杨兵说：“你去给朱同志倒杯淡盐水来。”
杨兵看了看已经被“洗过”的朱进，点点头出去准备。李飞平时就备着这些急救用品，所以不用去食堂拿盐。
不一会儿，杨兵端着水回来，一边递过去一边说：“来，先把这杯水喝了，别让人看见你挺着进来，结果横着被抬出去，那对我们轧钢厂的名声可不太好。”
朱进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木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结果被热水烫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他再看向李飞，就像是看到妖怪一样，吓得连连后退。
李飞笑着问：“你看见什么了？怎么跟见到怪物似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怕我，我还真以为我多吓人呢。”
李飞差点就把那个字说出来了。在那个破除旧思想的年代，要是真说出来，被有心人举报，他肯定会被抓去批斗，就算是大领导来了也保不住他。
朱进心里害怕极了，思茅没注意到李飞的异样，反而颤抖着说：“你……你别笑了，我不跟他合作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也放过我家里人，我也是**的。”
“好，其实我也懒得对你动手，你不过是我们之间斗争里的一个小角色罢了。”李飞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吗？”朱进半信半疑地看着李飞，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但什么都没发现。他现在已经不敢再赌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里的老母亲。
“我们厂长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杨兵一脸不屑地说。
“那李厂长，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我？而且我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你们发现了，应该还能挽回吧？”朱进小心翼翼地问，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劲头。
“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帮我传个话就行。”李飞说。
朱进急切地问：“什么话？”
“你告诉后面那个姓闫的人，一次两次，没有三番四次。如果他还打我厂子的主意，我就亲自送他一程。”
“当然，至于在我名下的事，我还挺期待他再来挑衅，这样我的生活也有趣些，不然太无聊了。”
李飞笑眯眯地说着最狠的话，把对面两个人吓得直发抖，尤其是朱进，已经被吓得快到崩溃边缘了，被李飞这股气势直接吓出了裤子。
整个办公室瞬间弥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李飞皱着眉头看着站在一边几乎要躲到门口的杨兵，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他没好气地说：“你躲那么远干嘛？还不赶紧送送朱同志，是不是想让我先给你活动活动筋骨？”
“别别别，我现在就去送，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经不起你折腾，我还想跟你多待几年呢。”杨兵笑着说。
就在李飞要发火的前一秒，杨兵赶紧带着朱进走了，生怕慢了一步李飞就会把他拆了重组一样。
“呵，欠收拾。”李飞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冷冷地哼了一声。
杨兵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赶紧拉住朱进说：“快走，快走，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尿裤子？简直是在老虎头上动刀子，嫌命太长了吗？”
朱进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再也不来了，真是太丢人了。
闫解成在家里一直等着朱进的消息，一整个下午都没任何动静，难道李飞真的这么蠢，连这么低级的计谋都没看出来吗？
闫解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高估李飞了，也许李飞也没那么聪明，那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就不用担心被破坏了，这次一定要把李飞彻底解决掉。
至于那些老家伙，那就尽力而为吧，反正他们只会吃白饭，不干活。
这时，院子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闫解成，闫解成你这个**，竟敢坑老子，你给我出来，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这辈子还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闫解成正在屋里，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直接摔了出去，来不及收拾满地的玻璃渣，赶紧打开门冲了出去，一眼就认出了院子里喊话的人是谁。
“朱进，你瞎叫什么？先进来，有事我们屋里说。”闫解成一看是朱进，急忙上前拉着他就想往屋里带。
“进什么屋，就在这里说，让大伙听听你是个什么样的坏人，别让人还以为你是好人。”朱进现在气得不行，一点面子都不给闫解成留。
“朱进，你安分点，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跟我进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闫解成脸色铁青，咬牙威胁道。
朱进这时候总算清醒了一些，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行吧，希望你说得到做得到，我跟你进屋后你不能再拿那件事威胁我了，不然……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好。”闫解成恶狠狠地咬牙答应下来。
闫解成现在只想尽快把这蠢货稳住，否则多年的计划就全完了，这样只会让背后的人放弃他，那样他就是白忙一场。
李飞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对手可能已经被策反成了敌特，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比现在更激动，更想挖个更深的坑把他埋了。
闫解成好不容易把朱进弄进屋里，赶紧关上门，把外面的视线挡在外面。
朱进看着眼前的闫解成，冷笑着讽刺道：“呵，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永远成不了龙，只能是臭水沟里的臭虫。”
朱进见过李飞那样的人后，再看闫建成这副猥琐的模样，才觉得自己当初怎么那么瞎了眼，竟然觉得这个人能当自己真正的好兄弟。
这分明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臭虫，要不是刚才从办公室出来后一直被杨兵顶着，朱进也不会这么快就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被闫解成当成猴子耍。
朱进现在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今天必须得把这件事和闫解成说清楚，顺便把所有关系都彻底断干净，免得到时候闫解成出事，自己也跟着倒霉。
240闫解成不知道朱进心里在想什么，要是他像李飞一样有读心术，估计早就把自己藏起来的家伙什儿掏出来，直接干掉朱进。
“你在李飞那边遇到什么事了？回来之后怎么对我这么大的火气？”闫解成强压着怒火，语气平静地问着一脸不屑的朱进。
“想知道遇到了什么，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朱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地回怼。
“你……”闫解成气得用手指着朱进。
朱进一巴掌拍开闫解成的手，大声说道：“你说话就说话，指什么指，比轧钢厂的李飞还没礼貌。”
闫解成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有些压抑不住，冷冷地看着眼前嚣张至极的朱进。
“我真要去的话，还需要你帮我打探吗？”
“看来你还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你把我当成了你的探路石。”
“闫解成，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什么？只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狗吗？”
“你的良心呢？你问问你自己，老子什么时候不是用自己的钱和粮食接济你？就连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老子出的钱，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你的真心吗？”
朱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真心全喂了狗，就算养条狗，这么多年也该熟了，结果这个闫解成居然连猪狗都不如，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朱进越想越憋屈，愤怒地盯着闫解成骂道：“闫解成，你这个**，要不是为了养你这个白眼狼，老子也不至于干那些违法的事。”
“你先冷静点，李飞到底跟你说什么了？”闫解成疲惫地问道。
闫解成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不然自己根本没法平复朱进的情绪，这样以后也少一份收入来源。
“你求我，只要你求得我满意，我可能会大发慈悲告诉你。”朱进满不在乎地说道。
闫解成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但要在一直讨好自己的人面前低头，他实在做不到。可要是不这么做，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