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 3 月 25 日,春城的暴雨如万马奔腾般砸在指挥部的铁皮屋顶上。
祁同伟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看着实时更新的湄公河流域水文数据 —— 澜沧江水位已达雨季峰值,浑浊的江水在卫星云图上呈现出暗黄色的怒吼。
他的手指在作战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面前摆着刚刚收到的三国照会:
洪沙同意联合巡逻,真腊开放边境军事通道,暹罗则措辞微妙地表示 “欢迎中方技术团队参与流域治理”。
“祁总,三国联合指挥部的代表到了。”
小张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会议室里,洪沙军方代表丹瑞中将穿着笔挺的绿军装,肩章上的金狮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真腊人民军的奔舍那少将捧着保温杯,杯身上印着中老铁路的卡通吉祥物;
暹罗皇家警察总署的颂猜警中将则板着脸,目光在祁同伟身上扫过,像在审视猎物。
“各位,” 祁同伟推开面前的中文、缅文、真腊文、泰文四语方案,
“根据三国达成的共识,今天的行动分为三个阶段:
洪沙军方封锁湄公河上游支流,真腊部队控制孟莫地区制高点,暹罗警方负责下游截击。”
他的激光笔在地图上划出三道红线,“目标只有一个 —— 活捉糯康。”
丹瑞中将用缅语说了句什么,翻译立刻跟上:“将军问,若糯康逃往暹罗境内,中方是否会越境追击?”
祁同伟看向颂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问题,应该由暹罗同行回答。
毕竟,贵国军方与糯康集团的‘合作’,可是有目共睹。”
颂猜的脸瞬间涨红,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祁总指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拿出了最大诚意!”
“诚意?”
祁同伟突然翻开文件夹,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
暹罗清盛港,满载毒品的货轮正悬挂着军方牌照靠岸,
“这些证据,我想贵国总理应该更感兴趣。”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奔舍那少将轻咳一声,用真腊语打圆场: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的雷达显示,糯康的船队正在向真腊边境移动,距离孟莫峡谷还有 30 公里。”
祁同伟趁机收回照片:
“那就按计划行动。赵铁成队长的特种小队已在峡谷设伏,一旦船队进入射程,由真腊军方率先实施电磁干扰。”
他看向丹瑞,“洪沙的炮艇部队,该轮到你们展现海上实力了。”
当三国代表带着各自的方案离开时,暴雨恰好迎来了峰值。
祁同伟抓起卫星电话,拨通了郝部长的专线:
“部长,三国联军已就位。但暹罗军方仍有保留,我担心他们会暗中给糯康放水。”
“意料之中。” 郝部长的声音传来,
“李建国院长刚和国际刑警组织通完话,只要糯康踏上任何一国领土,我们都能申请红色通报。对了,你岳父那边……”
“爸昨天给我打电话,” 祁同伟望向窗外朦胧的雨幕,
“说山东老家的苹果树开花了,让小轩暑假回去摘苹果。”
他知道,岳父是在提醒他,无论何时都要守住初心。
下午三时,赵铁成的加密视频切入指挥部。
画面里,特种队员们趴在孟莫峡谷的悬崖上,雨水顺着狙击枪瞄准镜滴落。
“祁总,目标船队进入视野。”
赵铁成的声音压得极低,“共五艘快艇,船头架着重机枪,船尾有白旗伪装。”
祁同伟盯着屏幕,突然发现第三艘快艇的甲板上,有个戴着红色头巾的身影 —— 正是糯康。
“通知真腊军方,切断所有通讯信号。”
他的手指在桌面敲出三声短音,这是行动开始的暗号。
刹那间,峡谷两侧的探照灯同时亮起,将河面照得亮如白昼。
赵铁成的狙击枪响了,第一发子弹精准地打断了领头快艇的引擎。
紧接着,洪沙炮艇从上游杀出,密集的火力网封锁了退路;
真腊的武装直升机掠过峡谷,用探照灯锁定每一艘逃窜的快艇。
“祁总指挥,这里是暹罗截击队!”
颂猜的声音突然从公共频道传来,“我们在清盛港发现可疑船只,请求支援!”
祁同伟冷笑一声,对小张使了个眼色。
屏幕上,暹罗截击队的坐标显示,他们正朝着与糯康船队相反的方向移动。
“告诉颂猜,” 他对着麦克风说,“请贵队坚守岗位,切勿‘迷路’。”
战斗持续了 40 分钟。
当赵铁成踩着泥泞的河滩,将戴着手铐的糯康按在地上时,暴雨突然停了。
夕阳从云层中透出,给湄公河镀上一层血色的金边。
祁同伟看着屏幕里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毒枭,此刻像条被掀翻的鳄鱼般挣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当晚的庆功宴上,丹瑞中将突然提出:“作为行动主力,洪沙要求获得‘命运共同体’水电站 15% 的股份。”
祁同伟擦了擦嘴角的红酒,微笑着摇头:“按照之前的协议,15% 股份对应糯康集团在洪沙的三个罂粟种植园移交。”
他突然压低声音,“如果贵国军方还想保留那些‘副业’,我们可以重新考虑合作方案。”
丹瑞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
旁边的奔舍那少将适时举起酒杯:“我们真腊只要中老铁路增加的三个车站按时开工,其他都好说。”
颂猜则一直盯着手机,突然起身告辞:“总理府紧急召见。”
祁同伟知道,那是因为《曼谷邮报》刚刚曝光了他儿子的海外账户,暹罗反对派正借此掀起倒阁浪潮。
深夜,祁同伟独自走进临时羁押室。
糯康蜷缩在铁床上,脸上还带着被抓捕时的淤青。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在雨季动手吗?” 祁同伟拉过一把椅子,“因为澜沧江的水,能冲走你所有的罪恶。”
糯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是……汉东的那个警察?”
“记性不错。”
祁同伟掏出香烟,却没有递给对方,“当年在汉东,我学会了一个道理 —— 对付你们这种人,光靠法律不够,还得懂点‘杂学’。”
他站起身,拍了拍糯康的肩膀,“好好想想怎么向 13 个中华家庭忏悔吧,国际法庭的法官,可不会像我这么有耐心。”
回到指挥部,陈薇的卫星电话恰好打来:“同伟,干得漂亮!外交部已经收到 37 国的支持声明,联合国安理会明天将召开特别会议。”
“师姐,” 祁同伟望着窗外渐亮的天际线,“你说,当年在GA大学,王老要是知道我们现在用治水的办法抓毒贩,会是什么反应?”
陈薇轻笑出声:“他肯定会说,‘祁同伟这小子,终于学会用脑子打仗了’。”
黎明时分,祁同伟收到了三封密电:洪沙正式移交三个罂粟种植园,真腊确认中老铁路新增车站选址,暹罗总理府承诺彻查军方涉毒案件。
他将这些文件锁进保险柜,目光落在墙上的中华地图 —— 西北干旱地区的输水线路,终于可以从蓝图走向现实。
走出指挥部,晨雾中的春城带着雨后的清新。
祁同伟摸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告诉平安,爸爸这次真的可以回家种苹果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