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张国忠在后面踢了他一下。
“一天天的没正行,还不快跟你师祖道歉?”
“啊!师……,师祖?我没听错吧!”
张毅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赛鸡窝,一个裤腿长一个裤腿短的糟老头子自己竟要管他叫师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爸,你没事吧!?师祖可不是随便认的,尤其是咱们道门,闹不好会出事的。”
“别废话,快叫!”
“我不叫。”
张毅成抱着鹞子索性躲到了一旁,把张国忠晾在那了。眼看着儿子使起了性子,李二丫急忙打圆场。
“毅城啊!这位老大爷确实是你爸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师傅,让你叫啥你就叫啥呗!又不吃亏,他还要给你见面礼呢!”
听李二丫说完,脏老头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得了,得了,这孩子说的没错,我可不是老不死的嘛!活了快一百年了,可不是招人烦嘛!”
“啊?”
张毅成再次观察眼前的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快一百的人,面泽红润口齿清晰,胳膊腿比自己还利落呢!除了穿的破了点,看上去也就比老刘头大个五六岁,真不像他说的那样。
“你是谁呀!?跑我们家胡说八道来了,信不信报警抓你?”
“嘿嘿,小子,你爹妈都信我你不信我?告诉你,我比你爸爸的师傅还高一辈儿,你说是不是应该叫我师祖?”
这时候张国忠走过来拍拍张毅成的肩,很肯定的说:“确实是这样,你刘师祖确实是我从马来西亚请回来的。”
原来在一个星期之前,也就是张国忠老刘头他们到马来西亚的第二天,一大早秦戈就组织人开会,本来就是个轻松的交流会,大家聚在一起吃点喝点就完事了,至于探讨道术问题,说实话张国忠还真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
话虽如此,可架不住人家想亲近,有个协会的副会长跟他说,他们协会有位老神仙,通晓天文地里五行八卦,凡是道术上的东西没有他不会的。张国忠开始不信,哪有这么厉害的人?道门中那些开宗立派的仙师都不敢说自己全懂,这小地方还能出这样的高人?
可是这个副会长坚持要让他见见此人,没办法客随主便,可是等见到这人之后他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哪是什么高人啊?比那要饭花子也强不到哪去。可是这老头一见张国忠却出奇的有好感,比见到亲人都亲,当然他也没有亲人,是流浪到马来西亚之后,被道教协会收留的,都是一个祖师爷的门下,再不济也要给口饭吃啊!
具这个老头自己说,他是茅山灵宝派第三十八代非指定传人,特殊时期逃难到了马来西亚,开始的时候流落街头,后来被协会的人发现并带了回来,一直到今天都快二十年了。
张国忠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啥意思?更不知道这个非指定传人是什么意思?李会长小声的跟他商量,让他把这个茅山派的非指定传人带回去,让他认祖归宗,说到底也是你们茅山派的人。张国忠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带回个要饭的老头子有什么用,于是就婉言谢绝了。
他这一说不带回去,那老头还不干了,硬说认识他师傅,而且比他师傅还高一辈,是跟他师傅的师傅是一辈人,确切来说是同一个师爷的两个徒弟,这话说的都绕嘴,张国忠听的更是找不着北,只知道眼前这老头子跟自己师傅认识。
随便问了他几个问题,倒是都回答上来了,甚至连马思甲老爷子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知道归知道,也没有必要非跟着回国,马来西亚也有道教协会也可以传道,但是这个自称叫刘炳涟的老头说什么也不同意,必须要跟着回去,理由是认祖归宗,张国忠现在是茅山的掌教,自己也是茅山派的人没理由不回去,最重要的一点,他不认为张国忠是来交流学习的,而是知道他流落马来西亚特意来接他的。
张国忠也是无语了,想不到遇见个狗皮膏药粘上自己了,和老刘头一商量要不就带回去,然后放在通天观里养老。老刘头持反对意见,带回去个活祖宗供着啊?再说了灵宝派有三十八代传人吗?别再是个江湖骗子吧!
这两人意见不统一,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最后刘炳涟把张国忠拉到一旁说,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马思甲老爷子的,并且他还知道精忠阵的破法。他这么一说张国忠可坐不住了,那马老爷子为国殉道的事迹道门没有不知道的,他还能有什么秘密?莫非跟精忠阵有关?
张国忠动了心思,可是这老头却卖起了关子,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要想知道怎么回事,除非带他回去。老刘头对他说的话半个字都不相信,就是为了回国找的借口。但是张国忠不这么认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能一口气说出马老爷子那么多往事,而且还有许多是自己不知道的,这里面肯定有事,他一直对马老爷子的死耿耿于怀,尤其是精忠阵那会,还误把老爷子的骨头扔河里了,一直觉得对不住马思甲。
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张国忠决定带刘炳涟回来,老刘头倒是也没反对,毕竟他是掌教,这种事还是不干涉的好。可是等回来之后张国忠就后悔了,这老头跟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判若两人,一回到家翻着跟头的打滚啊!就跟那孙猴子刚从五指山下放出来一样,折腾开了。
先是吃了李二丫做的一大碗面,然后又把她从老家带回来的鸭蛋鹅蛋一盘全给炒了,最后又给冰箱来了个大扫荡,把里面的烧鸡炖肉腊肠全给造了,这老头的胃口出奇的好,三顿不离肉比孙大鹏都能吃。张国忠出去办事这功夫,他又盯上张毅成的鹞子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让鹞子飞不起来了,要不是这爷俩回来的及时,估计这会儿已经下肚了。
“我不管你是谁?先把我的鹞子解开。”
张毅成的鹞子可是他的命根子,谁也不能动。
刘炳涟也看出来了,今天这野味是吃不上了,只见他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了几句,然后攥成拳头在手心里吹了口气,张毅成看着他,知道这是某种用于动物身上的法术,但是不知道名字和用途。
“你最好别乱来,不然……”
“放心吧小子,你师祖我这点小事还是办得了的。”
李炳涟伸出手,比划了个剪刀的手势,在鹞子的两腿之间剪了两下,说来也怪,本来两腿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是张毅成却听见有剪断绳子的声音,咔咔两声之后,鹞子一声尖叫,从张毅成手里挣脱,扑棱棱飞上了房顶,继而一个翻身钻上了天。
“你瞧好了,多欢实啊!”
刘炳涟嬉皮笑脸的露出一嘴黄板牙,见鹞子没事了,张毅成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孩子不待见的人老妈自然也不待见,李二丫嘟囔了几句也回屋了。
张国忠干笑了几声,说道:“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回头我好好教育他。”
刘炳涟倒是满不在乎,甚至还挺喜欢张毅成。
“这孩子将来有出息。”
“怎么看出来的?”
“敢怼我的人都有出息。”
张国忠这个气啊!心说还真是个贱骨头!!!
“那个张掌教,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等一下!您需要买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不用麻烦了, 我去市场买点野味打打牙祭。”
张国忠一看这天快黑了,准是肚子又饿了。
“那个刘……,刘仙师,我看咱们还是先买身新衣服去吧!你看?”
说实话,刘炳涟这一身衣服穿了够十年了,那衣服里都飞边子了,油渍在太阳底下都反光,尤其是领子那块的油渍,要是有火柴划一下就能着。
“可不能换,你别看他破,我这一身衣服那是百毒不侵,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要避让三分,摸摸!”
……。
张国忠鄙夷的摇摇头,这要不是为了马思甲老爷子的事,今天指定是把他轰出去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您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不用,我的口味你不懂。”
刘炳涟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他前脚刚走,李二丫后脚就跑出来了,冲着张国忠大喊道:“我说你这是带回来个什么人啊?瞧把家里嚯嚯的,冰箱里的东西全给吃了,破东烂西扔的满屋全是,臭死了。”
张国忠也很无奈,跟李二丫肯定是解释不通的,只能说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占时先住在家里,等办完了事就送走。
“我不管是什么人?明天你就让他走,去趟马来西亚不说给我和孩子带点东西,倒带回来个老叫花子,真是没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
“哎呀行了,你就别唠叨了,赶紧准备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