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场大战,差点失去楚宴的那一场大战,皇帝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他把楚宴抱得很紧,仿佛稍微放松一点,楚宴就会像是一把流沙似的,从他掌心流走。
楚宴因为精神力枯竭,而失温的身体,逐渐在他温暖的身.躯和结结实实的拥抱中,速度缓慢的回温了。
“楚宴,我爱你。”
江闻洲没叫阿宴,叫了楚宴,他一般特别认真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一起叫楚宴。
“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也不是正常人。”
提起楚沐清和秦昭麟,皇帝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排斥,理性,严格又客观的淡漠。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两个家伙,连人都不算。你没必要把他们两个当成父母,更加没必要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就像司聿珩和楚亦可一样,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只是为了恶心我们。”
江闻洲把楚宴抱得密不透风,这是一个水泄不通的拥抱。
“这种家伙,你完全没必要把他们当真。更加没必要因为这个,在自我认同上出现混淆,在自我价值上产生怀疑。因为,他们不配。”
皇帝的语气还算冷静,只是他紧紧勒住楚宴的手臂,却泄露了他此刻的真正心情。
他没那么冷静,因为楚宴被其他人伤害了。
皇帝隔着血.迹已经干涸的衣服,动作很轻的去.揉.捏.小alpha的肩膀。
“宝宝,其实,你的感受,我都懂的。这种被最亲的人伤害的感觉,我都明白。
这并不代表你不好,这只能说,对方太卑鄙了,明明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明明是应该毫不设防的关系,却被对方拿来利用。
一对卑鄙的父母,连半滴眼泪都不值得你为他们而流。”
江闻洲很清楚,今天的这种局面会对楚宴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动摇,破碎,他很清楚,楚宴过去的认知,和曾经坚固的精神世界,正在坍塌,毁灭。
但他也知道,楚宴是个很坚强的alpha,就算精神世界碎掉了也没关系,他会带着楚宴,重塑,重建那荒芜之地。
只要有楚宴的陪伴,他相信,枯骨也能生花,而他相信,有他的陪伴,楚宴亦能如此。
这就是他们于彼此的意义,一次又一次的将对方于生命的深渊中拯救,一次又一次的将对方的伤口疗愈,治好。
就算被打入地狱,他们也能从地狱一路杀回人间。
这就是alpha。命硬得可怕。
即使生命充满阴差阳错,愤怒,伤害与悲痛,帝国最伟大的alpha战士也会背负着这一份伤痛站起来,勇敢的向着未知的前路行进。
他们只会化悲愤为力量。
以痛苦为食量,为源源不竭的生命动力,叫自己走的更高,飞得更远,而不会沉溺于悲愤。
就算要流泪,也要站在最高处,在抵达登峰造极境时,坐在王座之上流泪。
“宝宝,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会永远忠诚于你。陪伴着你。永远不背弃,不伤害你。
宝宝,不要崩溃,不管什么时候,你身边都会有我。
他们不爱你,我爱你。”
皇帝温醇的声线,像是山涧清泉似的,徐徐的,潺.潺.的.流.进.了小alpha破碎不堪的心脏里面。
“阿宴,宝宝,跟我说说话,可以吗?
我知道你很想一个人待着,但这种时候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待着,如果这种时候我走了,叫你一个人待着,你的心里会逐渐被那些负面情绪占据的。
我不能放任你陷入那种难过的、生不如死的情绪中。”
江闻洲的情绪出乎意料的细腻,楚宴细小到像是蛛丝一样的负面情绪,他都能体察和感觉到,“一旦叫你陷入那种情绪里面,再要把你带出来,就很难了。
因为我也经历过那种事,我也陷进去过,我知道走出来有多难,就算可以走出来,走出来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是过来人,我不能叫你也那么难受。所以,就算这个时候你觉得很烦,很想叫我住嘴,我也不能住嘴。
老婆,我在秦昭麟身上留了一缕精神力,他跑不了的。等我的老师来了,我们就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了。
在此之前,秦昭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虽然挺变态的,但他对楚沐清的感情,应该不是假的。
他现在应该没心思在我们这里。他的心,应该全在楚沐清身上。
你看,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中,对不对?”
江闻洲把黏在他肩上的楚宴给扒拉了下来,“老婆,跟我说话,拜托了。”
他现在很需要楚宴的回应。
就算是只言片语也好。
他必须分散楚宴的注意力。
“老婆,你看着我,看我一眼,好吗?”
江闻洲戴着手套的双手,在车座后,把楚宴的脸捧了起来。
“宝宝,你不要我了吗?理理我,好吗?我们才刚刚新婚,你就不愿意对我说话了吗?
宝宝,这个世界不只是有那些过分的坏人,还有我,还有你的好朋友。还有大海和山,还有你最喜欢的房车。
宝宝,跟我说说话吧,拜托了。让我知道你还好。宝宝,你还好吗?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吗?
还是说你已经进入解离状态了?如果你进了解离状态,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皇帝摘下手套,楚宴眼神恍惚得厉害,即使皇帝的呼唤足够刻骨铭心,但楚宴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回神。
“宝宝,你去哪里了?嗯?你回来,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楚宴一直能听到江闻洲在和他说话,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皇帝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但大脑却被疏离的直觉隔绝开来。
要回应他啊。
不然他会伤心的。
不可以让江闻洲伤心的,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情侣。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种子一样,在潮水般的负面情绪之中,被皇帝强行送进了楚宴心里。
然后在小alpha的心里生发,壮大。
把那些阴暗的,扭曲的,潮.水一般上.涌的负面情绪,都压倒性的盖了过去。
楚宴把手放在了江闻洲被秦昭麟用精神力灼伤的胳膊上,他把受困的魂魄从痛苦的牢狱中解放了出来,眼神重新恢复了焦距,关切的看向了皇帝。
“江闻洲。胳膊,疼吗?”
“胳膊不疼。心里疼。老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楚宴也反手抱住江闻洲,“他说我是小魔兽。你不怕我吗?你看,秦昭麟的本体那么难看,我连这副容貌都是秦昭麟从楚沐清那里偷来的。怪不得楚沐清那么讨厌我。
万一哪天,我也被打出原形来了,和秦昭麟的那个样子一模一样,那你…”
皇帝执起楚宴的手,很温柔的撩.开.楚宴胳膊上的那一片衣服。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他骂你小魔兽,只是朝着你发泄罢了。咱俩都.做.过多少次了,你是人,还是魔兽,我能不知道?”
江闻洲举起楚宴的手腕,在那上面落了一.吻。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可能有魔兽的形态,那我也能接受。就算是小魔兽,也可以做的。
你以为你变成小魔兽,就能叫我对你失去兴.趣了?
恰恰相反,老婆,我觉得更兴.奋了。”
“你…”
皇帝危.险的抵.住.了.楚宴。
带了几分较真的意味。
“老婆,你要喜欢别的小魔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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