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夜风中的剑鸣未落,问心寺的飞檐铜铃已随老黄的三股尾光轻颤。郝见仁握着无相贱骨剑的掌心仍残留着古战场传送时的灼痛,剑身上新浮现的犬首纹如活物般游走,与老黄额间金纹形成隐晦共鸣。那名自称“护道者”的灰衣老僧始终垂首立于竹影中,腰间半枚犬首纹剑鞘随呼吸起伏,却始终未透露更多关于黑煞剑的讯息。
“施主请看。”老僧突然抬手轻挥,青石板上的幽蓝小花同时转向,花心剑纹竟组成一幅动态星图,“古战场核心区的赤鳞剑虚影与黑煞剑缠斗,已震碎七处空间锚点。若不尽快修复《痴汉剑谱》,七七四十九日后……”
星图中央突然裂开漆黑缝隙,缝隙深处伸出缠绕锁链的剑刃,刃身倒映出郝见仁惊惶的脸。红媚下意识抱住老黄的尾巴,却发现三股尾尖的黑芒又深了几分:“主人,老黄的尾巴好像在吸收黑暗灵气!”
老黄突然低吠着甩尾,三股尾光扫过星图,缝隙竟诡异地愈合了三寸。灰衣老僧目露奇光:“犬首剑侍的血脉果然能压制煞器共鸣……施主,传送阵只能维持三日稳固。若想在期限内进入遗迹核心,需先通过三重考验。”
他抬手轻叩竹节,地面突然下陷,露出直通地底的阶梯。阶梯尽头泛着冷冽青光,隐约可见石门上雕刻的犬首吞日纹——与老黄颈间消失的铜铃纹路分毫不差。郝见仁摸向怀中剑核残片,残片突然发烫,在石阶上投射出半透明的剑冢虚影。
“第一重考验,在剑冢尽头。”老僧的声音混着风声散去,“施主请。”
第一道考验 - 力量
石阶尽头的石门在老黄靠近时自动敞开,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阴寒,而是灼热的剑意。郝见仁踏入的瞬间,无相贱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犬首纹竟渗出金色血液,在地面画出与古战场剑冢相同的阵图。红凌的虚影从剑柄窜出,指着远处惊呼:“主人,是石人!”
石厅中央的石人足有两丈高,浑身布满剑痕,右手握着的石剑竟与无相贱骨剑形制相同。石人空洞的眼窝转向郝见仁,喉间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挥剑劈来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郝见仁施展“贱神剑法”横剑格挡,却觉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
“这石人的力量……比古战场的守关阴魂强三倍!”红媚躲在老黄背后瑟瑟发抖,却见老黄突然昂首冲向石人,三股尾巴扫出的金色剑纹竟与石人剑势形成共振。石人动作骤然迟缓,郝见仁趁机运转《九转挨打功》,体表浮现的贱道符文如海绵般吸收石人挥剑带起的灵气。
“老黄!用你的爪子画阵图!”郝见仁瞅准石人破绽,一剑劈向其手腕。石人吃痛后退,却在老黄的金色爪印覆盖地面时突然停住——石厅四壁的剑痕竟同时亮起,与地面阵图组成完整的《犬首剑经》起手式。郝见仁福至心灵,挥剑轨迹突然一变,无相贱骨剑上的犬首纹与石人剑脊纹路完全重合。
“当——”金石相击之声震得石屑纷飞,石人手中石剑寸寸碎裂,露出内部中空的腔体里藏着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力破千钧”四字泛着微光,老黄叼起令牌时,郝见仁注意到石人胸口裂开的缝隙里,竟有与自己剑核残片相同的犬首纹。
“这石人……是用犬首剑侍的骸骨炼制的?”红凌的声音带着哽咽,“主人,这些考验根本不是针对你,而是在……筛选血脉继承者。”
第二道考验 - 速度
石厅地面突然翻转,郝见仁抱着老黄滚进狭窄通道时,头顶已是密集的暗器破空声。红媚尖叫着化作流光钻进剑鞘,通道两侧墙面上的孔洞中射出三棱毒箭,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留下残影。郝见仁施展贱道身法“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却发现毒箭轨迹竟随着他的动作实时变化,每支箭的落点都预判了他的下一步方位。
“是追魂箭!”红凌的声音从剑鞘里传来,“必须在三十息内找到阵眼,否则……”
话未说完,一支毒箭擦过郝见仁耳际,在他脸颊划出血痕。老黄突然发出高频吠叫,三股尾巴同时甩动,尾尖的赤红光点竟将毒箭轨迹映照得清清楚楚。郝见仁这才惊觉,通道顶部的石砖缝隙里嵌着无数细小镜面,正将他的动作反射给机关中枢。
“红媚,用你的虚影干扰镜面!”郝见仁捏诀召唤红媚,同时将剑核残片按在通道墙面,“老黄,咬碎左边第三块砖!”
红媚的虚影在镜面前分裂成数十个,镜面顿时映出混乱的画面。老黄如离弦之箭扑向指定石砖,犬齿咬碎砖块的瞬间,通道尽头亮起绿光——那里竟有个与老黄一模一样的青铜犬首机关,口中衔着刻有“风驰电掣”的令牌。
郝见仁抓起令牌的刹那,所有毒箭同时停在半空中。他这才注意到,机关犬首的眼睛是两颗剑形宝石,其中一颗已裂痕密布,另一颗却与老黄额间金纹共鸣发亮。红凌从剑鞘探出半个身子,指着机关犬首的脖子惊呼:“看!那里有道齿痕,像是被什么巨兽咬断的……”
第三道考验 - ?(伏笔:心智\/剑意)
通道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后不是新的考验,而是座悬浮在空中的小湖。湖面平静如镜,倒映出郝见仁三人一犬的身影,却唯有老黄的倒影是三股尾巴——其余倒影均是单尾。郝见仁刚要踏足湖面,无相贱骨剑突然指着自己的倒影发出警示,剑身上的犬首纹竟呈现出警戒的獠牙形态。
“小心!这是……”红凌的提醒被湖面涟漪打断,郝见仁的倒影突然从水中站起,手中握着的竟是黑煞剑的虚影。倒影裂开嘴露出森白牙齿,笑容与古战场传送时看到的青铜面具人如出一辙:“郝见仁,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看看你怀里的剑核残片,那上面的血污……可是千万犬首剑侍的精元啊。”
老黄突然对着倒影狂吠,湖面掀起巨浪,将倒影拍得粉碎。但更多倒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时代的剑侍服饰,却都戴着与黑煞剑宿主相同的青铜面具。郝见仁感到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古战场剑冢的画面——无数断剑穿透的骷髅,竟都戴着与他腰间相同的剑穗。
“他们都是犬首剑侍,却都成了黑煞剑的祭品……”倒影们齐声低语,“你以为修复剑谱是拯救圣剑?不,那是在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红媚突然从剑鞘冲出,化作红凌的模样抱住郝见仁:“主人,记住剑灵的话!用贱道的‘本心’面对幻境!” 却在接触的瞬间露出破绽——她的指尖没有温度,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
老黄的三股尾巴突然缠上郝见仁手腕,尾尖的漆黑芒点与红媚眼底黑气同时亮起。郝见仁心中警铃大作,运转贱道心法逼出体外,却见红媚的虚影化作黑蝶四散,真正的红凌正从湖底托起一块刻有“明心见性”的令牌。
“第三重考验,是识破幻相。”灰衣老僧的声音从湖面下传来,湖水突然退去,露出湖底刻满的《痴汉剑谱》真解,“施主通过了考验,但代价是……”
老僧的身影从湖底升起,郝见仁这才惊觉他的左半边身体竟是透明的,体内隐约可见锁链缠绕的剑核:“老衲便是第一任犬首剑侍的残魂。三百年前,黑煞剑宿主用我的精元催动禁术,如今我的残魂只能维持三日……”
他抬手将剑谱真解注入老黄眉心,湖底突然喷出金色光柱,将众人托向遗迹顶层。郝见仁在光芒中瞥见,老僧透明的半边身体正在消散,而老黄三股尾巴的黑芒已褪成浅灰:“前辈!黑煞剑的宿主究竟是谁?”
“是……”老僧的声音混着剑鸣消散,遗迹顶层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星空下的古战场核心区。赤鳞剑虚影与黑煞剑仍在缠斗,而断剑残骸的“眼睛”已完全睁开,瞳孔里倒映着郝见仁惊恐的脸。老黄突然将三块令牌吞入腹中,三股尾巴同时指向核心区方向,每根尾尖都亮起不同颜色的剑诀光纹。
红凌的虚影重新凝实,指着自己胸口的剑痕惊呼:“主人!我的剑灵本源里……有一段新的记忆!” 她的指尖浮现出与老僧体内相同的锁链纹路,“黑煞剑的宿主一直在收集犬首血脉,而玄天宗的护山大阵破损处……那道咬痕根本不是老黄的!”
郝见仁猛然想起,在古战场传送时看到的黑剑柄纹路,竟与玄天宗阵眼咬痕完全一致。他握紧无相贱骨剑,剑身上的犬首纹突然延伸出荆棘般的纹路,直指核心区中央的断剑残骸:“老黄,咱们走。不管那宿主是谁,既然他想玩,咱们就陪他玩玩——不过在那之前……”
他摸出从石人腔体里得到的青铜令牌,令牌背面赫然刻着“问心寺第三百六十五代弟子”的字样。老黄三股尾巴扫过令牌,竟在虚空中拼出“镇煞剑冢”四个字。远处的问心寺突然传来钟声,寺门匾额上的“镇煞”二字发出红光,与老黄额间金纹、郝见仁剑纹形成三角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