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胖子惊呆了，要是再晚一步，剩下的半条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他刚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几乎失去平衡，看着地面仿佛起伏不定，像是一头活物在呼吸。
周蝴、乌禅和霍玲迅速后撤，但前方的吸力愈发强烈，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建筑已经彻底倒塌，刚才毛子的那些人全都被卷入其中。
周蝴与乌禅拼尽全力，才稳住了局势。
两人身形稳固，四周仿佛刮起十几级龙卷风，风云突变。
霍玲和王胖子等人只能躲在后面，才得以幸免。
深坑之下如同漩涡，不断传出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四方，宛如进入地狱。
“轰！”
十几辆车此时像废铁般被卷上半空，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被无形的手扭曲成麻花。
“轰！”
半空中爆发剧烈声响。
唯一存活的毛子见到此景，浑身颤抖，脸色蜡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胖子所遇之事，与先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万万没想到还未到达奥古公主的墓地，在途中便险些丧命。
“别多说。”
周蝴一声断喝，“注意四周，小心埋伏。”
他倒不是特别担心地下会有东西冒出来，而是前方吞噬人畜的深坑，此时已被四周的杂物堵住。
这深坑仿佛磁石，吸引四周所有物体，瞬间地面堆积如山，犹如小丘，让人胆战心惊。
四周的泥土像是被挖去一层，扬起漫天泥沙，宛如一道墙横亘在周蝴等人面前，显得诡异至极。
半空中的烟尘聚集成一团，状若黑云，不停旋转，仿佛两颗眼珠直视下方。
随即化作血盆大口，似要将众人吞没。
周蝴屏气凝神，双手缓缓抬起，体内一股强大力量喷涌而出，与外界吸力抗衡。
尽管能抵御这看似无序的吸力，但他顾虑周围同伴的安全，不敢用力过猛。
然而，周蝴察觉到这吸力正在向四周扩散，每扩散一米，力量便会减弱许多。
“魔窟鬼眼！”
忽然，霍玲身后的管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双眼瞪大，神情复杂，不知是惊恐还是其他情绪。
“什么？”
风声呼啸，王胖子感觉耳畔如雷鸣般震响，可隐约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说了句：“魔窟鬼眼。”
这次对方吐字清晰，但王胖子已看出，这四人显然与那位俄国人——茹科夫斯基有关。
“你知道这个地方？”
王胖子感到疑惑，刚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别说开口，就连呼吸都觉得喉间满是尘土，几乎窒息。
不过渐渐地，那股压迫感开始减弱。
随着时间流逝，半小时后，四周终于恢复平静。
这时乌禅与周围的人才察觉到威胁已消，长舒一口气。
随后乌禅回头问众人：“你们没事吧？”
“还活着。”
王胖子咳了一声，吐出的唾沫全是黑色的泥沙。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霍玲隐约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几个字，似曾相识。
“是他说的。”
一同出来的霍家人只剩下了六十多岁的霍三，他皱眉沉思，历经沧桑的脸写满了故事。
按理说，他阅历丰富。
“是魔魁鬼眼。”
霍三跟随霍家的一些前辈四处历练，见识不少，也为家族地位贡献颇多。
“没想到，真的存在！”
霍三眼中透着明显的恐惧。
霍三因年迈被安排在远东管理边境势力，这里原本平静，不过是一些无组织的小偷小摸者，掀不起大浪。
即便这些人见识浅薄，但听到霍家威名，也不敢轻举妄动。
加之边境军方互相制衡，大家日子还算安稳。
几天前，他收到了霍家的消息，说霍玲即将抵达远东地区。
霍三意识到，边境可能会再次陷入动荡。
霍家得知消息后，开始密切关注 和蒙古军方的动态。
霍三是最早察觉到 军队异常举动的人，尽管他不清楚对方究竟意欲何为，但这些调动伴随着重火力，显得十分可疑。
他判断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持续跟踪，直至霍玲到来。
四周很快平静下来，周围寂静无声，原本阴沉的天空此刻明朗起来，仿佛雨后初晴。
“听说过魔窟鬼眼吗？”周蝴忽然问乌禅，后者略作思索后摇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王胖子见众人无言以对，便蹲下身子，脸色凶狠，一把抓住茹科夫斯基的衣领，“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把你扔进去了。”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指向旁边堆积如山的地方，那里阴森恐怖，气氛诡异。
茹科夫显然惊恐万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上下牙齿直打颤，身体不停发抖，就像刚才的情景重现一般。
茹科夫没有开口，只是咽了咽唾沫。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不如我们先撤，毕竟已经到达巴尔虎右旗，不在乎多等一两天。”胖子笑着提议。
周蝴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你怎么了？是不是怕了？”
“怎么可能！胖爷怎么会怕！”胖子瞪了周蝴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我想起这个地方了。”就在周蝴不以为然时，王胖子突然严肃起来，“还记得我们去潘家园时听过的传闻吗？”
经胖子提醒，周蝴回忆起确实有过这样的事。
那时他刚从西北乘火车回到北平。
没错，周蝴记得很清楚。
那趟火车上，他听到了不少同行人的故事，真假难辨，但一路上确实挺热闹。
当时他和乌禅一起回到北平，在无意间逛到潘家园时，听见周围的人提起“鬼眼魔窟”。
周蝴仔细思索，难道说的是同一个地方？他隐约记得，当时潘家园的摊主拿出了一件非常奇特的铜壶。
整件铜壶像是龇牙咧嘴的怪兽，显然来自边境地区，而且是真品，不是做旧的。
不过摊主倒是为这件物品编了个吸引人的故事，说是从“鬼眼魔窟”中取出的。
据说那里是地狱，里面的东西是身份地位高的人死后献给爷的，尤其是边境的少数民族，他们相信神灵与生死轮回。
摊主还讲了一段关于“鬼眼”的离奇往事，说“鬼眼”只会在阴间之门开启时出现，而且仅限三天。
若想获得更多的宝物，就得胆量过人。
这一行当讲究的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能在“鬼眼”开启时进入捞到宝贝还能活着回来的人，这辈子基本衣食无忧了。
然而，大部分人都有去无回。
当时潘家园的人大多被这个故事吸引，最后似乎没人出手购买。
而王胖子原本打算接手这件东西，因为他多年从事倒卖生意，眼力还是不错的。
但周蝴立刻阻止了他。
王胖子当时觉得很疑惑，这不是正品吗？周蝴的话一向让他深信不疑，否则他自己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周蝴提醒道，这东西阴气太重，普通人难以驾驭。
再说了，卖东西的人居然以极低的价格出手，连傻子都能看出其中必有问题。
后来胖子想起这事，心中满是遗憾。
他嘀咕，周蝴难道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周蝴想到这里，心中充满疑惑，难道之前真有人进入后找到了宝物？随即，周蝴急忙取出之前的地图，上面虽标明了巴尔虎右旗污水处理厂的位置，但按照霍玲的说法，那污水厂像是凭空消失了。
已经过去好多天，霍玲仍未找到这个地方。
“这张地图，我现在也开始怀疑了。”
霍玲喃喃道，“之前我实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拿出记号笔标注出具 置。
“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
确定自己的位置后，她又仔细观察四周，点头说道：“我们的大本营在东北方向三公里处。”
随后画出一片区域，理论上污水厂就在这附近，地图上也标注得明明白白。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大一座污水处理厂不会被什么东西掩埋了吧？
“对了，我差点忘了。”
周蝴拍了下脑袋，笑着说道。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他要做什么。
这时，周蝴的目光落在茹科夫斯基身上。
王胖子瞬间明白周蝴的意思，不用多说，胖子清楚，毛子他们过来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冒险。
此刻，王胖子对茹科夫斯基几乎进行全面搜查，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翻遍全身，除了几件没用的东西外，唯独不见地图。
“说，地图在哪？”
虽然胖子听不懂茹科夫斯基的话，但霍三能明白，毕竟他在边境待了好多年，基本掌握蒙古语和俄语。
霍三靠近惊魂未定的茹科夫斯基，用两种语言交替询问，两人谈了很久，茹科夫斯基似乎并未隐瞒。
几分钟后，霍三站起身，指向之前漩涡所在的中心位置，“地图就在那里。”
“什么？”胖子惊呼，差点喊出来。
刚才堆积的汽车废铁和石头挡住了下面的部分，仿佛有意阻止外人进入。
茹科夫斯基这时也注意到了周蝴他们手中的那张标记复杂的地图，眼神有些异样。
他指着一处地方说着什么。
霍三听到后皱眉，大吃一惊。
茹科夫斯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周蝴明白，俄国人似乎发现了重要线索，他和乌禅、霍玲都没有打断对方。
大约半小时过去，霍三似乎在和茹科夫斯基讨论问题，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事情似乎变得更糟了。
等茹科夫斯基停止说话，霍三才指着地图上的污水处理厂解释，“他的意思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什么？”周蝴急忙追问，“他到底说什么？”
霍三犹豫片刻，接着说，“他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完全迷路了，在一个死循环里，这样下去根本找不到污水处理厂。”
“那他知道正确的地点吗？”周蝴直接问道。
霍三这才反应过来，对茹科夫斯基说了些什么。
俄国人一听，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说这家伙，不到最后不罢休啊。”王胖子低声嘀咕，心想，“要知道现在他是我们的俘虏，看他这样子，好像不想透露信息。”
折腾许久，霍三苦笑，“他的意思是，要合作，各取所需。”
周蝴从茹科夫斯基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答案，果然不出所料。
“你问他想要什么。”周蝴提示霍三。
霍三再次询问俄国人，但茹科夫斯基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茹科夫斯基轻轻摇头，随后低声对霍三说了句话。
霍三转达了他的意图：只需找到毛子们的目标即可，但具体找什么，他并未告知周蝴他们。
茹科夫斯基又特别提醒，鬼眼只有三天可用时间，错过便难寻入口。
王胖子怒气冲冲，几乎就要动手，却被周蝴拦下。
周蝴一笑，“不是我们在和他合作，而是他在和我们合作。”乌禅虽不明所以，但了解周蝴的行事风格，选择信任。
忽然，杂物堆下传来震动，似有异物即将破土而出。
周蝴立即提议撤离，以免惹事。
他们带上必需品离开村落，这里已不像村庄，更像垃圾场。
汽车早已损坏，只能徒步前行，目标是在天黑前抵达大本营。
途中，周蝴好奇地问霍玲：“霍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能帮忙。”霍玲坦言不知情，只知远东势力受挫，背后有人暗中使绊子。
周蝴询问调查进展，霍玲表示尚未查清，因涉及多方利益复杂。
周蝴宽慰她不必担忧，做好自己即可。
他们此刻自然不敢正面冲突，我认为这些人不过是胆小之徒，不值一提。”
“但愿如此。”
霍玲轻轻叹了口气，神情逐渐放松。
“对了，胡巴一那边有消息吗？”
周蝴忽然询问霍玲，他隐约觉得胡巴一应该已经到达巴尔虎右旗，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找到那个污水厂。
霍玲急忙回应：“之前霍家的人传来消息，说有一伙人在此活动。
不久前还见到一人被绑，往这边经过。
听描述，八成是胡巴一。
我已经派人跟踪了。”
“若情报无误，最晚明天早上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周蝴没想到霍玲早已妥善处理此事，自己也不必担忧。
一行人沿着霍玲来的路径谨慎前行。
周围愈发昏暗，却几乎无人影。
“对了，你知道巴尔虎右旗附近有多少可疑人员活动吗？”
周蝴警觉地环顾四周。
霍玲摇头苦笑，“目前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周蝴很快想起之前袭击毛子的那伙人，就是在边境线入境时遇到的“大金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