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天宫的清晨被一阵清越的仙乐唤醒。李甲推开云窗,只见七道彩练自下界蜿蜒而上,在三十三天外织就绚烂虹桥。七位身着不同颜色羽衣的仙子踏虹而来,手中各持宝物,所过之处天花乱坠。
\"七仙女?\"凤九霄抱着小明羲走近,火翼微微舒展,\"她们怎么...\"
话音未落,为首的赤衣仙子已飘然落在观星台上。她手中捧着的琉璃盏里,一尾金莲正吞吐着晨曦。
\"听闻鸿蒙喜得麟儿,母后特命我等前来道贺。\"红衣仙子盈盈下拜,眼角却偷瞄着凤九霄怀中的婴儿,\"这就是小殿下吧?好生俊俏!\"
其余六位仙女也相继落下,将观星台映得七彩斑斓。橙衣仙子捧来云霞织就的襁褓,黄衣仙子献上星辰串成的长命锁,绿衣仙子则带着能随心意变化的如意鞋。最引人注目的是紫衣仙子,她手中玉盘里盛着七枚颜色各异的蟠桃。
\"这是...\"李甲挑眉。
\"七情桃。\"紫衣仙子柔声解释,\"取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浇灌而成。小殿下每食一枚,便能体会一种人间真情。\"
凤九霄刚要道谢,怀中明羲\"咯咯\"笑着伸出小手。令人惊讶的是,七仙女随身佩戴的玉佩同时亮起,在空中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星辰共鸣!\"青衣仙子惊呼,\"小殿下竟能引动我们的本命星?\"
李甲与凤九霄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某种可能。忠忠早已按捺不住,从梁柱上探下龙头:\"七丫头,你们母亲当年是不是在鸿蒙河边...\"
\"老龙慎言!\"赤衣仙子俏脸绯红,\"母后说那是...\"
一阵清越的钟声自天际传来,打断了尴尬的对话。七仙女脸色顿变,齐齐望向瑶池方向。
\"糟了,母后召我们回去准备蟠桃会!\"
紫衣仙子匆忙将玉盘放在凤九霄手中:\"桃要按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吃,千万记住!\"说罢,七位仙子化作彩虹冲天而去,只余缕缕幽香萦绕。
凤九霄低头看着儿子,小明羲正抓着那枚红色蟠桃往嘴里塞。果肉入口的刹那,婴儿眼中燃起两簇欢快的火苗,竟将周围三丈内的云霞都染成了喜庆的红色。
\"喜桃见效真快...\"李甲笑着摇头,神色一凝,\"等等,那是什么?\"
红色桃核上竟刻着细小的文字。凤九霄仔细辨认,轻声念出:\"太初将至,七仙为引,瑶池有变...\"
三日后,瑶池蟠桃会的请柬送至万象天宫。金柬上明确写着邀请\"鸿蒙道祖携道侣及明羲殿下\"一同赴会,这在三界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从未有婴孩能参加王母的蟠桃盛宴。
\"不对劲。\"忠忠绕着请柬打转,龙须警惕地竖起,\"王母最讨厌小孩吵闹,上次哪吒把蟠桃当球踢,被罚扫了三百年的银河。\"
凤九霄正在给明羲试穿七仙女送的如意鞋。小脚丫刚套进去,鞋面就自动浮现出会游动的小金龙图案,乐得婴儿直拍手。听到忠忠的话,她抬头看向李甲:\"你觉得和桃核上的警告有关?\"
李甲指尖轻叩案几,每一下都让茶杯里的水形成微型旋涡:\"七仙女不会无故传讯。忠忠,你去探查下最近瑶池的动向。\"
\"我也去。\"凤九霄起身,却被李甲按住。
\"你留下照顾明羲。\"他抚平妻子眉间褶皱,\"别忘了太初之暗还在虎视眈眈。\"
话音刚落,小明羲\"哇\"地哭起来。这次哭声不像上次击退太初之暗时那般洪亮,而是充满委屈的呜咽。更奇怪的是,随着哭声,那枚橙色蟠桃自动从玉盘飞到他手中。
\"忧桃?\"凤九霄惊讶地看着儿子啃食果实。橙光流转间,婴儿眼中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忧虑神色,小手直指西方。
李甲立刻祭出太虚镜。镜面波动后显现出瑶池景象:七仙女正在布置宴席,但她们的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每人后颈都贴着一片不起眼的黑羽。
\"傀儡咒!\"忠忠鳞片炸开,\"难怪传讯方式这么隐晦!\"
凤九霄的火翼\"轰\"地展开:\"我们得救她们!\"
\"等等。\"李甲按住冲动的妻子,眼中星河急转,\"太初之暗故意引我们去瑶池,必有所图。不如将计就计...\"
他低声说出计划。听到要拿儿子当诱饵,凤九霄本能地抱紧明羲,但看到李甲眼中同样的不舍,又慢慢松开手臂:\"...为了三界。\"
蟠桃会当日,瑶池仙乐飘飘。李甲一袭素袍携妻儿驾到,引来众仙侧目。王母亲自出迎,凤冠上的珠帘遮住了面容。
\"道祖肯赏光,真是蓬荜生辉。\"
李甲微笑还礼,却敏锐地注意到王母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黑纹。凤九霄怀中的明羲扭动起来,小手直指蟠桃园方向。
宴席间,七仙女献上《霓裳羽衣舞》。本该灵动飘逸的舞姿此刻却带着诡异的整齐,尤其是紫衣仙子转身时,凤九霄清楚看到她后颈的黑羽已经变成灰色。
\"时候到了。\"李甲传音道。
凤九霄假装失手打翻琼浆,趁侍女收拾时悄悄离席。按照计划,她直奔蟠桃园深处——那里有连通瑶池灵脉的泉眼。
园中出奇地安静,连看守的仙娥都不见踪影。凤九霄刚找到泉眼,背后传来破空声。她急展火翼格挡,三枚黑钉被涅盘之火熔成青烟。
\"不愧是鸿蒙之妻。\"阴影中走出的竟是王母,只不过她半边脸已经爬满黑色纹路,\"把那个孩子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继续当凤凰族长。\"
凤九霄冷笑,火翼完全展开:\"太初之暗就这点能耐?附体女仙算什么本事!\"
\"附体?\"王母诡异地扭了扭脖子,\"你错了...\"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我们是合作。\"
泉眼喷出黑水,在空中形成太初之暗的虚影。与此同时,宴席上的王母本体也撕去伪装,露出狰狞面目。众仙大乱,李甲却安然稳坐,甚至还有闲心喂儿子吃第三枚黄色蟠桃。
\"鸿蒙!\"假王母厉喝,\"你就不怕我杀了七仙女?\"
李甲慢条斯理地擦擦手:\"你大可以试试。\"
假王母刚要催动傀儡咒,惨叫一声——七仙女后颈的黑羽同时自燃!真正的王母从蟠桃树后走出,手中昆仑镜清光湛湛:\"孽障!真当老身看不出弟子被控?\"
原来李甲早让忠忠带着真王母潜伏在侧。此刻凤九霄也引着泉眼处的太初分身来到主战场,涅盘之火形成包围圈。
\"现在,二对二。\"李甲终于起身,怀中明羲吃着黄桃,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太初之暗附体的假王母尖啸,声波震碎半数蟠桃。黑雾从她七窍涌出,与泉眼处的分身合二为一,化作高达百丈的阴影巨人。七仙女被黑气缠绕悬浮在半空,成为人质。
\"兄长,你当真不顾这些丫头的死活?\"阴影巨人指着七仙女,\"她们体内可流着鸿蒙支脉的血!\"
众仙哗然。李甲却面不改色,从儿子手中接过半枚黄桃:\"思桃的滋味如何?\"
小明羲咿呀学语:\"想...想想...\"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七仙女同时睁开眼睛,眸中闪过黄光——她们吃了明羲分享的思桃残渣!凭借思考能力的短暂恢复,赤衣仙子咬牙捏碎腰间玉佩。
\"北斗归位!\"
七道星光自天庭各处射来,精准击中七仙女身上的黑气枷锁。王母趁机祭出昆仑镜,清光照耀下,太初之暗如雪遇骄阳,发出凄厉惨叫。
\"就是现在!\"李甲将明羲高高举起。婴儿心领神会地吐出桃核,李甲以鸿蒙紫气催动,桃核竟化作一柄黄色小剑,直刺阴影巨人眉心。
\"啊!这是...思之刃?\"太初之暗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消散,\"不可能!情绪之力怎么能...\"
\"你忘了自己也是从情绪中诞生的。\"李甲冷声道,\"太初之暗,本就是恐惧的化身。\"
随着思之刃穿透,巨人开始崩溃。但就在即将消散时,他狞笑着弹出一缕黑光,直射明羲心口!
凤九霄火翼急展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七仙女结成北斗阵型,以自身为盾挡住这一击。黑光穿透七人后在她们心口留下黑色星印,但威力已大减,只让明羲打了个小喷嚏。
\"七情相克...\"紫衣仙子坠落前虚弱一笑,\"小殿下...保重...\"
太初之暗彻底消散,但瑶池已一片狼藉。七仙女昏迷不醒,王母正用昆仑镜为她们稳定伤势。李甲检查后神色凝重:\"七情锁心咒,需要对应的情绪之力才能解开。\"
凤九霄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剩余的四枚蟠桃:\"七情桃还差四种!\"
接下来的日子,万象天宫多了七位沉睡的仙子。明羲每天都会趴在七仙女榻前,按照父亲教的顺序喂她们吃桃。每吃一枚,就有一位仙子身上的黑印淡去一分。
当最后的紫桃喂给紫衣仙子时,整个天宫霞光万丈。七仙女同时苏醒,本命星在白天显形,降下七道光柱将她们笼罩。待光芒散去,七人额间都多了枚小小的星辰印记。
\"这是...\"赤衣仙子摸着自己额头。
\"星君印记。\"李甲微笑,\"你们为救明羲甘愿赴死,天道自会嘉奖。\"
七仙女又惊又喜,却见小明羲摇摇晃晃走来,手里举着啃了一半的紫色蟠桃要喂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