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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碎石硌着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湿透的布料疯狂侵蚀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柳致单膝跪在浑浊的河滩上,头颅深埋,湿漉漉的头发如同水草般黏在额前,遮住了他锐利如鹰的眼睛。每一次刻意的、剧烈的颤抖,都牵动着肋骨的刺痛和肺部火烧般的灼热,喉咙里压抑的喘息声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呼啸的河风中断断续续。

示敌以弱,如同最完美的伪装。低垂的视野边缘,那穿着沉重皮靴、一步步逼近的骑兵身影,如同死神的投影,在灰蒙蒙的光线下不断放大。皮靴碾过碎石的“嘎吱”声,甲胄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劲弩弓弦绷紧的细微嗡鸣,甚至对方刻意压抑的、带着警惕和一丝不屑的呼吸声,都被强化后的感官清晰地捕捉、放大。

三米…两米…一米!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向柳致的眉心!那支劲弩的箭头,带着死亡的寒光,稳稳地锁定了他!

柳致全身的肌肉在衣衫下瞬间绷紧如铁石,如同蓄满力量的强弓!左手掌心,紧贴着大腿内侧的冰冷骨片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眉心烙印处随之泛起同样微弱的灼热感,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缓缓睁开了冰冷的竖瞳!力量在沉寂中苏醒,等待着爆发的契机!

就在那下马的骑兵右手即将探向插在碎石中的三棱军刺,劲弩微微下压准备彻底锁定目标的刹那——

“咳咳…水…冷…”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异域腔调、却清晰可辨的少女呻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河滩上令人窒息的紧绷!

是阿蛮!

她蜷缩在柳致怀中,小脸依旧惨白,嘴唇青紫,身体因寒冷而剧烈颤抖着。她似乎刚从溺水的窒息中缓过一口气,神志还未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呓语。那声音带着原始丛林的野性质朴,与这片灰蒙蒙的河滩、与眼前冰冷的铁甲骑士格格不入。

这声突如其来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呻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那下马骑兵的动作!他探向军刺的手猛地顿在半空,劲弩的箭头也下意识地抬高了一寸。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犹豫,扫过阿蛮那明显属于蛮荒部落的兽皮装束和痛苦扭曲的小脸。

后方马背上,那为首的红缨骑士兜鍪下,也发出一个极其轻微、却带着明显命令意味的鼻音。他冰冷的视线在柳致和阿蛮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阿蛮那身原始的兽皮上停留了更久,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审视。

下马的骑兵得到指令,紧绷的杀意稍缓。他不再试图去拔那柄奇特的军刺,而是保持着警惕的姿势,用脚小心地将军刺踢得更远一些,然后迅速后退两步,劲弩依旧平举,但锁定的目标从柳致的头颅转移到了他毫无防备的后背。

压迫感稍减,但危险并未解除。

“嗒嗒嗒…”

沉重的马蹄声再次响起。红缨骑士策动坐骑,另外三名骑兵紧随其后,形成一个松散的半包围圈,缓缓逼近。沉重的马蹄踏在湿滑的碎石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冰冷的铁甲在灰暗天光下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最终,在距离柳致和阿蛮约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红缨骑士居高临下,兜鍪下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在柳致低垂的头颅、精悍却布满伤痕的赤裸上身、湿透破烂的怪异衣物,以及怀中颤抖的阿蛮身上反复扫视。他的目光尤其在那柄被踢到远处的三棱军刺上停留了数秒,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蛮语?” 红缨骑士兜鍪下发出一个低沉、威严、带着明显疑问的短促音节,音调古怪,并非柳致所知的任何语言,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的目光落在阿蛮身上。

柳致心中一动。对方在询问阿蛮是否能沟通!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沟通可能!

他依旧保持着卑微的跪姿,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随时会倒下。但借着低头的掩护,他用极轻微的动作,捏了捏阿蛮冰冷的手臂。

阿蛮似乎感受到了柳致的暗示。她艰难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惨白的小脸上,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但更多的是对柳致本能的依赖。她看向马背上那如同铁塔般的红缨骑士,小嘴张了张,发出几个短促、生涩、带着浓重喉音的音节:“…冷…水…怕…” 完全是本能反应,没有任何文法可言,如同受惊的小兽在哀鸣。

红缨骑士兜鍪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显然听不懂阿蛮那原始的部落语言,但少女声音中的恐惧、虚弱和那种纯粹的野性质朴,是做不得假的。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判断:这是两个从莽荒深处逃出来的蛮人,或许是遭遇了山洪猛兽,侥幸漂流至此。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柳致身上。这个沉默的男性,虽然狼狈不堪,但身体骨架精奇,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狰狞的新旧伤痕,尤其是左臂那道几乎贯穿的淡粉色疤痕,触目惊心。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蛮人该有的体魄和伤痕!还有那柄造型奇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武器(军刺)…都透着浓重的疑点!

红缨骑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冰冷的雨丝开始变得密集,敲打在冰冷的铁甲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河滩上的气温骤降。

终于,他兜鍪下再次发出声音,这一次是对着身后的一名骑士,语气冰冷而简短:“缚。带回去。见校尉。”

“诺!” 那名骑士沉声应命,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从马鞍旁解下两卷浸过桐油、坚韧异常的粗麻绳,大步走向柳致和阿蛮。另外两名骑兵也下马警戒,劲弩再次抬起,冰冷的箭头锁定了柳致。

柳致的心沉了下去。被缚!带回军营!这绝非他所愿!在完全陌生的古代军营中,失去自由,生死完全操于他人之手!尤其是他这具被灵果和骨片改造过的身体,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头!反抗的念头瞬间升起!以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暴起发难,瞬间格杀眼前这三个下马的骑兵并非不可能!但那红缨骑士还端坐马上,沉重的马槊在手,还有另外一名持弩骑兵虎视眈眈!最关键的是,一旦动手,阿蛮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间,柳致强行压下了沸腾的杀意。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反抗,成功率太低,代价太大!被带回军营固然危险,但至少暂时性命无忧,而且…那里有他急需了解这个世界的窗口!语言、地图、情报!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他依旧低着头,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仿佛连跪着的力气都已耗尽。当那冰冷的、带着桐油腥气的粗糙麻绳缠绕上他手腕时,他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对方粗暴地将他双手反剪到背后,死死捆住!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另一名骑兵则用同样的方式将还在瑟瑟发抖、意识模糊的阿蛮也捆了起来。

“起来!” 捆缚柳致的骑兵用力一拽绳索,厉声呵斥(虽然柳致听不懂,但语气中的命令不容置疑)。

柳致配合地、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地摇晃着。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河滩远处那柄被踢开的军刺——它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碎石中,在灰蒙蒙的雨幕下反射着微弱而固执的寒光。他记住了位置。

两名骑兵粗暴地将柳致和阿蛮推到红缨骑士的马前。

红缨骑士冰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最后扫视一遍,兜鍪下发出一个短促的命令:“走!”

一名骑兵牵过两匹备用的驮马(体型稍小,未披甲),粗暴地将柳致和阿蛮推搡上去。柳致双手被缚,只能艰难地趴在马背上,用腰腹力量维持平衡。阿蛮则被横放在另一匹驮马的马鞍前,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发出微弱的呜咽。

冰冷的雨丝越来越密,渐渐连成一片灰蒙蒙的雨幕,笼罩了整个河滩和远处的丘陵。马蹄踩踏着泥泞的碎石路,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五名冰冷的铁甲骑士押解着两个狼狈不堪的“蛮人俘虏”,沿着那条蜿蜒的土黄色道路,沉默地向着河湾方向那模糊的低矮建筑群轮廓行去。

雨点冰冷地打在柳致赤裸的背上,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道路两旁,稀疏的低矮灌木在风雨中摇曳。更远处,被开垦出的梯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田垄整齐,显然属于一个组织度不低的农耕文明。空气中那股硝烟混合着铁锈的气息更加清晰,还夹杂着牲畜粪便和潮湿泥土的味道。

柳致趴在颠簸的马背上,紧闭双眼,身体随着马匹的节奏起伏,仿佛已经彻底虚脱。但他的意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全力运转!

听觉:捕捉着骑兵之间偶尔用那种冰冷威严的语言进行的简短交流,努力记忆那些古怪的音调和节奏;分辨着远处建筑群中隐约传来的、更加嘈杂的人声、牲畜的嘶鸣、甚至…铁器敲打的叮当声!

视觉:借着低垂眼睑的缝隙,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道路两旁的景象——被雨水冲刷得露出坚硬底层的黄土路面;路旁偶尔出现的、刻着扭曲符号的粗糙界碑;远处梯田边缘,几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正冒雨弯腰劳作的模糊身影;以及更远处,河湾处那片越来越清晰的建筑群轮廓——低矮的夯土城墙,城墙外杂乱搭建的窝棚,城墙上随风猎猎舞动的、绣着某种狰狞兽首图案的暗红色旗帜!

嗅觉: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微腐、前方战马身上浓烈的汗味和皮革味、以及…从前方建筑群方向随风飘来的、更加浓烈的、混合着劣质油脂、汗臭、食物腐败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所有的感官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脑海,被冷静地分析、归类、储存。这个世界的轮廓,正通过这些冰冷的细节,一点点在他脑中拼凑成形。

这是一个战乱频仍、等级森严的古代农耕文明。城邦?国家?旗帜上的兽首图案是某种图腾?军制如何?语言体系?科技水平?…无数疑问盘旋。

更重要的是,那个红缨骑士口中的“校尉”…将是决定他和阿蛮命运的关键人物!

不知走了多久,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冰冷的雨水早已将柳致和阿蛮浇得透心凉。阿蛮在马背上发出微弱的呻吟,身体因寒冷和虚弱而微微抽搐。

终于,前方的建筑群轮廓在雨幕中变得清晰无比。

那是一座依河而建的小型土城。夯土的城墙不过两丈多高,墙体斑驳,布满了雨水冲刷的沟壑和修补的痕迹。城门是简陋的双扇包铁木门,此刻敞开着,门洞幽深。城门上方,一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木匾上,隐约可见几个刀劈斧凿般的黑色大字——“临河戍”。

城门口没有守卫,只有泥泞不堪的道路延伸进去。城墙外,紧挨着河滩,是一片更加混乱、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区域——由无数低矮窝棚组成的贫民窟。窝棚大多由泥巴、茅草和破烂的木板搭成,歪歪扭扭,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浑浊的污水在窝棚间肆意横流,混合着垃圾和人畜粪便的恶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一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身影蜷缩在窝棚门口或屋檐下,眼神麻木呆滞地望着这支押解着俘虏的骑兵小队经过,如同看着路边的石头。

红缨骑士显然对这片区域不屑一顾,甚至刻意让坐骑避开了那些污秽的水洼。他带着队伍,直接穿过混乱肮脏的窝棚区,踏着泥泞的道路,径直走向那座低矮土城的城门。

马蹄踏入城门洞的阴影中,光线骤然昏暗。一股混合着劣质油脂、汗臭、潮湿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门洞两侧的墙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在湿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微弱,将骑士们冰冷的铁甲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穿过幽深的门洞,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城内比城外稍显规整,但依旧简陋破败。一条勉强算是主街的泥泞道路贯穿南北,道路两旁是低矮的夯土房屋,屋顶覆盖着茅草或残破的瓦片。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行色匆匆,裹着破旧的麻布或兽皮,看到这支骑兵小队,尤其是看到马背上被捆缚的柳致和阿蛮时,麻木的眼神中才流露出一丝好奇和畏惧,纷纷避让到路边。

街道的尽头,矗立着一座相对高大、用青灰色条石垒砌的建筑。建筑门前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那面绣着狰狞兽首的暗红色旗帜在风雨中猎猎作响。门口站着两名持戟的卫兵,虽然同样穿着札甲,但制式和气势明显比红缨骑士的队伍差了一截。看到红缨骑士一行,卫兵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

这里就是“校尉”所在了。

红缨骑士在石砌建筑门前勒住战马。他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沉重的马槊随手递给身后一名骑兵。他摘下兜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脸。约莫三十许岁,肤色是久经风霜的古铜色,一道寸许长的陈旧刀疤从左边眉骨斜划至耳根,为他平添了几分剽悍和煞气。一双眼睛如同鹰隼,锐利而冰冷,此刻正扫过被从马背上粗暴拖下来的柳致和阿蛮。

“看好他们。” 刀疤脸骑士(红缨已除)对着手下冷声吩咐,用的是那种冰冷威严的语言。他的目光尤其在柳致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审视和警告。

两名骑兵立刻上前,将浑身湿透、双手反缚的柳致和阿蛮推到石砌建筑大门旁的屋檐下。冰冷的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下来,形成一道水帘。柳致和阿蛮被粗暴地按着跪在湿冷的石阶上。

刀疤脸骑士不再看他们,转身大步踏上石阶,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包着铁皮的木门,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阴影中。

沉重的木门在刀疤脸骑士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门外的风雨和视线。柳致和阿蛮被按跪在冰冷的石阶上,屋檐滴落的雨水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他们早已湿透的身体。阿蛮蜷缩着,牙齿因寒冷而剧烈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意识似乎又陷入了模糊。柳致则挺直了腰背,头颅依旧低垂,湿发遮掩下的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石砌的建筑并不宏伟,但在这座简陋的土城中已算鹤立鸡群。青灰色的条石垒砌的墙壁厚重而冰冷,雨水冲刷下泛着水光。门口两名持戟卫兵如同泥塑木雕,冰冷的眼神偶尔扫过跪在阶下的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警惕。街道对面,几个裹着破旧麻衣的闲汉躲在对面店铺的屋檐下,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对“蛮人”的好奇和幸灾乐祸。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泥土、劣质油脂燃烧、以及从那紧闭门扉缝隙中隐隐飘出的、类似劣质酒气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

时间在冰冷的雨水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柳致默默运转着体内新生的力量,对抗着刺骨的寒意和身体的疲惫,同时将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致。他需要收集一切信息,为即将到来的“谒见”做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包铁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穿着灰色麻布短衣、头戴小帽、面白无须的瘦小男子探出头来。他约莫四十岁左右,脸上带着一种市侩的精明和小心翼翼的谄媚。他目光飞快地在阶下跪着的柳致和阿蛮身上扫过,尤其在柳致精悍的体格和裸露的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随即,他对着门口那刀疤脸骑士留下的两名骑兵,用一种尖细、语速很快的腔调说道:“校尉大人传唤,带人犯进去!”

他的语言,与之前刀疤脸骑士那种冰冷威严的腔调略有不同,更显油滑,但柳致能听出是同一语系。这人是…吏员?管家?

两名骑兵应了一声,粗暴地将柳致和阿蛮从地上拽起。柳致配合地踉跄站起,身体依旧“虚弱”地晃动着。阿蛮则被半拖半拽,几乎站立不稳。

那灰衣小吏侧身让开门口,用尖细的声音催促道:“快些!莫要让校尉大人久等!”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柳致和阿蛮被推搡着,踏过了那道沉重的门槛。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劣质酒气、汗臭、草药味、皮革味以及淡淡血腥气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与门外的冰冷潮湿形成了鲜明对比。

门内是一条不算长的甬道,墙壁上插着几支松脂火把,跳动的火焰将人影投射在粗糙的石壁上,扭曲晃动。甬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木门,门缝里透出更加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

灰衣小吏快步走在前面引路,两名骑兵押着柳致和阿蛮紧随其后。穿过甬道,来到那扇虚掩的木门前。

“启禀校尉大人,人犯带到!” 灰衣小吏停在门外,躬身用那尖细的嗓音高声禀报。

“带进来!”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鼻音、却透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灰衣小吏立刻推开木门。

门内的景象瞬间映入柳致眼帘。

这是一个宽敞的石厅。地面铺着打磨粗糙的青石板,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着征战狩猎场景的、色彩浓烈却笔法粗犷的兽皮画。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火塘,燃烧的炭火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将整个厅堂烤得暖烘烘的,也驱散了一些湿冷。火塘上架着一口大铜釜,里面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浓烈的肉香和一股奇异的草药味。

火塘旁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个身材极其魁梧雄壮的男子。他并未披甲,只穿着一件半敞开的、绣着暗金色兽首纹样的玄色锦袍,露出毛茸茸的、如同花岗岩般结实的胸膛。他头发花白,随意地用一根玉簪束在脑后,脸上虬髯戟张,如同怒张的狮鬃,一双环眼大如铜铃,开合之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手里正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面前矮几上一条烤得金黄流油的巨大兽腿,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此人气势如山如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凛冽霸气!正是此处的最高长官——校尉!

在魁梧校尉的下首左右两侧,还坐着几个人。左侧是刚刚带柳致他们进来的刀疤脸骑士,他已卸去甲胄,只穿着内衬的黑色劲装,腰挎环首刀,坐姿笔挺,如同出鞘的利刃,眼神冰冷地扫视着被押进来的柳致和阿蛮。右侧则是一个穿着青色儒衫、头戴方巾、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他手里端着一个陶杯,慢悠悠地品着,目光在柳致和阿蛮身上流转,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大厅角落,还侍立着几个同样穿着灰色麻衣的仆役,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当柳致和阿蛮被推搡着跪倒在火塘前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时,厅内所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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