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的身体里还检查出微量的兴奋类药物残留。
这是和凯瑟琳接吻的时候,过渡到她身体里的。
因为剂量少,身体代谢掉都没事了。
秋榕榕的水还有四十分钟才能钓完。
“哥,我肚子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吗?”秋榕榕没那么饿,她只是想和周景行说话,他的沉默是危险的,她不能让他想得太清楚。
“等会送来。”
周景行发消息给沈砚川,让他派人去买一份面条送到病房。
沈砚川也是后面才得知秋榕榕肠痉挛的事情。
秋榕榕痛到晕厥之后,周景行竟然给他打电话,详细地问他宫外孕的相关情况。
明明之前已经检查过,秋榕榕没办法怀孕,但周景行还是打电话专门问他,把宫外孕到底是什么了解清楚。
意识到可能危及性命后,沈砚川听见他语气里的慌乱。
如果说报仇,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
他们在秋榕榕身上施加的已经足够多。
如果再气不过,可以把她卖到岛上去。
岛上有一些特殊癖好的顾客,她去了岛上会死得很惨。
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她惨死。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根本就不难。
不需要那么多投资。
“阿行。”沈砚川叹息道:“你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太多了。”
时间是成本,金钱是成本,感情也是成本。
秋榕榕是他不应该再投资的亏本项目。
沈砚川旁观者清。
“我不想她是因为怀着我的孩子死去。”周景行是坏人,他可以清醒地去作恶,但如果作恶的工具是自己的孩子,他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他有的时候和秋榕榕很像,他们都是对自己不错的人。
拿着刀去杀人可以。
但是不想血溅到自己手里。
他也知道,那不是好事情。
秋榕榕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她心存良善,诚心待人。
周景行也懂什么是良知,善恶曲直,他能明辨。
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秋榕榕选择做个好人。
他选择做个恶人。
而做恶人,也不想做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他觉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但那只是针对别人,若是对自己的孩子,他宽容许多。
挂断电话之后,沈砚川看着电脑里急需处理的公文失去了打字的心思。
他们三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
舍去了过去的姓名,双手沾满鲜血也要平息过去的愤怒,现在风要止息,只剩收尾阶段,沈砚川却是隐隐察觉到不安。
他其实想直接提醒周景行,别去喜欢秋榕榕。
但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想太多。
周景行不会忘记秋榕榕的身份。
他在折磨践踏她,一个床上的玩物而已。
沈砚川若是提到“喜欢”二字,只是侮辱周景行。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秋榕榕吃了一份清汤挂面。
医生不让她吃太多,说是积食也容易导致肠痉挛。
那位医生是从客舱里临时请过来的,周景行出去的时候,医生偷偷塞了一张纸条给秋榕榕。
纸条上写着:21号凌晨4点,后甲板应急梯下,救援艇位于第二浮标处,绿灯闪三下为识别信号。
秋榕榕抓着纸条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接手机打字给她看不就得了。
写什么纸条啊,没地方藏。
秋榕榕身上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晚上回客房休息,周景行会把她脱个精光,她每天穿的衣服由周景行决定,一旦被发现这张纸条,她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冲她眨眨眼睛。
秋榕榕当着医生的面,把纸条塞进嘴里吃了。
还是吃进肚子里比较安心。
纸张又硬又干巴,秋榕榕顺着水硬吞了下去。
“你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睡眠质量差,导致基础代谢偏低,免疫系统虚弱。”医生收起听诊器,“建议近期完全静养,按时服药和调理饮食,至少一个月内避免剧烈运动。”
秋榕榕点点头,她关切地追问:“我的身体可还有其他问题?”
“你现在是亚健康状态,贫血,激素水平低,血压也不稳定……不过也别太担心,都是一些小毛病,你主要以调养为主。”
秋榕榕拿着报告单一项一项询问,问着该吃什么药,该如何调理。
幸好医生比较有耐心,挨个给她解释报告单检测数值的意思。
结束后,医生感叹一句,“你还挺爱惜自己身体的。”
“身体要是垮了,什么都没有了。”
医生看见了她身上的伤,甚至检查有些是因为激烈性事导致的。
就连一个来通风报信的医生都能看得出她过得不好。
医生似乎有话要说,他又拿出了纸笔。
秋榕榕赶紧拦住他,示意他用手机。
医生摊开手,他没被允许带手机。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医生想了想,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
“信号范围两公里。”
秋榕榕脖子上的微型炸弹小巧精致,好在引爆是通过无线装置,而非手机或者卫星,否则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被炸死的命运。
周景行正巧在此时回来。
秋榕榕假装失手打翻水杯,将桌面上的那一行小字淹没。
医生把周景行单独叫了出去,他们就隔着一扇没关紧的玻璃门。
秋榕榕躺在病床上,听得真切。
医生苦口婆心地说道:“她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弱,再加上最近精神紧绷,饮食和睡眠都极不规律,神经系统已经开始出现应激反应……”
“她现在没问题了吧?”
“暂时……没有大碍。”医生迟疑了一下,补了一句,“但是一定要调养,不能再有太激烈的性事。”
周景行一双眼冷静如水,看不出情绪,却叫人无端发寒,“你还真是医者仁心,周阿姨有点本事,身边还是你这样的好友。”
医生心下一惊,后背冷汗直流。
“我不是……你竟然知道……”
下一秒,周景行直接掏出枪,崩了他的脑袋。
他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辩解,脑袋便猛然一偏,血花在白墙面上炸开一团模糊的红梅。
周景行的脚往后退了一步,免得炸开脑瓜里溢出的鲜血弄脏了他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