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主控台前，手指悬在终端上方，指节泛白。
屏幕上的战场模型正在剧烈震荡，敌我双方的标记像被风吹散的沙粒，四处飘荡。黑匣子刚刚接管系统，它的算法还在适应我们的作战节奏，每一次微调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
“自适应模式已启动。”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紧绷的兴奋，“AI开始学习敌方行为模式。”
我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敌方主阵地的动向。那里原本是赵启铭的指挥中心，此刻却像被抽了脊骨的蛇，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地面部队准备好了。”通讯频道里传来周悦的声音，她负责前线指挥，“等你一声令下。”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干涩。沈珩还在昏迷，他的位置被我藏在西翼的临时掩体内，那里有专人看护。我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任何人再倒下。
“推进。”我说。
指令下达的瞬间，整个主控室的空气仿佛被抽紧。屏幕上，我们的部队像一支锋利的箭，刺入敌阵。
敌人的反应慢了半拍，像是大脑和身体之间出现了延迟。他们试图组织防线，但黑匣子已经接管了我们的防御系统，它比我们更快，更冷酷。
“他们……好像不知道该往哪去了。”林悦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松。
我没有笑。我知道，敌人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的核心还在运转，只要赵启铭还活着，这场战斗就没有真正结束。
“继续压制。”我说，“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林悦点头，继续在终端上操作。她的动作很稳，像是把所有的紧张都压进了指尖。
我走到监控屏幕前，看着敌方的通讯频道。林悦已经植入了虚假指令，那些人正在被引导着往错误的方向集结。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撤退，其实是在自投罗网。
“干扰矩阵还在运行。”她报告道，“但他们有几个节点在尝试重建联系。”
我皱眉，“那就把它们也掐掉。”
林悦没有犹豫，迅速输入指令。几秒钟后，敌方的几个关键节点彻底失联，像是被从地图上抹去。
我松了口气，但心跳却没有慢下来。
感应器还在震动，手腕上的红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命运洞察系统依旧不稳定，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能量，而我却不敢停下。
“你还好吗？”林悦忽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正不自觉地揉着太阳穴。头痛已经持续了一整晚，像是一根针在脑浆里搅动。
“没事。”我低声说，“继续。”
她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调出新的数据流。我知道她也在担心，担心黑匣子会不会失控，担心这场仗会不会突然翻盘。
但我知道，胜利已经在向我们倾斜。
就在这时，警报声再次响起。
不是敌人的反击，而是系统内部的预警。
“什么情况？”我立刻走到主控台前。
林悦快速扫过屏幕，“黑匣子检测到异常信号，来源不明，频率……不对劲。”
我心头一紧，“继续追踪。”
她点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代码。
“这不是我们写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是敌方的。”
我盯着那串代码，心跳加快。
“继续分析。”我说，“先别打草惊蛇。”
林悦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记录下那段信号的来源和频率。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我转头看向战场模型，敌人的阵型已经彻底崩溃，他们像一群被驱散的蚂蚁，四处逃窜。我们的部队正在稳步推进，每一秒都在压缩敌人的生存空间。
“他们完了。”林悦低声说，“彻底完了。”
我没有回应。
我知道，敌人已经溃败，但这场战斗还没有真正结束。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感应器，红色警告依旧闪烁，像是在提醒我，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楚昭。”林悦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真的赢了吗？”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感觉到，命运洞察系统在隐隐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它不是在庆祝胜利，而是在预警。
我闭上眼，系统画面悄然浮现：一段模糊的代码流，夹杂着几个跳动的频率值。它不稳定，像风中残烛，但依然在闪烁。
这不是敌人的信号。
这是……什么？
我睁开眼，走向终端。
“林悦。”我开口，“你觉得，这串信号……会不会是……来自……”
话还没说完，感应器忽然剧烈震动。
一道陌生的提示音在系统中响起：
【未知频率接入中】
我猛地抬头，林悦已经停下了所有操作。
“你听到了吗？”她问。
我点头，喉咙干涩。
“是的。”我说，“我们……被盯上了。”
屏幕上的代码开始自动重组，像是有人在远程操控。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不属于这场战斗。
它来自……更远的地方。
我站在主控台前，手指悬在终端上方，指节泛白。
我知道，敌人已经溃败，胜利就在眼前。
但我更知道，真正的敌人，才刚刚现身。
屏幕上的代码闪烁了一下，接着，跳出一行陌生的文字：
【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