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姜梨的工作室被南瓜灯映成暖橙色。数位板上的分镜停在第23次修改——李昊站在基因库门前,背后是五个小姨子的基因链交织成的翅膀,而他手中,握着支正在滴血的画笔。
“啪嗒。”
彩色铅笔从指间滑落,滚进堆满画稿的角落。姜梨揉揉发酸的眼睛,突然听见画架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抬眼时,穿白大褂的苏晴正坐在旋转椅上,发间别着她送的樱花发卡,腕间的蝴蝶手链在夜光中明明灭灭。
“姜梨,”苏晴的声音像浸了秋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漫展相遇吗?你画的《基因骑士与蝴蝶公主》,男主角的疤痕和昊哥的一模一样。”
姜梨的指尖刺痛,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天,她蹲在展台后修补画稿,苏晴突然出现,用湿巾帮她擦掉溅在袖口的群青颜料。此刻梦境中的苏晴,白大褂下露出半截蝴蝶纹身,和基因库壁画上的初代家主图案完全一致。
“姐、姐姐?”她颤抖着伸手,触到的却是冰凉的空气。苏晴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本封皮绣着荧光蝴蝶的日记,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薄荷叶:“带着这个,去找昊哥。叶明珠的基因库密码,藏在画稿的蝴蝶翅膀里。”
日记刚落入掌心,梦境突然破碎。姜梨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趴在数位板上,而手中,真的握着本带着体温的日记。翻开的瞬间,松节油气味化作消毒水的凛冽,页面上的钢笔字洇着水渍:
“2022.3.15 叶明珠在实验室注射‘女娲试剂’,样本编号004-楚轩——和昊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即将苏醒。”
配图里,穿白大褂的叶明珠正将绿色液体注入培养舱,舱内男人的胸口,纹着与李昊相同的龙形疤痕。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基因库看见的监控,这个场景,竟和她今晨的梦境分毫不差。
“姜梨!”顾瑶的声音撞开工作室的门,洛丽塔裙的蕾丝边沾满泥点,墨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叶明珠带着董事会成员来了,他们拿着楚轩的基因报告,说昊哥是‘失败品’——”她突然看见姜梨手中的日记,呼吸一滞,“这是……我在基因库找了三年的东西。”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姜梨从窗户望出去,叶氏集团的加长林肯已停在别墅前,车身贴着“基因怪物李昊”的巨幅海报。周小萌的直播声从一楼传来:“家人们!反豪门版《权力的游戏》即将开播,顾会长的洛丽塔护卫队正在集结——”
“用你的画稿。”顾瑶扯下腰间的蝴蝶腰带,金属扣与日记封面的荧光蝴蝶共振,“苏晴在日记里写过,你的笔能连接基因库的记忆存储系统,现在需要你画……”
“跨时空对话!”姜梨突然想起梦境中苏晴的话,笔尖在空气中划出弧线。数位板发出强光,二十年前的基因库画面投射在墙上:年轻的林晚秋抱着襁褓中的李昊,顾母用身体挡住火场的热浪,而叶明珠,正举着摄像机拍摄这一切。
“这是……”李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姜梨画的“骑士装”,金属护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生母被陷害的现场?”
叶明珠的高跟鞋声在台阶上响起,随行的董事会成员举着楚轩的基因报告,胸前的叶氏徽章闪烁着冷光。顾瑶迎上前,洛丽塔裙的裙摆突然张开,露出底下藏着的机械奶茶猪大军:“根据《基因伦理法》第37条,”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擅自克隆人类基因属于重罪,而你们——”她指向姜梨投射的画面,“有叶明珠纵火杀人的铁证。”
叶明珠的脸色第一次发青。她看着画面中自己举着汽油瓶的模样,突然注意到姜梨手中的日记,那是她以为早已销毁的实验日志。“胡说!”她的助理冲上前,却被机械奶茶猪喷出的基因屏蔽雾气击退。
姜梨的笔尖突然断裂。她看着叶明珠胸前的蝴蝶胸针,想起日记里的记载:“胸针内侧刻着基因库密码,是打开楚轩培养舱的钥匙。”数位板在手中发烫,她突然举起笔,在空气中勾勒出苏晴日记里的密码序列。
“叮——”
别墅大门的电子锁应声而开,反豪门成员们举着印着洛丽塔裙图案的盾牌涌入,周小萌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快看!叶董事长的克隆体报告,其实是用昊哥的基因数据伪造的——”
陆晚晚不知何时站在二楼,手中挥舞着《人类遗传资源管理条例》:“叶女士,”她的镜片闪过冷光,“你手中的楚轩基因报告,涉嫌篡改数据,而我们——”她指向姜梨投射的基因库坐标,“有初代家主留下的原始实验记录。”
叶明珠的视线落在李昊的骑士装上,突然发现护腕内侧绣着苏晴的字迹:“昊哥,楚轩的瞳孔是基因库的钥匙,只有姜梨的笔能画出他的恐惧。”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终于后退半步:“好,我同意李昊参与继承权考核。”
别墅区的路灯突然亮起,照亮叶明珠僵硬的笑脸。姜梨看着她钻进林肯车,突然发现车尾部的海报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她新画的四格漫画:叶明珠的蝴蝶胸针被机械奶茶猪啃碎,基因库的密码化作蝴蝶飞向李昊。
深夜,姜梨抱着日记坐在画架前,数位板的蓝光映出她眼下的乌青。日记的最后一页,苏晴用红笔圈着楚轩的眼睛,旁边写着:“妹妹,当你的笔尖触碰到基因库的核心,就能看见二十年前的真相——包括你自己的身世。”
窗外,顾瑶的跑车声渐远,载着李昊和陆晚晚去追查基因库密码。姜梨摸着日记里苏晴的泪痕,突然发现,自己掌心的画稿印记,不知何时变成了与苏晴相同的五瓣花形状——那是初代家主留在每个载体身上的、跨越时空的联系。
漫画家的跨时空对话,接通的不仅是苏晴的记忆,更是基因库最深处的秘密。当姜梨的笔尖再次落下,画稿上的李昊与楚轩同时睁眼,他们的疤痕在月光下共振,而背景里,五个小姨子的基因链正编织成保护网,挡住了叶明珠射向基因库的致命射线。
而在基因库的冷冻舱前,楚轩的手指擦过玻璃,看着姜梨最新的分镜投影,嘴角勾起冷笑。他胸口的纹身突然裂开,露出底下闪烁的机械核心——那是叶明珠用初代家主的意识碎片,为李昊准备的、最残忍的“继承礼”。
万圣夜的钟声敲响,姜梨的工作室飘起细雪。她看着数位板上自动生成的新分镜:苏晴站在基因库的光华中,向她比出“加油”的手势,而她手中的日记,正化作千万只蝴蝶,飞向每个被基因阴谋困住的灵魂。
这一晚,漫画家的笔尖,终于划破了二十年的基因迷雾。而跨时空的对话,终将在基因库的深处,画出属于他们的、不被代码定义的未来——哪怕前路布满楚轩的陷阱,哪怕叶明珠的阴谋仍在继续,只要画笔在手中,只要家人在身旁,就没有跨不过的时空,没有解不开的基因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