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握紧短刀,暗自计算时间。
闻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救出人质前往朱家庄园,他只需再拖延片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衙役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城西灾民营着火了!”
“什么?”姜淮和吴文焕同时惊呼。
衙役道:“不知何人放火,整个灾民营都烧起来了,灾民们四散逃命。”
姜淮脑中轰然作响。
城西那处灾民营他是知道的,有几百灾民,如今大火,不知道多少人跑的脱,寒冬腊月,跑成功的话又能跑向何处,没有栖身之所,他们只能在另一个地方等死了。
吴文焕听了,却狞笑更甚:“烧得好!烧的好,那些贱民死了干净!”
姜淮听完,再也忍不住,刺向吴文焕:“畜生!”
吴文焕仓促躲闪,刀划过他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他捂着脸惨叫:“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杀了姜淮!”
衙役们听完一拥而上,吕苍很快和他们缠斗起来。
危急时刻,窗外突然射入几支羽箭,精准地放倒了三名衙役。
“大人!快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是闻影的声音。
姜淮立即抓住机会冲出去。
窗外,就见闻影牵着马等候着。
“闻护卫,朱晋呢?”姜淮翻身上马,急问。
“姜大人请放心,朱公子已救出人质前往庄园,杜大人命我来接应大人。”闻影答道。
“那就好。”姜淮点头,正要催马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赈灾营的火...”
“放心吧,朱公子已派另外的人去救了。”
闻影说着递上一件黑色斗篷,“大人快换上,我们抄小路走。”
“好。”
这时吕苍和梁远也赶过来。
几人刚离开府衙不远,身后就传来追兵的马蹄声。
姜淮回头望去,只见火把如龙,至少有五名骑兵追来,为首的正是满脸是血的吴文焕。
闻影当即道,“分头走!”
“你们二人引开追兵,我保护大人离开。”
吕苍领命,立即与那些骑兵对线。
他是大内高手,素有“铁鹰剑士”之称,几个骑兵不在话下。
姜淮则上了马,一夹马腹,在闻影的带领下冲入一条狭窄巷道。
雪越下越大,很快掩盖了马蹄痕迹。
就在他们即将出城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姜大人,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姜淮定睛一看,竟是府衙的师爷丁永兴,身后带着几名弓箭手。
“丁永兴!你这是何意?丁师爷也要跟着吴文焕造反吗?”姜淮看着他,厉声喝道。
他攥紧袖中的短刀。
之后一阵阴冷的笑声传来,丁永兴踱步而来,堆满谄笑的脸此刻无比狰狞:“姜大人,怪只怪您查得太深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您没好处。”
闻影迅速挡在姜淮身前,刀已出鞘。
姜淮面色不改,目光直视丁永兴:“呵呵,丁永兴,看来本官猜得不错,你也参与了其中。”
当时他私下巡访,问了百姓,就知道这个府衙的师爷和知府也是沆瀣一气。
毕竟,他多年盘踞本地,势力根深,没理由不加入。
“聪明!”丁永兴拍手笑道,“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姜大人若肯就此罢手,写下自请调离的折子,丁某保证您平安离开,不然,休怪本师爷的箭不客气了……”
姜淮听完,冷笑一声:“本官奉皇命查案,岂会与你这等蠹虫同流合污?”
“你!”丁永兴脸色骤变,眼中杀机毕露:“那就怪不得丁某了!放箭!”
随后弓弦震动如雷炸响,吕苍挥刀格挡。
他刀光如练,接连劈落几支飞箭。
就在此时,后面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与兵甲碰撞之音。
“圣旨到!虎符调兵!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这声音清越有力,穿透院墙。
众人惊异的看向后方。
丁永兴顿时脸色大变:“不可能!哪来的军队?”
很快一队精锐骑兵鱼贯而入,铁甲森然。
为首一人身着五品官服,手持一枚青铜虎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户部员外郎贺礼群,奉皇命协查洪州赈灾贪污案!”
来人翻身下马,目光如炬扫过丁永兴,“丁永兴!你作为府衙师爷,胆敢谋害钦差,该当何罪?”
贺礼群面容肃穆,手持虎符,衣袍猎猎。
举手投足间竟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丁永兴此刻面如土色,强撑道:“贺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只是...只是请姜大人过堂问话...”
贺礼群听完,冷笑一声,高举虎符:“见此符如见圣上!众将士听令,拿下逆贼丁永兴,其余人等缴械不杀!”
骑兵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弓箭手们面面相觑,纷纷弃弓跪地。
丁永兴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要逃。
闻影一个箭步上前,刀背重重击在他膝弯处,丁永兴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很快有人将他绑了起来。
贺礼群这才快步走向姜淮,关切道:“钦差大人,下官可是来的及时?”
姜淮微笑点点头,“贺大人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此刻追来的吴文焕也慌了。
“给我把他一并拿下。”姜淮对着那些士兵下令。
姜淮一声令下,闻影如猛虎般扑向吴文焕。
吴文焕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瞬间扭曲。
他踉跄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你们敢!本官是朝廷命官!”吴文焕嘶吼着,官帽歪斜,露出几缕灰白的乱发。
闻影的铁掌此刻已经扣住他的肩膀,另一名护卫迅速上前,将精铁镣铐“咔嚓”一声锁在吴文焕手腕上。
“吴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姜淮缓步上前,手中那本账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你这三年来贪污的每一笔赈灾银两,全都都写得明明白白。”
吴文焕突然暴起,拖着镣铐就要扑向姜淮:“姜淮!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你知不知道本官背后是谁?你竟敢……”
一旁丁永兴听到,一个肘击打在吴文焕后心。
吴文焕顿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涨红脸弯下腰。
“押下去。”姜淮下令,“关进重犯牢房,加派双倍人手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