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皎皎。
沈枝意被折腾得狠了,本睡得深沉,奈何天微亮时,某人又开始不安分,她裹着锦被,却又被他捞出来。
“周玄策,真的够了,累……”
她声音嘶哑,藏不住的疲惫。
“我们已成亲月余,你还喊我名字?”他的手已从她里衣下摆伸进去。
热烫,
触碰皮肤,
激得她身体忍不住颤了下。
“周玄策!”她眉头轻蹙。
“换个称呼。”他说话的时候,紧附在她耳边。
沈枝意深吸口气,颤着嗓子喊了声:“三郎——”
娇娇的,
听得都让人心猿意马。
“乖。”周玄策吻了吻她的唇角,没再继续作弄她,瞧着她又继续熟睡,方才起身,冲了个冷水澡,换了朝服,离开时叮嘱丫鬟,别打扰她休息。
所以沈枝意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对镜梳妆,方才惊觉脖颈处遍布零星的咬痕,
红得刺眼。
昨夜种种一一浮现,被他咬出印子的地方好似忽然着了火般,忽然就开始变得热烫。
“姐姐——”沈祈安听闻她醒了,一步三跳跑进来,“王爷姐夫送了我一本绝版的兵书,可太好看了。”
“是吗?”沈枝意急忙将衣领往上提了半寸。
欲盖弥彰,却惹得沈祈安注意到了她脖颈处的红痕,“姐,你脖子怎么了?”
“没怎么啊?”
“被什么咬了?”
沈枝意咳嗽两声,“可能是被蚊虫叮咬了。”
“这些小畜生,竟敢咬我姐姐,回头我就让管家用些杀虫驱蚊的药粉来。”
小……畜生?
沈枝意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节,天气尚且燥热,沈枝意为了遮掩,特意穿了立领的衣裙,难免惹得沈家众人多看几眼,也就沈祈安年岁小,不谙世事,沈牧之又是个缺心眼的,没往那方面想。
其余人心下都有数,毕竟……
深更半夜要热水,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周玄策是个贴心的,他说自己公务繁忙,无暇照顾沈枝意,让她在国公府多住几日。
他公务确实多,待忙完前往国公府已是夜深,想回房时,却被红蕊拦住:“王爷,实在抱歉,我家姑娘说了,今晚……”
“您睡客房。”
红蕊也是面露难色。
虽说她已知晓摄政王就是萧仲暄,可他彼时戴着面具,玄色锦衣,周身气度凛然,也让人不敢直视。
“为什么?”周玄策挑眉。
“她说您心里清楚,您别为难奴婢。”
“知道了。”
周玄策说着,转身前往客房。
沈枝意尚未睡着,听着院内动静,心下一喜,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结果……
某人翻窗进来了!
堂堂摄政王,总是喜欢翻窗做贼?这是什么癖好。
“放心,今晚不碰你。”
“真的?”沈枝意目光怀疑。
“当然,早些睡。”
这一夜,周玄策确实没碰她,沈枝意长舒口气,这狗男人可算做了一回人,明日二哥要启程回北境,她不能贪睡。
周玄策也不想做人,只是他心里明白:
一顿饱与顿顿饱的区别。
不能竭泽而渔,必须放长线。
——
翌日一早,沈牧之就出发回北境。
他是个没脑子的,所以沈崇德多叮嘱了几句:“多听多问,军中比你资历深的大有人在,尤其是我提过的几个人,你可以多跟他们往来。”
“爹,这话你说了数遍,你不烦,我听着都累。”
“你个臭小子……”
若非顾忌周玄策还在,给儿子留些面子,以沈崇德这脾气,非得上前踹他两脚。
“吃食干粮我都给你备好了,路途遥远,一定要保重身体。”儿行千里,徐韵怡难免忧心。
“娘,我年岁不小了,您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
“行啦,我不唠叨,待你下次回京,就给你去郑家提亲。”
这次,沈牧之倒是没说什么。
众人又叮嘱了他几句,沈牧之出发前,看向小妹,“枝意,你好好的……”
沈枝意点头。
目送车队渐行渐远,心下总是有些不爽利。
家人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京城,聚少离多,下次再聚,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沈枝意又在国公府住了数日,待回到王府时,距离中秋宫宴也越来越近,今年气候古怪,已到秋季,天色却仍燥热。
“听说北方有地方都干旱了,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已经月余没下雨了。”绿荷嘀咕。
“不急,很快就会有雨了。”
沈枝意记得,这一年,大概是中秋后开始下雨,一连七八日,皆是阴雨缠绵。
所谓干旱,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
“太后又邀您进宫喝茶,您要去吗?”红蕊问道。
“前些日子刚去了,就说我近来身子不爽利,改日再去宫里看望她老人家。”
上次周玄策被抓,沈枝意曾进宫求她,太后并未见她。
这事儿……
彼此心下都有数,已产生隔阂,只是留着面子罢了。
所以太后数次邀请,她只偶尔去一两趟。
不过她近来身子确实不舒服,大概是要来月事的缘故,自从重生后,她忽然就开始畏寒,经常手脚寒凉,导致月事不准,下腹也时常有坠胀感。
这就导致她近两日吃得少,睡得也早。
周玄策想找太医帮她瞧一下,也被拒绝了。
“就是老毛病,没什么打紧的。”
“过几日就是中秋宫宴,你要出席,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没事的。”
随着中秋宫宴的临近,周玄策帮她张罗了不少首饰与衣裙。
他说,这是成亲后,两人第一次共同出席这样的场合,穿戴得再隆重都不为过。
待弯月变成玉盘,中秋宫宴就如约而至。
周玄策说有事务要忙,沈枝意乘坐的是国公府的马车。
“嫂嫂呢?”车内只有爹娘和小弟。
大哥未乘马车,骑着马。
“卿卿近来吐得厉害,人都消瘦了一圈,吃不下喝不下,刚吃了些东西睡着,不想折腾她。”徐韵怡皱眉,“我想着中秋后,让你爹和大哥回北疆,我跟祈安留在京城。”
“你嫂子那边需要人照顾,祈安早就该入学。”
沈枝意听了这话,自然欢喜。
只是沈祈安瘪瘪嘴,他习惯了边塞自由的生活,让他整日去学堂私塾,他不适应。
“爹、娘,我能不去学堂吗?”
“那就请夫子回家,一对一教你。”徐韵怡说道。
“这……”
沈祈安还想说什么,就被爹爹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只敢挨在自己姐姐身边,一副卑微可怜的模样。
沈枝意只笑着摸了摸小弟的头。
马车到宫外,需停下步行入宫,沈枝意躬身准备下马车,目光所及,一只手朝她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