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衣服洗完澡的小崽子早就急不可耐地躺上床。
举着手数手指玩。
偶尔仰头看一下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过来。
许晚辞出了浴室。
停在主卧门口想了想,还是左拐右拐去到书房门口。
房门大开。
男人坐在檀木书桌前,正专心致志翻阅着手上的文件。
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严肃冷淡。
仿佛又回到穿书的那一晚。
许晚辞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打扰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凶凶的。
没等她抉择好。
男人若有所感地掀起眼皮,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
许晚辞启唇:“那个……我和砚砚都洗好了。”
视线随着抬眼动作将站在门口的女人清晰收入眼底。
关秘书买的睡衣是上下款的。
方领口上衣露出胸前锁骨处大片肌肤,过膝睡裤下是笔直莹白的小腿。
或许是刚洗完澡,肌肤散发着水润光泽。
空气中。
浮动着这个家从未出现过的清甜香味。
江云煜偏头挪开视线。
清清嗓子应道:“好。”
信息传达完。
许晚辞准备走回卧室。
路过客厅时想起关秘书似乎还买了护肤品,思考几秒也提上袋子。
买了不用怪浪费的。
梳妆台在衣帽间正中间,前后两面都是灰褐色的通顶衣柜,里面放满了江云煜的衣物。
许晚辞坐在沙发矮凳上。
拿出护肤品摆在台面。
片刻后。
原本空无一物的曜黑桌面摆上了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
和整个卧室风格格格不入极了。
正当她对镜擦拭精华时,余光瞥见江云煜走了进来。
接着面前镜子里出现他的身影。
受镜子高度限制。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脖子以下部位。
镜子里。
男人从右往左走了进来,边走边解开衬衫最上边几个纽扣。
侧身角度问题。
透过衣服缝隙,隐约能看见结实蓬勃的胸肌。
以及晃荡衣摆下的劲瘦腰身。
许晚辞连忙收回视线。
耳尖不自觉微微泛红。
幸好江云煜没再脱下去,从柜子里拿了睡衣就走。
不然她真的是坐立难安。
在许晚辞看不见的地方,男人露出一抹促狭笑意。
护完肤后许晚辞也躺在床上。
差不多睡着的江砚掀起眼皮含糊地喊了她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
许晚辞给他掖了掖薄被。
而后平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张床、这间卧室是江云煜住过的,呼吸之间,鼻尖全是男人的浓郁气息。
感觉要被腌入味了。
本以为换了个陌生地方,她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不知怎的听着浴室的水流声,视线逐渐模糊。
彻底失去意识前。
似乎感受到不远处床垫下陷几分,以及有种被狼盯上的错觉。
-
翌日,清晨。
长久以来准时准点的生物钟促使江云煜睁开眼。
和以往不同,他没有马上掀被起身。
而是借助窗帘外透出的依稀日光,偏头朝另一侧看去。
乌黑长发尾散开铺在灰色床单上,灵动杏眼此刻紧闭着。
眉间舒展,脸颊微粉,睡颜安宁。
江云煜轻手轻脚下了床。
站在床尾扣着衬衫纽扣,忽然想起什么。
从放置贵重物品的抽屉里拿出昨晚许晚辞送给他的袖扣戴上。
正准备悄声推门出去。
许是听见什么动静,床上的人嘤咛着翻了个身,白净手臂挣脱被子耷拉在床沿边。
男人脚步微顿,长腿一迈缓步过去。
半蹲下身子。
大手轻轻托住那节瓷白手腕,放回被子下。
做完一切后他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距离更近了。
耳边能清晰听见眼前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凝眸落在那颗棕色泪痣上。
眸光浮沉。
失了神般抬手屈指靠近,轻轻触碰。
手上还轻蹭着泪痣,视线却不安分移动,从泪痣缓缓下移,最后停在嫣红微张的唇畔。
喉咙无意识上下滚动。
嗡——
嗡嗡———
手机振动,男人利落起身拿出挂断。
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荒唐自嘲的笑。
笑他自己像个冲动毛头小子。
笑自己逐渐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
过分。
-
“江总,z……嗯?”
周助理掐着点给江云煜打去电话,准备问好时听见嘟嘟嘟的忙音。
???
电话被挂断了。
老板的作息十分规律,赖床这种事基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正当他疑惑之际。
一通电话又打了回来。
周助理连忙接通,“早,江总。”
“早,你等会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些早餐。”
江云煜顿住,想了想又开口道:“一份虾仁蔬菜粥,酸汤馄饨,还有纸皮烧麦。”
“好的,江总。”
电话挂断。
周助理疑惑挠头。
买早餐,给谁吃?
他们出差坐的是早班机,江总一般吃飞机上提供的餐食。
这是昨晚有人在江总家过夜了???
听起来还不像是一个人的分量。
周助理表面云淡风轻。
其实脑子cpU都快烧掉了。
好消息:他的单身老板好像有点开窍了。
坏消息:开窍开的好像有点过头,从零到一百啊这是!
心里嘀咕几番。
周助理还是飞快买好江总要的东西,开车去往启和江岸。
到了门口。
他给自己来了套面部舒缓马杀鸡后,才按响门铃。
房门拉开。
江云煜冲周助理轻点下颌,微微侧身让他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入为主的错觉。
总觉得今天江总的神色莫名柔和几分。
周助理拎着东西进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客厅过道中间的生日布景。
经过一晚上。
铝膜气球依旧饱满,轻微晃动。
周助理心下浮上疑惑,江总昨天生日他是知道的。
可江总不是不过生日吗?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反常行为都和早餐的主人有关。
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周助理偷偷瞄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
还是睡在江总的房间。
这套大平层少说有三间空房,哪怕没人睡也每天有阿姨过来打扫。
周助理悟了。
他有理由怀疑集团要有总裁夫人了。
江云煜也想起来过道的气球还没处理。
他沉吟几秒,“那些气球拆下来。”
“放气折好,找个袋子装起来。”
听完前半句的周助理已经默认把这些东西全部清理丢出去,又猛地听见后半句。
周助理:0.o?
周助理:o.0?
以江总您过千亿的身价,什么时候需要这么省了。
生日气球都要二次回收利用。
但既然自家老板都这么吩咐了,周助理乖巧照做。
他小心翼翼将气球从绳子上解绑再逐一放气。
把瘪掉的气球折叠,塞进密封袋里,又稳稳当当地放进柜子。
做完这一切。
就看见自家老板手上拿着一支笔,在黄色方形便签纸上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写完又把它贴在冰箱门上。
桌面上的早餐也不见了踪影。
对上他的视线,江云煜神色如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