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刚走出山洞,陈松霖便一路小跑来到太后身边,装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用能让徐新秋全身汗毛竖起的声音对着太后撒娇:“母后~~,您看,今年儿臣给您准备的怎么样?我给您说啊,我可是一个多月呕心沥血精心制备的的呢!不像皇嫂,只呆了一天就跑回去和皇帝哥哥卿卿我我去了。”
“不是吧,我都跑回封建社会了还能见到这么纯的绿茶!”徐新秋暗自惊叹。陈松霖在他们兄妹三人中年纪最小,今年也才十六岁。在陈松泉的记忆中,这个妹妹古灵精怪,长袖善舞,深得先皇喜爱。徐新秋原本以为她是个快乐的小女孩,没想到竟是个小绿茶。独生子的他还对能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有所期待,如今看来陈松成和陈松霖这哥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着自己爱女撒娇的样子,太后一把将陈松霖搂在怀里,故作生气:“你皇嫂确实偷奸耍滑,该罚!”
“还是母后对我好,不像皇兄,偏心!”陈松霖笑嘻嘻的靠在太后身上,转眼间又把陈松成拉下水。后者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转移话题:“母后,大臣们都在那等着呢,走吧。”随后抬手在陈松霖脑袋上敲了一下,扶着太后向别院走去。
至始至终都在看戏的徐新秋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的位置被陈松霖取代后悄悄的退到刘刘淑窈身边,最前面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略靠后的唐舟月一直挂着极度商业化的微笑,刘淑窈则保持着她那怡然自得的神态。宴会还没开始,徐新秋感到今天这顿饭将会比想象中更加难熬。
宴会在群臣山呼“万岁”中开幕。别院的正堂并不是特别大,除了皇室宗亲之外也只有秦川,郑远光这种级别的官员能坐在正堂里。像司马渭楠和鲁中仁这种正部级也只能坐在末席,反倒是言旭这种本应该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郎中倒是跟着司马渭楠坐在了正堂里。
随着第一曲结束,众人开始展示自己的寿礼,给徐新秋这个现代人亿点点古人的震撼。各式文玩珠宝,奇珍异兽让他眼花缭乱,本以为刘淑窈选的那个花瓶已然巧夺天工,当他看到郑远光抬上来的天然玉石神龟像时,他深刻的感受到鬼斧神工原来是叙述而不是夸张。自己那个舍不得送的花瓶也淹没在一众奇瑰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间气氛热烈,众人谈笑风生。就在这时,鲁中仁悄悄向范逸递了一个眼色。范逸见状,心领神会,立即站起身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高声喊道:“臣有本要奏!”
刹那间,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聚集在了范逸身上。鼓乐声戛然而止,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山间的秋虫的嘶鸣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来了。”原本正襟危坐徐新秋反而放松了身体,微微向后靠去。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想看看谁会成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而另一边,秦川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仿佛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郑远光则闭上了那双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看到这两位大佬如此镇定自若,范逸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但此时箭已离弦,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他鼓足勇气,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平王,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松成脸上毫无表情,而他的双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微臣弹劾平王拥兵自重,藐视皇权;后称病不出半月有余,如今却看不出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分明是对陛下心怀不满!恳请陛下严惩不贷!”
陈松成看着他,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今日乃太后生辰,长公主费尽心力的布置,此刻谈论国事稍有不妥,范卿还是等明日早朝再议吧。”
“陛下,哀家本不应过问政事,但范卿家言语间皆是对泉儿的不满,我这个当娘的总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范逸,出言道:“泉儿就在这里,范卿家若有不满,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若是泉儿真有非分之想,哀家也饶不了他。”
此时鲁中仁也跳了出来:“陛下,平王在北疆仗着山高路远,不听陛下旨意作威作福,北疆百姓只知平王不知陛下。况且平王私养军队,麾下三万“风雷骑”实为平王私军,其心可诛啊陛下。”
皇家别院里寂静无声,台下群臣似乎只有言旭有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表演。身处漩涡中心的徐新秋缓缓起身,跪在陈松成面前,朗声道:“前些时日臣弟旧伤复发,虽无大碍却也是顽疾,不得已才告病在家,况且皇兄已然准奏,何来不敬一说?风雷骑乃是臣弟为对抗北燕铁骑从边军中选拔出的精锐,本就归属朝廷,况且臣弟在回京之时便解散了风雷骑,说是私军,臣弟不服,望陛下与母后明察!”
“胡说!”鲁中仁大喊到:“那风雷骑不过是改了个名字融入边军之中,从未解散!陛下不……”
“够了,朕说明日早朝在议都没听见吗!”陈松成的声音不大却坚定不移,足以让范逸和鲁中仁回忆起皇权的力量。“范逸鲁中仁搅乱太后生辰,罪责难逃,贬为男爵!至于风雷骑的事,朕自会派人查清,平王不必多虑。”说罢,他大手一挥“来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就完了?这么草率?对峙呢?心理战呢?我要看血流成河!”就这么草草结束的太后生辰让徐新秋感觉极不真实。自己都做好让陈松泉先生猛男落泪的准备了,陈松成就这样生生打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回城的马车上徐新秋很郁闷,他打算狠狠地看着眼前这清冷美人的盛世美颜来发泄。
“这样一看陈松成应当对我没这么大的意见。不对,风雷骑并未解散倒是真的,当初只是化整为零,仔细查还是能看出端倪。”徐新秋伸个懒腰“先这样吧!”却引来了美人疑惑的目光。“咳咳……”意识到失态的徐新秋在瞬间回复了陈松泉的扑克脸。
另一边,刑部尚书的马车里言旭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老师,您是没在意他俩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吃了苍蝇一样,哈哈哈哈……”
“够了!”司马渭楠眉头紧皱,这个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太毛糙了。“哎,老师,您说他俩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陛下故意放的搅屎棍啊。一个鲁中仁能给平王使绊子。他虽然管不了兵,但全国军队的军饷却都要从他这过,有他在,平王的兵在后勤上处处受限;至于范逸,他不就是单纯恶心杨浩初的吗!”
司马渭楠忍不住了,他决定给言旭一尺子:“你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