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风裹挟着浓烈的腐臭味灌进岩洞,马龙被阿灰剧烈的咳嗽声惊醒。狗儿正对着营地角落的尸骨堆干呕,那里堆积着近半个月狩猎剩余的兽骨、皮毛和内脏,在烈日暴晒下早已腐烂发黑,密密麻麻的苍蝇在上方盘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发现掌心昨夜残留的幽蓝色冰裂纹路已褪成赤红色的螺旋状纹路,那些纹路像极了跃动的火苗,随着呼吸隐隐发烫,指腹甚至能感受到细微的热浪。
“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染上疫病。”马龙皱眉起身,踢开脚边一只爬过的潮虫。话音未落,阿灰突然对着尸骨堆狂吠,狗爪子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燧石堆。火星溅到腐肉上的瞬间,他掌心的赤红色纹路猛地发烫,一道碗口粗的火焰突然从地面窜起,在空中扭曲成螺旋状,将飞溅的火星卷成微型龙卷风。阿灰吓得后腿一软跌坐在地,尾巴夹在两腿间,而火焰漩涡精准地吞噬了溅落的火星,没有蔓延到周围的干草。
为掌握这股新能力,马龙在沙滩上展开测试。他将潮湿的海藻铺成直径两米的圆圈,又用贝壳围出防火带。当掌心对准海藻堆中心时,赤红色纹路亮起刺眼的红光,空气突然扭曲成波纹状。可预想中的火焰并未出现,潮湿的海藻只是冒出几缕青烟。阿灰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突然叼来几片晒干的椰壳纤维放在海藻上。马龙重新尝试,这次火焰轰然腾起,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火焰漩涡。火苗在漩涡中跳跃,发出类似风箱鼓动的呼啸声,热浪扑面而来,阿灰被烫得直往后缩,伸出舌头哈着气,狗鼻子上的水汽瞬间蒸发。
他想试试能否扩大火焰范围,于是走出贝壳围成的边界,对着远处的沙地发动能力。赤红色纹路剧烈跳动,可火焰刚离开圆圈就轰然溃散,滚烫的灰烬溅在脚背上,烫出一串水泡。马龙疼得直跺脚,阿灰立刻跑过来,用舌头轻轻舔舐他受伤的皮肤,眼神里满是担忧。
第三次试验时,阿灰不小心靠得太近,尾巴被火苗燎到。马龙心中一惊,慌乱间发动能力,这次的火焰漩涡突然暴涨,火舌朝着岩壁上悬挂的兽皮窜去。马龙大喊着“快扑灭”,抄起一旁的贝壳舀水泼向火焰,阿灰也冲进海水坑,浑身湿漉漉地扑向火苗,用身体压灭了即将蔓延的火势。经过这番折腾,火焰终于重新稳定下来,马龙和阿灰却都累得瘫坐在地,心有余悸地看着渐渐平息的火焰。
正午的烈日将尸骨堆晒得滋滋冒油,腐肉上的蛆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马龙深吸一口气,在堆积如山的尸骨周围挖出防火沟,又让阿灰叼来干枯的红树林枝条作为助燃物。狗儿似乎察觉到任务的危险,把枝条放下后,特意用爪子将燧石推到他脚边,尾巴不安地扫动着地面。
“开始了!”他将掌心按在尸骨堆中心,赤红色纹路如同被浇了烈酒的火焰般爆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地面腾起的热浪扭曲了视野,一个直径两米的火焰龙卷风冲天而起。燃烧的兽骨在漩涡中翻滚,油脂滴入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腥臭的浓烟裹挟着火星直冲云霄。阿灰被熏得直打喷嚏,却仍坚守在防火沟旁,警惕地盯着任何可能外溢的火苗。
当火焰烧到半腐的兽皮时,一块浸透油脂的兽皮被卷到漩涡边缘,火星瞬间引燃了沟边的干草。马龙心急如焚,不断挥舞手掌试图召回失控的火焰,掌心纹路随着他的动作疯狂跳动。阿灰反应迅速,一个猛子扎进旁边的海水坑,浑身湿漉漉地扑向火苗,用身体压灭了即将蔓延的火势。一人一狗配合下,火焰漩涡终于重新稳定,将剩余的尸骨彻底烧成白灰。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块兽骨在火焰中化为齑粉。马龙瘫坐在沙地上,掌心的赤红色纹路变得黯淡,喉咙里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阿灰却突然竖起耳朵,朝着西北方的乌云狂吠——一场暴雨裹挟着闪电,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尚未冷却的灰烬上,腾起滚滚白烟。马龙慌忙收拾工具,却发现暴雨反而激活了他残留的能力。当雨滴落在掌心时,赤红色纹路突然再次发亮,雨水接触地面的瞬间,竟在雨幕中形成数十个微型火焰漩涡。这些焰涡在雨中时隐时现,与闪电交相辉映,场面既壮观又危险。阿灰吓得钻进岩洞,而马龙则顶着暴雨,用贝壳舀水不断浇灭靠近营地的火焰,直到最后一丝纹路在雨中彻底消失。
月光穿透云层时,营地中央只剩下冒着青烟的灰烬堆。马龙用燧石在岩壁上刻下新的标记:一个燃烧的漩涡旁,画着阿灰湿漉漉的爪印。掌心残留的温热感渐渐消退,但白天与火焰共舞的惊险时刻仍历历在目。阿灰趴在他脚边,舔着被火星烫伤的鼻尖,尾巴轻轻扫过刻痕,像是在确认危险已过。
远处的海浪声中,还夹杂着暴雨冲刷灰烬的沙沙声。马龙望着天空中重新露出的星星,意识到这股制造火焰漩涡的能力虽然短暂,却帮他们消除了致命的瘟疫隐患。在这座危机四伏的荒岛上,每一次能力的觉醒都是大自然给予的双刃剑,而他和阿灰,正是在与这些力量的博弈中,学会了如何在绝境中守护生命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