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军区指挥部笼罩在薄雾里，苏瑶站在作战室的沙盘前，指尖轻轻划过西山仓库的模型。
昨夜她翻了半宿父亲的结案报告，\"黑隼，工兵连，1998\"那行小字在台灯下泛着旧纸特有的暗黄，与霍霆风圈出的埋伏点上那颗铅笔小星星重叠——那是她七岁时和父亲玩寻宝游戏的暗号，每找到\"宝藏\"（其实是父亲藏的水果糖），她就会在地图上画颗歪歪扭扭的小星星。
\"瑶瑶。\"霍霆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未褪的低哑。
他走到她身侧，军靴在地板上叩出沉稳的节奏，\"老张刚截获敌军通讯，王参谋的人今晚会动。\"
苏瑶转身时，正撞进他深褐色的瞳孔里。
这个总穿着笔挺将官服的男人，此刻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白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她挡下的弹片伤。
她伸手替他扣好，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他们要的是那份假情报里的'防御漏洞'。\"
作战室的门被推开，林骁抱着头盔风风火火闯进来，飞行服前襟还沾着机油：\"我刚检查过战鹰，雷达和导弹都校准好了。
今晚我负责高空侦察，保证敌军一露头就给你们报位置！\"他瞥见苏瑶案头的结案报告，声音忽然轻了些，\"苏副处长，你父亲的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查清。\"
老张扶了扶眼镜，将一沓加密文件推到桌面中央：\"根据近三个月的情报交叉比对，敌军残余势力确实在寻找当年'黑隼行动'的资料。
苏处长，你父亲当年是工兵连连长，而西山仓库...正是'黑隼行动'的物资中转站。\"
沙盘上的小旗被风掀起一角，苏瑶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昨夜翻开报告时，夹在纸页间的一张老照片——年轻的苏建军穿着工兵服，抱着三岁的她站在仓库门前，背景里的红砖墙上，正歪歪扭扭画着颗小星星。
\"所以我们要做的，\"霍霆风的指节重重叩在西山仓库的模型上，\"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暮色漫上西山时，苏瑶蹲在仓库后巷的废卡车里，鼻尖萦绕着铁锈和灰尘的气息。
她将微型对讲机别在耳后，听见林骁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地面温度22c，风速3级，适合隐蔽。
目标方位3点钟方向，距离500米，正在接近。\"
霍霆风就蹲在她右侧，作战服沾了草屑，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战术姿势。
他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耳后那枚父亲留下的银质胸针——那是苏建军牺牲前最后一次探亲送她的礼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各小组注意，\"苏瑶压低声音，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划出一道红线，\"一组坚守东墙，二组从侧面包抄，等敌军进入仓库前的开阔地再动手。\"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留活口。\"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苏瑶握紧突击步枪，透过卡车锈蚀的缝隙望出去——五个黑影猫着腰接近仓库，为首的高个男人正是王参谋，他肩上的战术背包鼓囊囊的，里面应该装着他们\"千辛万苦\"搞到的\"防御漏洞图纸\"。
\"目标进入射程。\"林骁的声音带着战机引擎的嗡鸣，\"我已锁定他们的通讯频率，随时可以干扰。\"
霍霆风碰了碰苏瑶的手背，这是他们约定的\"准备\"信号。
苏瑶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说：\"行动。\"
仓库前的探照灯应声亮起，刺得敌军下意识抬手遮眼。
埋伏在屋顶的狙击手率先开枪，击中了王参谋脚边的地面，溅起的碎石擦过他耳尖。\"有埋伏！\"他嘶吼着拽过身边的手下当盾牌，\"散开！\"
战斗瞬间打响。
苏瑶跳出卡车，利用废轮胎做掩护，精准击中了左侧三个敌人的持枪手腕——她要的是活口，不是尸体。
霍霆风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端着机枪扫倒前方的障碍，子弹擦着王参谋的衣角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串焦黑的弹孔。
\"苏瑶！
小心！\"林骁的惊呼混着战机俯冲的尖啸，苏瑶本能地滚向右侧，一枚火箭弹擦着她刚才的位置炸响，气浪掀翻了半辆废卡车。
她抬头时，看见仓库二楼的窗口闪过一道银光——那是狙击镜的反光。
\"二楼右数第三扇窗！\"她对着对讲机喊，同时举枪射击。
子弹击碎玻璃的瞬间，那个狙击手的身影一晃，栽倒在窗台。
但就在这时，仓库外的公路上突然响起密集的引擎声。
十七八辆黑色越野车冲破封锁线，车顶架着机枪，车身上印着苏瑶从未见过的暗纹标识。
为首的轿车里走下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却在硝烟里露出优雅的笑：\"苏副处长，霍主任，久仰了。\"
\"是他！\"老张的声音从指挥部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三年前'7·19'爆炸案的监控里，见过这张脸！\"
局势瞬间逆转。
神秘男人带来的部队装备着苏瑶从未见过的单兵作战系统，他们的防弹衣能抵御普通步枪子弹，通讯设备使用着跳频加密技术，林骁的干扰完全失效。
王参谋趁机躲进他们的阵营，脸上的慌乱变成了狂喜：\"先生，我们拿到了'黑隼行动'的线索！\"
\"不急。\"神秘男人抬手，他的手下立刻架起便携式电磁干扰器，苏瑶的战术平板瞬间黑屏，对讲机里只剩下刺啦刺啦的杂音。
霍霆风的机枪卡壳了——他们的武器系统被入侵了。
苏瑶后背抵着残墙，看着身边战友的枪支接二连三失灵，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她摸向腰间的备用手枪，却发现连扳机都扣不动了。
神秘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像是在看一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苏小姐，你父亲当年没能完成的事，你觉得你能？\"
\"黑隼从未折翼。\"苏瑶的声音稳得惊人，她想起昨夜在结案报告里发现的另一张纸条，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若遇电子封锁，可用工兵连自制的电磁干扰器反制\"。
她摸到战术靴里藏着的微型遥控器，那是李工兵昨天刚修好的老物件，\"李叔说这东西能干扰半径五百米内的电子设备...希望他没吹牛。\"
她按下遥控器的瞬间，整座仓库区域的灯光剧烈闪烁，神秘男人的手下们突然发出惊呼——他们的作战系统黑屏了，机枪卡壳了，连对讲机都成了哑巴。
霍霆风趁机抢过敌人的步枪，三发子弹解决了三个冲过来的手下，然后一把将苏瑶拽进安全区，背抵着背替她挡枪。
\"干得漂亮。\"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我就知道你藏了后手。\"
苏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掌心能摸到他剧烈的心跳。
他们配合着解决了最后几个敌人，神秘男人却依然站在原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可怕。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慢条斯理地打开：\"苏小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迸发，比探照灯亮十倍，比闪电更灼眼。
苏瑶本能地闭上眼，却还是被晃得眼前一片猩红。
等她再睁眼时，神秘男人和他的手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那只空金属盒落在地上，盒底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母——\"暗日计划\"。
夜风卷起硝烟，吹得苏瑶耳后的银质胸针叮当作响。
她弯腰捡起金属盒，指尖触到盒底的刻痕，突然想起父亲结案报告里夹着的老照片——背景里的红砖墙上，除了那颗小星星，还有一行被涂掉的小字。
她掏出报告对照，心跳陡然加快：那行被涂掉的字，和金属盒上的\"暗日计划\"，一模一样。
霍霆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将金属盒和结案报告一起握进掌心。
他的体温透过作战手套传来，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我们回家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三公里外的废弃工厂里，神秘男人正对着卫星电话轻笑：\"苏瑶拿到了'暗日'的钥匙。
启动最终程序。\"
他按下手机的发送键，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透明培养舱里，某种泛着幽蓝光芒的液体正在沸腾，舱内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