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孩子，怎么能说谎骗妈妈呢？”
\"现在好了，冤枉了人家小姐姐，还不赶紧跟人家道歉？\"
柳金凤说着，重重地在强强屁股上拍了几下，余光还不时瞥向张淑兰。
见张淑兰沉着的脸上多了一丝动容，她下手又重了几分。
强强被打得哇哇叫，“呜呜呜，妈妈，好疼，别打了。”
张淑兰看不下去，几步跨过去，把柳金凤推开，“行了，孩子不懂事，你教育就行，发什么火？”
柳金凤手上动作没停，还是一下一下拍在强强的屁股上，力道却轻了不少，眼神却得意的扫向杨逸飞他们。
仿佛在说，冤枉了你们又怎样？
杨逸飞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你们冤枉了我妹妹，还打了她，这样就算了？”
强强听见杨逸飞的声音，下意识躲进张淑兰的怀里，“呜呜呜，干妈，我害怕。”
张淑兰这些日子几乎将强强当成了感情寄托，这会儿见他哭，心疼坏了。
她站起身，“强强还小，不懂事，你就不要计较了吧，至于你妹妹，你放心，她的医药费我包了。”
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过去，“这些应该够了。”
杨逸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有些手足无措。
姜柠在旁边看着早就火冒三丈了，在杨逸飞有所反应之前，她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张淑兰手上的钱拍掉。
“张主任，刚才你不是还闹着要报公安吗，怎么现在又想息事宁人了？”
“合着好话歹话都让你们说了，我们就活该被欺负呗！”
张淑兰自知理亏，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刚才确实是我大意了，冤枉了他们，我道歉。”
“可强强毕竟只是个孩子，就算报了公安，也不会有什么处理结果，又何必呢？”
姜柠嗤笑一声，不管是现在的八十年代还是将来，小孩子犯错，总是能收到最大的优待。
“不报公安可以，但是张主任，你就不想知道，你那本书去哪里了？”
张淑兰这时才想起来这事儿，对啊，这书是别人的，那她买的那本呢？
柳金凤脸色一变，赶紧走过来解释，“兰姐，书还在家里呢，强强估计是记错了，以为自己把书带到医院了，这才闹了误会。”
说着她将强强提溜过来，“跟干妈说，书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强强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柳金凤，不解道：“妈妈，你忘了，那本书被我折了纸飞机啦！”
说着他又扯着张淑兰的袖子，“干妈，那本书的纸很硬，折出来的飞机能飞好远呢，你下次再给我买一本呗！”
没等张淑兰说话，姜柠故意道：“为啥不让你妈买？”
强强瞥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姜柠，“我妈说了，花两块钱买本破书，简直是脑子坏掉了，她才不干这种事情。”
“反正我干妈又傻又有钱，我以后缺什么，直接跟她要就行了。”
“我们家的钱要好好攒着，给妈妈买漂亮衣服。”
柳金凤尖叫一声，扑过来，想要捂住强强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我妈还说了，干妈丢了儿子，活该帮她养儿子，这些都是天意。”
张淑兰脸上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她看着柳金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女人一直在自己面前献殷勤，不过是为了捞点好处。
胡光明之前让她离柳金凤远一点，她还不愿意，觉得老胡是故意跟她对着干。
现在想想，自己就是个白痴，柳金凤惦记的可不光是她身上这点东西，估计还惦记着她家老胡。
柳金凤被儿子揭了短，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拽过强强，又是打又是掐，这回可是一点没留情。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今儿老娘非揭了你的皮。”
张淑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柳金凤见张淑兰还是冷着一张脸，下手更重了，“还不快跟你干妈道歉，说刚才都是你瞎说的。”
强强自小就被宠坏了，哪里挨过这样的打，一下子也反骨了，“我不，就是你说的，就是你说的。”
“刚才说人家偷书的事，也是你教我的。”
柳金凤气得都快晕过去了，她在张淑兰面前装巧卖乖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被这死孩子几句话就折腾没了，她怎么能不气，巴掌在空中都快挥出残影了。
“打死你，我打死你算了。”
强强一开始还大喊大叫，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柳金凤跟疯了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是病房的其他人看不过去，才将她拉开，“哎呦，自个儿做错事，把气都撒在孩子身上，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啊，孩子这么小，他懂什么，还不都是家里大人教了。”
“这孩子都打成这样了，赶紧叫医生啊，别弄出事儿来。”
强强被打得缩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柳金凤打累了，瘫在地上，她此刻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补救，根本没空理别的。
抬头看了眼张淑兰，见她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以往她只要对强强大声一点都会被教育，而今天强强被打成了这样，张淑兰都无动于衷。
柳金凤知道，一切都完了。
可是她不肯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决不能轻易毁了。
柳金凤挣扎着站起来，艰难地挪到张淑兰面前，可怜兮兮道：“兰姐，强强都是胡说的，你别信他。”
“你这些年一直活得不容易，我看在眼里，心里也疼啊，所以我就想着让你跟强强多接触接触，好尽快走出来。”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
张淑兰没理她，冷冷地将她推开。
柳金凤本来就没力气，这一推，差点摔地上。
努力稳住身形，柳金凤也不装了，她突然笑起来，跟疯了一样，指着张淑兰的鼻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些年要不是我陪着你，你早自杀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把儿子都弄丢了，胡光明怎么还不跟你离婚？”
“我比你年轻漂亮，还能再帮他生个儿子，他怎么就看不上我……”
“啪！”话没说完，张淑兰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柳金凤这回是彻底不忍了，顶着猪头一样的脸冲过来，“你们谁都敢打老娘巴掌……”
正叫嚣着，旁边人群闹起来，“快，快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