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沈佩欣话中调侃的意味,姜柠看了眼傅锦城,嘴角带着笑意,“行了,你去吧!”
“不用担心我。”
傅锦城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佩欣见傅锦城走远了,笑着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你竟然是锦城的媳妇儿!”
姜柠也感慨世界真小,兜兜转转,认识的还是沾亲带故的人。
她看了眼沈佩欣和杜芸,疑惑问道:“阿姨,是上次的美白膏有问题吗?”
沈佩欣赶忙否认,“不是,不是!”
她将杜芸往前让了让,“你瞧,我媳妇儿这皮肤好多了。”
姜柠细细瞧过去,之前在百货大楼见杜芸时,她额前遮着刘海,这会儿,头发往上梳,右眼眉骨处那块红色的胎记才暴露出来。
因为用了美白膏的缘故,杜芸的肤色变得细腻不少,肤色也比之前亮了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块胎记才愈发明显。
杜芸现在已经三十多了,之前因为长相问题,多少有些自卑,这会儿被人这么直勾勾看着,更是不习惯。
她挠挠头,下意识想用头发遮住额头,“那个,前段时间,老家出了点事儿,我一直在乡下呆着,美白膏用完了,也不能找你去买。”
“这不前几天刚回来,就想着再去百货商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没想到,你今天就自己上门了。”
“哈哈,我还真是走运!”
“妹子,那个美白膏,你还有的吧?”
杜芸问得着急,她之前还一直担心,这么长时间没找人家,东西会不会已经卖完了。
没等姜柠开口,旁边的沈佩欣先搭腔了,“你这木鱼脑袋,可算是开窍了。”
“以前让你保养一下脸,跟要你命一样。”
杜芸脸红,“那不是之前那些东西没用嘛,再说了,文轩又不嫌弃我,我还折腾啥?”
沈佩欣笑着瞪她,“憨货!”
这两人一来一回,跟说相声似的,有趣得很。
等她俩消停下来,姜柠才道:“芸姐你放心,美白膏我还有不少呢!”
“但是,我今儿没带,等明天的,我给你送过来。”
杜芸喜笑颜开,“不用特意送,我爱人在军区医院工作,明天我让他去找你拿。”
姜柠点头,“也行!”
“我爱人叫沈文轩,你认识不?”
姜柠再次震惊,之前见过沈文轩那么多次,还真没看出来他是吴首长的儿子。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沈佩欣解释,“我这儿子随母姓,他矫情又认死理,怕部队的人知道他和老吴的关系,给他开后门,所以父子俩平时在部队都是装作不认识的。”
姜柠觉得这事儿确实像是沈文轩能干出来的。
沈佩欣掰过杜芸的脸,仔细瞧着,转头问姜柠,“她这脸啥时候能变白一些?”
或许是怕杜芸多想,沈佩欣故意没问胎记的事儿。
“一两个月总是要的。”
姜柠实话实说,她这是美白膏不是仙丹,不可能立竿见影。
“这么久啊?”沈佩欣有些遗憾。
杜芸知道她在想什么,忙安慰道:“没事的,妈,这次不参加就是了,有啥关系?”
沈佩欣立刻炸了,“凭啥呀,你该去就去,我看谁敢笑话你?”
姜柠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插不上话。
沈佩欣不当姜柠是外人,慢慢讲给她听。
京都这边几个家族,每年都会举办聚会,目的五花八门,反正就是要聚,谁不去就是给家族丢面子。
这些聚会说白了就是女人们的社交场。
之前杜芸跟着沈佩欣去过几次,沈佩欣娘家实力不俗,男人在部队又是高官,这种场合于她而言,都是小场面。
但是杜芸出身农村,文化程度不高,再加上长相特殊,为此听了不少闲话。
那些人拿沈佩欣没办法,就明里暗里挤兑杜芸。
杜芸性格淳朴,被嘲笑了,也不敢大声反驳,每次都是沈佩欣发现了,拎着她过去找场子。
次数多了,杜芸对这种场合越来越排斥,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自卑。
沈佩欣心里着急,她对这儿媳妇是很喜欢的,善良又淳朴,哪里比不上那些个绣花枕头。
这段时间,沈佩欣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杜芸变得自信一些。
杜芸虽然只是小学毕业,但这些年,她跟在沈文轩后面读了不少书,要真论起来,肚子里的货不比那些人少。
那些人之所以瞧不上她,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出身和长相。
所以,沈佩欣才会这么执着于让她涂各种雪花膏,甚至还拜托远在港城的远房小表弟给她寄了自家生产的畅销货。
结果还是一点用都没有,直到遇到姜柠,才看到一点希望。
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女人常有的容貌焦虑,这事儿处理的好没啥,处理不好,人还真的有可能有抑郁。
姜柠都能想象,在那样的场合下,女人们说的话会有多难听。
杜芸知道婆婆是为她抱不平,心里感动, 拉着她的手安慰,“妈,我没事儿,我从小在乡下听到的话可比她们难听多了,这点儿事儿根本不算啥?”
话虽然这么说,杜芸还是不自觉红了眼眶,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特没用,公婆,男人,还有家里小姑子都那么优秀,偏偏就她拿不出手。
好几次,她都想跟沈文轩提离婚,可是她又舍不得,沈文轩对她很好,婆家每个人对她都好,她实在舍不得。
沈文轩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也没太多时间帮她排解。
时间一长,矛盾的心理开始疯狂滋长,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好在,家里婆婆和小姑子一直努力开导她,才没让她陷在阴暗的心思里不可自拔。
姜柠仔细打量杜芸,其实她的脸长得很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的,格外好看。
主要还是因为又黑又糙的皮肤,和那块红色胎记夺走了原本应该艳丽的五官。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指着那块被遮住的胎记,“芸姐,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