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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浸透骨髓,左肩胛骨钉入的暗器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神经的剧痛,右臂的寒毒已蔓延至半边胸膛,每一次心跳都泵送着刺骨的冰流。林清羽拖着残破的身躯,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京城外泥泞不堪的荒野小道上。血水、泥浆和冰冷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方向。身后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的死亡之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如同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她逃离,也撕扯着她濒临崩溃的灵魂。

《青囊札》被血浸透的残页,如同滚烫的烙铁,死死攥在她尚能活动的左手中。师父莫怀山那温和却残酷的声音,与药人濒死的呻吟、铜炉低沉的嗡鸣、刀锋破空的尖啸,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交织、碰撞,形成一片混沌而尖锐的噪音风暴。恩与孽,仁与毒,过往二十年的孺慕温情与昨夜地狱般的景象,在她心中反复撕扯,每一次拉扯都带出淋漓的血肉。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 她嘴唇翕动,发出破碎的气音,意识在剧痛、寒冷和巨大的精神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依旧是令人绝望的铅灰。一片稀疏的杂木林出现在前方,在寒风中瑟缩着光秃秃的枝桠。林间隐约可见一座早已荒废、连门板都朽烂半边的破败山神庙。庙顶塌了大半,露出狰狞的木架,在晦暗的天光下如同巨兽嶙峋的肋骨。

一丝微弱的、求生的本能指引着她蹒跚地挪向那里。至少,能暂时躲避这割面生疼的寒风,能让她稍微喘一口气,处理一下那几乎要了她性命的暗器。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半掩的朽门,踉跄着跌入庙内。一股浓重的灰尘和腐朽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庙内比外面更暗,只有坍塌屋顶缝隙漏下的几缕惨淡天光,勉强照亮了布满蛛网和厚厚积尘的残破神像,以及满地狼藉的瓦砾。

林清羽背靠着冰冷的、布满裂缝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肺腑刀割般的疼痛,冰冷的寒气在胸腔里肆虐。她松开紧握的左拳,掌心那团被揉皱、浸透她鲜血的《青囊札》残页掉落在地,在灰尘中摊开一角,露出“仁心济世”几个被血污模糊的字。

她颤抖着伸出左手,摸向钉在左肩胛骨后方的暗器。那东西入手冰冷坚硬,呈三棱锥形,边缘带着细密的倒刺。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湿冷的衣衫。她咬紧牙关,指尖运起一丝微弱的内力,试图将其逼出。

就在这时,庙外远处,隐约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人声!伴随着几声低沉的犬吠!

“搜!血迹到这边就淡了,人肯定跑不远!”

“仔细点!上面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中了玄阴掌毒,跑不了多远!”

追兵!他们果然没有放弃!甚至带了猎犬!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让林清羽几乎涣散的精神猛地一紧!她强行压下拔除暗器的动作,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侧耳倾听。脚步声和犬吠声在靠近!方向正是这破庙!

怎么办?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搏杀,连站起来逃跑都成问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神龛下方——那里堆满了厚厚的枯枝败叶和破败的蒲团。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倒塌供桌半掩着的狭窄洞口,赫然出现在视线里!洞口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勉强钻入,不知通向何处,但此刻,这是唯一的生路!

求生的意志再次压倒一切!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手脚并用,几乎是爬行着冲向那洞口。顾不上洞口边缘尖锐的木刺和石棱划破皮肤,她奋力将身体挤了进去!就在她整个身体没入黑暗的瞬间——

“汪!汪汪!” 急促的犬吠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已清晰抵达庙门外!

“血迹到这里了!”

“进去搜!”

林清羽蜷缩在狭窄、充满土腥味的通道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她死死捂住口鼻,连呼吸都放到最轻、最缓。透过坍塌供桌的缝隙,她能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覆着狰狞面具的身影,手持长刀,谨慎地踏入破庙。冰冷的刀锋反射着门外透入的微光,如同毒蛇的獠牙。

“没人?”

“有血腥味!很新鲜!就在这附近!”

一条体型精悍、眼神凶戾的猎犬被牵了进来,它低着头,鼻翼急促翕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声,开始在庙内焦躁地转圈嗅探。

林清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猎犬敏锐的嗅觉正在捕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血腥气!它离供桌、离她藏身的洞口越来越近!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难道终究是逃不过……

就在猎犬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供桌边缘的刹那,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惶的呼喊:“头儿!快看那边!有烟!”

庙内的杀手和猎犬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动作都是一顿,齐齐转头望向庙门外。

“什么烟?!”

“东南方向!像是…像是起火了!离济安坊不远!”

济安坊?!那是瘟疫重灾区,更是莫怀山秘密工坊所在!这个信息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让几个杀手炸开了锅!

“该死!快!留两个人仔细搜这里!其他人跟我走!绝不能有失!” 为首的黑衣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毫不迟疑,转身带着大部分人手,如同旋风般冲出破庙,朝着冒烟的方向狂奔而去。

庙内只剩下两个杀手和那条依旧在供桌附近徘徊嗅探的猎犬。

“妈的,晦气!” 留下的一个杀手低声咒骂,用刀鞘烦躁地拨弄着地上的瓦砾。

“仔细点!那娘们儿诡得很,说不定就藏在这老鼠洞里!” 另一个杀手眼神阴鸷,刀尖指向林清羽藏身的洞口方向。

猎犬似乎被主人的焦躁感染,对着供桌下方狂吠起来,前爪刨着地面,试图钻进去!

林清羽蜷缩在狭窄的通道里,冰冷的土壁紧贴着她滚烫的伤口。听着近在咫尺的犬吠和杀手逼近的脚步声,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体内残存的内力根本无法支撑一次像样的反击。但坐以待毙?绝不!

她的目光在极度紧张中扫过洞口内侧——几根支撑通道的腐朽梁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早已干涸、如同油脂般的深色污渍。那是…火油?或是庙里以前供奉灯烛留下的油垢?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

就在猎犬半个脑袋强行挤入洞口缝隙、一个杀手俯身试图用刀鞘捅进来的刹那——

林清羽动了!

她唯一能动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狠狠抓向那沾满油垢的腐朽梁木!指甲深深抠入朽木之中!同时,她指尖残余的最后一丝微弱内力,猛地催发!

《青囊诀》内力,至精至纯,虽非至阳至刚,但在她刻意催逼之下,指尖瞬间变得滚烫!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灼烧声响起!被她指尖内力引燃的油垢,骤然冒起一缕细小的青烟!紧接着,一点微弱的火苗猛地跳跃起来!迅速沿着布满油垢的梁木向上蔓延!

“火!着火了!” 俯身的杀手最先看到那跳跃的火光,惊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

那挤进来的猎犬更是被骤然腾起的火苗燎到了鼻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猛地向后缩头!

通道狭窄,火势蔓延得极快!浓烟伴随着火苗瞬间涌出洞口!

“该死!快退!” 另一个杀手也慌了神,急忙拉着同伴后退,生怕被突然爆燃的火焰卷入。

林清羽在点燃梁木的瞬间,已用尽最后力气,不顾一切地向通道深处翻滚!灼热的火焰和呛人的浓烟几乎瞬间将她吞噬!滚烫的气浪舔舐着她的皮肤,浓烟呛得她剧烈咳嗽,几乎窒息!但她不敢停!通道深处似乎有向下的坡度,她只能顺着本能向下滚去!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狭窄、充满浓烟和高温的通道里回荡。她不知道自己滚了多远,只觉得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冰冷的硬物上,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上方洞口方向传来的火光和杀手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猎犬的哀鸣。

她蜷缩在冰冷的土石地上,浑身如同散了架,每一寸筋骨都在呻吟。左肩胛骨的暗器在翻滚中似乎又深入了几分,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吸入的浓烟灼烧着喉咙和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更可怕的是,右臂的“玄阴掌”寒毒似乎被这突然的高温刺激,猛然加剧了反噬!半边身体如同浸泡在万年冰窟之中,连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了!而内腑的伤势也在翻滚中震荡,气血翻腾,眼前金星乱冒。

极致的寒冷与灼热的痛苦在她体内疯狂交战、撕扯。冰火两重天的酷刑,几乎要碾碎她残存的意识。她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视野开始模糊、旋转。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那本被她丢弃在庙中、染血的《青囊札》残页,那上面模糊的“仁心济世”几个字,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混乱的意识深处。与之同时浮现的,是另一幅更加久远、却同样铭心刻骨的画面——

药王谷,杏花如雪。

十岁的林清羽,扎着两个小揪揪,跌跌撞撞地追着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笑声如银铃的小小身影。“阿芷!阿芷!等等我!”

小师妹莫芷回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得意,手里举着一朵刚摘下的、沾着晨露的紫色小花:“师姐快看!这‘紫玉铃兰’开得多好!师父说它最能清心宁神啦!”

画面陡然切换!

同样是药王谷,却是阴雨绵绵的秋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得发腥的怪味。小小的莫芷躺在床上,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蜡黄枯槁,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初现的、暗紫色的斑痕!

“师父!师父!阿芷她…她怎么了?” 年幼的林清羽跪在床边,紧紧抓着莫芷滚烫又冰冷的小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惊恐地看着床边沉默伫立的莫怀山。

莫怀山背对着她,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林清羽当时无法理解的疲惫和…绝望?

“是…阎罗引…”

“阎罗引?那是什么?师父您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您一定能救阿芷的!对不对?” 林清羽哭喊着,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师父身上。

莫怀山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在阴影中显得异常灰败,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痛苦、挣扎、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他没有回答林清羽的问题,只是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莫芷滚烫的额头,指尖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氤氲气息,试图注入莫芷体内。

“阿芷…再撑一会儿…师父…师父一定会找到办法…”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然而,那微弱的氤氲气息注入莫芷体内,非但没有缓解症状,反而像是投入油锅的火星!

“呃啊——!” 莫芷小小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喷出一大口粘稠的、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她猛地睁大眼睛,瞳孔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死死盯着莫怀山,小手在空中无力地抓挠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颓然垂下。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阿芷——!” 林清羽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扑倒在莫芷尚有余温却已毫无生息的小小身体上。

而莫怀山,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药柜上,瓶瓶罐罐哗啦作响。他看着自己沾满莫芷黑血的手,又看看床上气息全无的小女儿,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的眼神,在那一刻,空洞得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死寂在蔓延。

“阿芷…阎罗引…师父…你…你早就知道?!”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林清羽的脑海中如同惊雷炸响!小师妹莫芷当年的死状,与昨夜济安坊那些药人,何其相似!那诡异的紫斑,那喷出的黑血…那绝望的眼神!

原来…那场夺走小师妹生命的“意外”,根本不是什么无解的绝症!是阎罗引!是师父莫怀山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师门绝毒!他当年就在研究它!甚至…可能就是用阿芷做了实验?!

这个比地狱更残酷百倍的猜想,如同最锋利的毒刃,狠狠刺穿了林清羽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噗——!” 积压在胸腔的淤血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喷涌而出!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吞没。她最后的感觉,是身体坠入一个冰冷、坚硬、散发着浓烈土腥味的地方,然后意识彻底沉沦。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在无尽的冰冷深渊中沉浮。一丝微弱的光感和难以言喻的剧痛,将林清羽从深沉的昏迷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到跳跃的、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一个低矮、粗糙的土石穹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苦涩味、劣质土酒的辛辣气,还有一种…常年不洗澡的、混合着汗臭和油垢的浓重体味。

她似乎躺在一个…地窖里?身下是冰冷的硬地,只铺着些干草。左肩胛骨处的剧痛稍微减轻了些,但一种更加阴冷、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意,正从右半边身体源源不断地向心脉侵蚀。每一次呼吸,肺腑都如同被钝刀切割,喉咙里满是血腥和烟熏火燎后的灼痛。

“咳咳…咳…” 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她蜷缩起来。

“哟?命还挺硬,阎王爷都不收?” 一个沙哑、粗粝,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浓重的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林清羽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竭力转动眼珠,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火光摇曳处,一个身影背对着她,蹲在一个小小的土灶前。灶上架着一个缺了口的瓦罐,里面正咕嘟咕嘟地熬煮着什么,散发出刺鼻的草药味。那人身形佝偻,穿着一件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打满补丁、油光锃亮的破袄子,头发如同乱草般纠结成一团,沾满了草屑和灰尘。他手里抓着一个黑乎乎的酒葫芦,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

一个老乞丐?是他救了自己?

林清羽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庆幸和疑惑,那老乞丐却慢悠悠地转过了身。

火光映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仿佛被岁月和苦难用最粗粝的刀子反复刻划过。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白泛着不健康的黄浊,眼袋松弛下垂。酒糟鼻红得发亮,几根稀疏的花白胡须黏在下巴上。他咧着嘴,露出几颗焦黄残缺的牙齿,笑容里带着一种市井老油子特有的惫懒和玩世不恭。

“醒了就别装死,” 老乞丐晃了晃酒葫芦,又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气弥漫开来。“算你命大,掉在老头子捡漏的地窖里。啧,肩胛骨上那破锥子,还有胳膊里那股子冻死人的阴寒劲儿…啧啧,仇家挺下本钱啊丫头?”

林清羽心中一凛!他能看出自己中了玄阴掌毒?这绝非普通乞丐!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身体却虚弱得不听使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省省力气吧,”老乞丐嗤笑一声,随手将瓦罐里熬煮的、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怪味的粘稠药汁倒进一个豁口的粗陶碗里,动作粗鲁地端到林清羽面前,“喏,死马当活马医的玩意儿,灌下去!能把你心口那点热乎气吊住就不错了!”

那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颜色也诡异得如同沼泽淤泥。林清羽身为医者,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体内肆虐的寒毒和内伤带来的虚弱感,让她明白这或许是唯一的生机。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接过碗。

老乞丐却没给她,浑浊的眼睛在她苍白的脸上扫了扫,嘿嘿一笑:“怎么?怕老头子下毒?” 他自顾自地捏开林清羽的嘴,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那碗滚烫苦涩的药汁,不由分说地灌了进去!

“唔…咳咳…” 林清羽被呛得眼泪直流,辛辣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滚入胃中,随即化作一股极其霸道的热流,猛地炸开!这股热流如同滚烫的岩浆,蛮横地冲撞着她几乎被冻僵的经脉,与盘踞在右臂和心脉的玄阴寒毒猛烈交锋!

“呃啊——!” 冰火交煎的极致痛苦让她身体剧烈抽搐,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死过去!

就在这剧痛爆发的瞬间,那老乞丐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快得如同错觉!他那只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并指如风,指尖萦绕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凝练到极致的奇异气劲,快如闪电般点向林清羽胸前数处大穴——膻中、巨阙、神封……手法之奇诡、认穴之精准,远超林清羽对任何点穴功夫的认知!

“鬼门关前走一遭,阎王手里抢条命!丫头,忍着点!”

随着他沙哑的低喝,那数指点落!

“噗!噗!噗!”

林清羽只觉得数道灼热如同烙铁、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气劲,狠狠刺入她的穴道!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内力,更像是一种引子,瞬间与她体内《青囊诀》残存的内息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火星!

轰!

她体内那碗霸道药汁化开的灼热洪流,被这股奇异气劲猛地引燃、催动!狂暴的热力如同被赋予了方向和目标,化作无数道灼热的细流,以前所未有的凶猛态势,狠狠冲向盘踞在心脉和右臂的玄阴寒毒核心!

“啊——!” 林清羽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摔落在地!极致的痛苦让她全身痉挛,七窍之中都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仿佛灵魂都被这冰火两重天的酷刑撕裂!

这痛苦来得猛烈,去得也快。短短几息之后,那狂暴的灼热感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与寒毒激烈交锋带来的撕裂感也骤然平息。虽然右臂依旧冰冷麻木,心脉处那股几乎冻结血液的阴寒核心,却明显被削弱、压制了下去!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艰难地在心口重新凝聚起来。

“呼…呼…” 林清羽瘫软在地,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那个重新蹲回土灶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正惬意地嘬着酒葫芦的老乞丐。

刚才那神鬼莫测的点穴手法…那引动她体内药力、强行压制玄阴寒毒的奇异气劲…那精准得可怕的判断力…

“前…前辈…” 她声音嘶哑干涩,几乎不成调,“您…您刚才用的…是‘鬼门十三针’的…化气指法?” 这是她曾在师门一本极其古老的残卷上,看到过只言片语描述的、早已失传的奇术!据说能引动人体潜能,激发药力,逆转阴阳,有从鬼门关夺命之效!

老乞丐嘬酒的动作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斜睨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哟?小丫头片子,还有点眼力劲儿?”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晃了晃酒葫芦,“命暂时吊住了,寒毒也压下去了点。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凉薄,“你那点伤,老头子这点土方子加半吊子手艺,顶多保你三天。三天之内,找不到‘赤阳草’或者‘火蟾珠’这种至阳之物化解掉心脉里那点阴毒根子…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喽。”

三天!

林清羽的心猛地一沉。赤阳草生于极炎之地,火蟾珠更是传说中的奇物,三天之内,在这茫茫荒野,如何寻得?

就在这时,地窖上方,那破庙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暴的呼喝和兵刃撞击的声响!

“仔细搜!那女人肯定就在这附近!”

“血迹指向这边!地窖!看看有没有地窖!”

追兵!他们竟然去而复返!而且目标明确地指向了这里!

林清羽脸色瞬间煞白!刚压下去的寒意似乎又蠢蠢欲动!她挣扎着想坐起,身体却虚弱得无法动弹。

老乞丐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竟异常敏捷,丝毫不见老态。他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磨得油光水滑的竹杖,另一只手迅速抓起几块土石,噗噗几声,精准地打灭了地窖里唯一的火堆!

地窖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待着别动!” 老乞丐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外面的狗,老头子替你挡一挡!”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黑暗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沿着地窖狭窄的斜坡通道向上掠去!竹杖点地的声音微不可闻。

地窖口传来朽木被搬动的吱呀声,几道火把的光亮和嘈杂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

“下面有动静!”

“下去看看!”

沉重的脚步声踏上了通往地窖的斜坡!

林清羽蜷缩在冰冷的黑暗角落,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右手艰难地摸向腰间皮囊——那里,只剩下最后三根淬着“七日醉”的金针。

火光和人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尽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哎哟喂!几位军爷!这大半夜的,刨老头子我的老鼠洞做甚呐?” 老乞丐那惫懒油滑的声音,突兀地在地窖口上方响起,带着夸张的哭腔。

“滚开!老东西!搜拿要犯!” 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

“要犯?哎哟我的老天爷!军爷您可别吓唬我!” 老乞丐的声音充满了惊恐,“这破地窖里除了耗子屎,就是老头子我捡来的这点破烂家当,还有半罐子治拉肚子的土药渣子!哪有什么要犯呐?您要是不信,下来看看?就是…就是老头子这地方窄巴,又脏又臭,怕污了几位军爷的贵脚…”

他絮絮叨叨,声音极大,显然是在故意拖延和制造动静。

“少废话!滚开!” 粗暴的声音不耐烦地吼道。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显然有人不顾老乞丐的聒噪,执意要下来搜查!

林清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捏紧了冰冷的金针,屏住了呼吸!

就在那火把的光亮即将完全照亮地窖内部的刹那——

“噗通!”

“哎哟!”

“妈的!老东西你找死!”

“啊!我的眼睛!”

一连串混乱的惊呼、怒骂、重物倒地声和短促的惨叫声,猛地从地窖口上方爆发出来!紧接着是兵刃出鞘的铿锵声和几声闷响!似乎爆发了极其短暂而激烈的冲突!

混乱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

只有地窖口外,寒风呼啸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林清羽浑身紧绷,冷汗浸透了后背,紧紧盯着那被微弱天光照亮的通道口。

片刻之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竹杖点地的“笃笃”声。

老乞丐那佝偻的身影,慢悠悠地重新出现在通道口。他拍了拍破袄子上的灰尘,动作依旧惫懒。只是那根磨得油亮的竹杖尖端,似乎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新鲜湿润的暗色痕迹。

他探头朝黑黢黢的地窖里看了一眼,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在林清羽藏身的角落。

“啧,麻烦。” 他沙哑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林清羽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又似乎隐含深意。

“丫头,算你运气好,老头子我今儿个心情不算太坏。” 他顿了顿,竹杖在地窖口的边缘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

“不过,这破地方不能待了。收拾收拾你那口气,” 老乞丐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似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天快亮了。有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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