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张鹭白已经裹着睡袍缩进了被子里。
头发半干着，柔软的黑发垂落在额前，在浅色枕套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靠在床头，指尖卷着他一缕湿发把玩，故意忽略他脖颈上已经愈合的伤口。
那里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清晰可见。
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声音闷在羽绒被里：\"......你不吸血吗？\"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他的黑眸在昏暗中也亮得惊人。
我伸手抚上他的颈侧。
那里的脉搏跳得很快，温暖的血液在皮肤下奔涌。
\"今天不行。\"我收回手，\"你失血够多了，像块被榨干的柠檬。\"
他皱眉，黑眸在台灯下泛着湿润的光：\"......我没那么脆弱。\"
\"是么？\"我俯身，鼻尖蹭过他的耳廓，\"那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他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却固执地抓住我的手腕：\"......想看着你睡。\"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是什么严肃的医学观察。
我挑眉看他，\"你是想看着我睡，还是怕我半夜跑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都有。\"
我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
床垫微微下陷，他的体温隔着睡衣传来，像个小火炉。
\"医院那边我安排好了，\"我闭着眼说，\"给你批了三天假。\"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呢？\"
\"我什么？\"
\"也请假吗？\"
这问题问得小心翼翼，带着隐秘的期待。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盯着天花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呢。\"我故意道，\"夜枭生物、血月残党、军区那边还要交代......\"
他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被子，指节发白，却还强撑着点头：\"嗯，应该的。\"
月光描摹着他的侧脸，那道疤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忽然翻身撑在他上方，长发垂落在他颈侧：\"张鹭白。\"
他猛地屏住呼吸，黑眸里映着月光和我。
\"——不过，\"我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这些都得等我哄好某个不听话的医生再说。\"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没想到我会把他排在第一位。
\"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我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睫毛扫过掌心的痒意，\"所以现在，闭眼，睡觉，别再胡思乱想。\"
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闭上眼。
呼吸也终于渐渐平稳，温热的鼻息喷在我手腕内侧。
我正要抽手，却被他突然抓住——
却被他突然搂住腰按回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心跳声震耳欲聋。
\"......就这样睡。\"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却固执得可爱。
我听着他的心跳，数着他每一次轻微的颤动。
最终，他的呼吸声终于与我的心跳渐渐同步。
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漏进来时，我首先感受到的是唇上温软的触感。
一下，两下——
轻柔得像蝴蝶振翅，却又固执得不容忽视。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想翻身，却被一双手稳稳扣住了腰。
\"......张鹭白。\"
我闭着眼警告，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回应我的是第三个吻。
这次他含住了我的下唇轻轻一吮，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唇缝。
我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轻轻蹭着我的颈窝。
柔软，湿润，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
我微微眯起眼，\"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那触感停顿了一秒，随即变本加厉地沿着我的下颌线游走。
温热的唇瓣贴上耳垂时，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张鹭白撑在我上方，黑发凌乱地支棱着，有几缕不听话地翘在额前。
他显然刚醒不久，眼角还泛着淡淡的红，黑眸却亮得惊人。
见我醒了，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低头在我鼻尖上轻咬了一口。
\"早安。\"
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
我眯起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张医生什么时候学会以色侍人这一套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突然俯身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本能。\"
又一下，\"就是觉醒得有点晚。\"
羽绒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流畅宽大的肩膀轮廓。
我的睡袍带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此刻正虚虚地挂在他臂弯，要掉不掉的样子格外惹人遐想。
\"伤口不疼了？\"
我故意戳了戳他昨天受伤的颈侧。
他闷哼一声，却趁机扣住我的手腕按在枕边：\"疼。\"
黑眸里漾着狡黠的光，\"要亲一下才能好。\"
我挑眉：\"医学院是这么教你的？\"
\"选修课。\"
他的鼻尖蹭过我的脸颊，\"《如何哄生气的血族亲王》......\"
话没说完就被我翻身压在下面。
晨光里，他的黑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领口大敞，露出大片粉色的肌肤。
我低头在他锁骨上那道疤上轻吻，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选修课不及格。\"
我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同学需要补课。\"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一个用力调转位置。
天旋地转间，我的后背陷入柔软的羽绒被，他滚烫的掌心贴上我的腰侧。
\"那......\"他的呼吸拂过我的唇瓣，\"请裴老师亲自指导。\"
窗外，积雪从树枝上滑落，发出\"扑簌\"的轻响。
而屋内，他的吻比晨光更温柔，比初雪更纯粹——
这是独属于我的，张鹭白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