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天王有所不知,我这有专人引路,速度自然快得很。
汴祥笑呵呵地将花小妹的事讲了出来:“昨日得到的官军探子消息,原来是花荣兄弟的妹妹。”
晁盖看向花小妹,歉意说道:“昨晚的事情都是误会,花小娘子为何不早些表明身份?”
“你以为我没说吗?”
花小妹冷哼一声。
经历昨晚之事,她对清风山的印象已糟到极点。
她说:“昨夜我和嫂子用 ** 放倒黄都监,拿了令牌离开清风寨,打算去清风山树林中的营寨投奔。”
“刚入树林,就遇到清风山的人。”
“我和嫂子表明身份,说明要找哥哥。
可那些人见色起意,竟想对我们无礼。”
“我被迫出手,杀了那个头目,随后就被清风山的人围住了。”
“若不是梁山大哥相救,我和嫂子昨晚便没命了。”
听到花小妹的控诉,晁盖的脸色立刻尴尬起来,刘唐更是愤怒地说:“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我早就命令不准扰民,更不准欺辱女子,他们居然阳奉阴违!”
这时,一队梁山骑兵押着十多个清风山的人过来,“汴头领,这些人是企图抢劫百姓的贼人,其中三人反抗被我们杀了。
剩下的怎么处理,请您示下。”
汴祥还没说话,那些人见到晁盖,立刻跪下哀求:“寨主,我们知道错了,一时糊涂,请您原谅。”
晁盖一头雾水,急忙问汴祥具体情况。
汴祥解释道:“天王有所不知,你们刚攻进寨子时,就有人故意落队,躲进小巷想欺凌百姓。”
清风山的首领早猜到新上任的寨主可能会纵容旧部欺压百姓,因此特意派了一支骑兵驻扎寨内,以约束这些行为不端的士兵。
如今,那些顽抗者已被处置,剩余的由我送至天王手中,恳请晁天王主持公道,给百姓一个交代……
“按我先前订下的规矩,扰民者必死无疑!”
晁盖话音未落,十几名喽啰立刻哭喊起来。
“寨主明鉴,我们确实知错!本想从百姓那里捞些好处,却还未动手就被擒住。”
“我们并未得手,寨主为何这般绝情?”
喽啰们慌乱不已,纷纷跪地哀求。
刘唐冷眼旁观,待晁盖说完后,径直走向他们。
眼看刘唐要当场执行 ** ,晁盖却被求饶声触动了恻隐之心。”
等等!”
他喊住了刘唐。
“哥哥,他们触犯军规,理应受罚!”
刘唐劝阻道,“若不严惩,其他人更不会敬畏军令。”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们的话也不无道理,”
晁盖沉吟片刻,“毕竟事情尚未发生,便放他们一次吧。”
刘唐虽不甘愿,最终还是收起了武器。
喽啰们庆幸捡回一条命,连忙叩谢晁盖的宽容。”
多谢寨主开恩,今后绝不再犯!”
晁盖听罢感激之词,转向一旁问道:“汴祥兄,梁山对此事怎么看?”
花小妹嘟囔了一声,正欲开口,汴祥已抢先说道:“这是清风山自家事务,我不便多言。
不过天王能够宽恕这些过错之人,确实展现了仁德之心。”
晁盖听后笑了,“汴祥兄弟谦虚了……我们这就前往清风寨官署取些钱粮应急。
汴祥兄弟可愿同行?”
“我家兄长先前已表明,此寨既由清风山拿下,其财物自然归属清风山,梁山不会索取分毫。”
汴祥笑着婉拒,又道:“还望晁天王能体谅百姓,分些钱粮给当地民众。”
“汴兄弟尽管放心,”
晁盖承诺道,“清风寨的钱粮,清风山只需八成,余下两成全数分发给百姓。”
……
晁盖等人前往府库,汴祥则带黄信与花小妹出城。
途中,花小妹忍不住道:“自古军纪严明,军法无情,我虽不懂兵戈,但也知晓这一道理。”
“那些人虽未成功,却终究违抗军令!晁盖竟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如此下去,清风山的人岂会再守规矩?”
黄信亦点头附和,“历代强军都有严苛律法,他这般做,怕是在绿林中难以立足。”
三人谈及此事,恰逢赵言前来寻找花小妹。
见到花小妹安然无恙,赵言松了口气。”
兄长,这位是镇三山黄信黄都监。”
“败军之将黄信,见过赵寨主……”
黄信拱手欲拜,却被赵言拦住。
“黄都监不必多礼,战场胜负本属常事,当年项羽虽败,至今仍为人称颂。”
黄都监且请宽心,莫要为琐事烦忧。
黄信并非愚忠之辈,早已心有所悟,只是面上挂不住罢了。
又因不知梁山如何处置自己,难免有些忐忑。
此时听闻赵言相劝,顿时释然。
二人闲谈之际,汴祥忽而笑语道:“哥哥,尚有一事告知。”
他指向花小妹,对赵言说道:“咱们皆是失察,原来这花兄弟竟是小李广花荣之妹!”
“果真如此……”
赵言颔首会意,“你嫂子仍在军营,我已遣徐师父寻她。”
“你兄长离清风山时,我曾承诺救你与嫂子脱离清风寨,今既安然无恙,也算不负此言。”
花小妹万万没想到赵言竟识得她的兄长。
“赵寨主,我哥哥也会入梁山吗?”
花小妹满心欢喜地问道。
短短半日相处,她已对梁山颇为倾心,相较行事张狂、满身匪气的清风山,她更欣赏梁山的规矩井然。
然而,这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你兄长一心追随及时雨宋公明,”
汴祥嗤之以鼻,“他有何德何能,不过虚名在外,为人圆滑,哪里还有半分豪杰模样。”
见花小妹尚未明了,赵言便简述了清风山旧事:“宋公明返乡探亲,你兄长忧心家人安危,便随行前往。”
“哼!宋江的家人是人,我与嫂子就不是吗?兄长未免太过绝情!”
花小妹愤愤道,“那宋江明知我和嫂子困于清风寨,仍执意带走兄长……”
“那家伙向来如此,只顾自己。”
汴祥冷笑着说道,
“上次哥哥领咱们去清风山告状,那郑天寿即便犯了错,终究还是宋江的兄弟。
听说他见宋江时,态度很是恭敬。”
“谁能想到,这及时雨为了应付梁山,竟直接将郑天寿杀害!”
“不知郑天寿在黄泉之下,是否会后悔认宋江为兄。”
“罢了,别提这些了。”
赵言摆手打断,转向汴祥询问清风寨的情况,
“晁盖确实显得太过软弱。”
汴祥将事情叙述一遍后道,
“连军纪败坏的匪徒,他都下不了手,照我看,就算把清风山交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这托塔天王本性如此。”
赵言叹息道,“若他无情无义,我又怎会把清风山交给他?”
“可是大哥,以晁天王的性格,等宋江带上家眷上山,恐怕不用三天,权力就会落入宋江手中。”
汴祥疑惑地说道,“这岂不是等于把清风山拱手相送?”
“不管宋江是否夺权,有个晁盖压着他,至少能让他有所顾忌。”
赵言笑道,“若他敢对晁盖下手,我们正好可以在江湖上揭露他的伪善本质。”
“可是……”
汴祥还想劝说,但赵言已不愿再谈此事。
他留下宋江,是想看看究竟有哪些人支持招安,免得这些人混入梁山,造成隐患。
“对了,你和你嫂子有何打算?”
赵言看向花小妹问道,“你兄长铁了心追随宋江,日后必将成为清风山的重要人物。
要不要我通知晁盖,让你们也上山,等宋江回来?”
“赵寨主,此事还需我和嫂子商量。”
花小妹摇头道,心中另有盘算。
自然不愿轻易踏上清风山。
然而,除此之外,二人又何地可去?
……
赵言等人刚离开清风寨,正准备返回军营时,探马急报传来,称十里外发现一小股人马。
从其装束来看,应是官府所属。
小温侯吕方与其交战,竟不敌对方主将,若非骑兵救援,差点被官军俘获。
“兄长,让我前去!”
汴祥主动请缨,“刚才在寨内,我就已按捺不住了。”
“好,”
赵言点头同意,“出手时注意分寸,能胜过吕方之人,定非泛泛之辈。”
“兄长放心,我定将其生擒,带回给你!”
话毕,汴祥策马疾驰,兴奋地朝探马所指方向奔去。
……
梁山军营中,徐宁查明了花宝锦的真实身份,得知她确为花荣的妻子后,不禁哭笑不得。
他们正计划如何从清风寨救出这对姐妹,却没想到两人竟如此大胆,用 ** 放倒镇三山黄信,趁夜逃离,投奔清风山。
若非昨夜梁山及时出手,花荣的妹妹与妻子恐怕已在自家兄弟手中丧命。
徐宁连忙派人通知赵言,士兵尚未出营,赵言便已返回。
“寨主,这……”
徐宁看向赵言身后花小妹一眼,立刻明白双方都知晓了她们的身份。
“我们今日午后即刻启程离开。”
赵言对花小妹说道,“你与嫂嫂商议一下,决定是否留下。”
话音落下,赵言便带着徐宁和焦挺离开。
花荣的妻子急忙将花小妹拉进帐篷,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花小妹将事情娓娓道来:花荣离开清风山,随宋江前往郓城;以及赵言透露的消息。
她轻声问:“嫂子,我们是不是该留在清风山?”
“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花荣的妻子嫁入花家多年,对小姑子颇为了解。
看到花小妹神色不对劲,便猜到她心中已有决定。
“我觉得清风山不太适合居住。”
花小妹略显尴尬地寻找借口,“如果哥哥在的话,我们住在这里还好。”
“但现在你哥哥去了郓城,不知何时回来。”
花荣的妻子轻轻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
察觉到嫂子认可自己的担忧,花小妹情绪高涨起来:“我听说梁山上有几位女头领,原本以为是谣传,后来从汴头领那里得知,这是真的。”
“所以你是想去梁山?”
花荣的妻子笑着替她说完,花小妹点点头:“赵寨主已答应让我担任**教头,若我去,他绝不会食言。”
“你刚才还说清风山多是匪徒,我们两个女子不便久居,”
花荣的妻子宠溺地说,“梁山可是群盗之首,那上面岂不更危险?”
“嫂子,梁山与众不同。”
花小妹讲述了在清风寨见到的情况。
“嫂娘且听我说,这世间哪有真心爱护百姓、从不滥杀无辜的绿林匪寇?”
“梁山真的像传言中那样吗?”
花荣的妻子有些怀疑。
“嫂娘,我能骗你不成?”
花小妹急忙回应道,“从前我也觉得那些关于梁山的故事多半虚假,可如今这两日的经历,倒让我觉得梁山或许真如传闻所言,与寻常草寇截然不同。”
“即便如此,这事非同小可,没有哥哥同意,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能做主?”
花荣的妻子依然忐忑不安。
“要不这样,嫂娘,”
花小妹终于说出早已盘算好的主意,“哥哥既随宋江去了郓城,我们不如跟梁山回济州。
说不定路上能遇到哥哥他们,到时由他们来定夺此事。”
“这……也只能如此了。”
花荣的妻子勉强答应,其实她内心也不想继续留在清风山。
昨夜她和花小妹险些遭到清风山喽啰的羞辱,这件事让她对这里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
另一边,赵言的营帐里,士兵前来报告:“汴祥已经抓到了青州指挥司统制秦明。”
“秦明?”
赵言微微一愣,“就是那个与吕方才交手的人?”
士兵点头确认后,黄信连忙说道:“赵寨主,我师傅性子急躁,若是冒犯之处,请务必原谅。”
“哈哈,黄都监有所不知,”
赵言笑道,“前天我就在清风山见过你师傅秦统制了。”
“吕方兄弟与您相比,差得太远。”
“然而他却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想必是你师傅手下留情了,我又怎会责怪于他?”
赵言果然料事如神。
当士卒回报时,声称汴祥已击溃秦明并将他活捉。
然而,当汴祥和吕方押着秦明回到营地时,赵言注意到三人谈笑风生,全然不见刚经历生死搏斗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言笑着询问。
“哥哥,刚才我巡逻时遇到一支官兵队伍,”
吕方解释道,“当时没仔细观察,便想直接解决掉他们,以免影响前方的清风寨。”
“谁知交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那位官兵将领的对手。”
“后来才看清,那位将领正是秦明秦统制。”
“秦统制武功卓绝,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们刚交手几招,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既然你们认识,汴祥兄弟为何还要与秦统制动手呢?”
赵言疑惑地问。
“哥哥,我当时就已经认出他是秦统制,”
汴祥咧嘴笑道,“可这一趟跟着哥哥来青州,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打过,实在手痒,于是就……”
“你就不怕误伤对方?”
赵言责备道。
旁边站着的秦明闻言,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汴祥头领技艺高超,我秦明远远不及,”
秦明说道,“若非汴祥手下留情,我的脑袋恐怕早已落地……”
“好了,别说了,”
赵言不愿让秦明难堪,便转而问道,“上回分别后,秦统制不是回青州府了吗?为何又到清风山来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
秦明叹了口气,目光扫视四周,突然惊讶地喊道,“黄信,你怎么在这里?”
“师傅!”
镇三山急忙跪下,哭诉道,“徒儿无能,没能守住清风寨。”
秦明苦笑着扶起**。
“梁山各位首领武艺高强,部下也是精锐。”
“别说你,就连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丢掉清风寨并非你的错。”
“可是师父……”
黄信谨慎开口,“清风寨并非败于梁山之手。”
“不是梁山?”
秦明愣住,随即勃然大怒,“难道是清风山的宋江干的?”
“宋江?”
黄信摇头疑惑,“昨晚发生的事,我也不敢相信。
花荣的妻子和妹妹居然胆大至此。”
“当我醒来时,发现清风寨已经被清风山的贼寇攻破了。”
“你!”
秦明瞪眼怒视**,“怎料不到,我没栽在梁山手上,却让两个弱女子算计了!”
“秦统制不必动怒,”
赵言劝解道,“黄都监一时疏忽,中了计。”
“唉……”
秦明摇摇头,“因果报应啊。
这次来清风寨,慕容知州让我抓花荣的妻女押往青州府,说是当众处斩,以祭奠那些死在清风山贼寇手下的百姓。”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黄信惊异,“师父,罪责不应连累家人!就算花荣落草为寇,他的家人最多也就是流放,怎能直接处死?”
“你有所不知,昨晚清风山的宋江设计。”
秦明继续说道:“派人在青州城外假扮我,大肆 ** 百姓。
慕容知州当众 ** ,自然愤怒,一怒之下要找人泄愤。
我离开时,他明确警告,若我无法将花荣家眷送到青州,就拿我的家小抵命。”
说到这里,秦明满脸愁容。
黄信之前已听他说过相关情况。
花荣的妻女现下留在梁山军营内,梁山行事风格众所周知,绝不会轻易交人。
而若不能将二人带回青州,秦明的家眷恐难保全。
“这……”
黄信瞧着秦明满脸忧虑,愤然说道,“师父,当初您本在东京为官,只因慕容彦达调任青州知州,担忧无援,才特意请您过来相助。
他有事便极尽甜言蜜语,如今见咱们抵挡不住强敌,便立刻翻脸。
这种人,即便继续效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师父,依 ** 之见,咱们不如干脆反了。”
“你竟敢说出此话?”
秦明惊讶地望着徒弟,实在没料到黄信会提出如此建议。
“师父,若不反,清风寨已被清风山攻陷,您如何向慕容彦达交代?再说,花荣的妻女也被梁山收留,您根本无法带她们回青州。
您受慕容彦达托付的两件大事,一件都没能完成。”
“师父认为,这般回去后,慕容彦达会如何对待您呢?”
以往,若有人问起这个问题,秦明或许会犹豫,毕竟过去慕容彦达对他颇为优待。
然而经历了这几日,秦明已看清慕容彦达的真实面目,若是空手回去,迎接他的恐怕只有牢狱之灾,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可是我的家小还在青州!”
秦明无奈叹道,“再说,离开了青州,我们又能去何处安身?”
“秦将军若不嫌弃,不妨来我梁山落脚,如何?”
一直静听的赵言开口提议。
赵言深知此刻该他表态,于是急切说道:“秦统制的家眷,清风寨失守之事,青州府那边或许尚未知情。”
他继续补充:“如若派遣一支轻骑快马赶赴青州,慕容彦达猝不及防之下,必能顺利救出秦统制的家眷。”
“兄长,我愿前往青州迎接秦统制的家眷!”
吕方主动请缨。
赵言看向身边的徐宁,提议道:“仅靠吕方一人恐怕不够稳妥。
徐教师与吕方同行如何?”
徐宁性情沉稳,由他相伴,赵言也更觉安心。
徐宁未多言,直接点头同意。
“我会拨给你们两百骑兵。”
赵言叮嘱,“抵达青州后,吕方先行带部分人手入城探查情况。
若能直接救出秦统制的家眷则最好不过。
但若慕容彦达已有防备,徐教师可伺机行动,夺取城门,吕方再负责接应。”
青州府城的大部分兵力已被秦明带走,二龙山一战损失惨重,清风山又遇伏击,如今清风寨被攻破,残存的青州兵或死或降。
青州府内目前仅剩三四百守军,多为老弱病残。
徐宁与吕方带领两百骑兵前往,已足够应对。
见赵言迅速安排好营救自家眷属的计划,秦明感激不已,急忙跪拜:“寨主,今后我的性命便是梁山的了。”
随后,镇三山黄信也赶紧跪拜:“黄信拜见寨主!”
赵言连忙扶起二人,笑道:“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如今大家同属一体,当齐心协力,替天行道,惩奸除恶!”
赵言此行除了帮助晁盖解困,还有另一重要目的,即招揽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
原本他还担心会有波折,但眼下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赵言万万没料到,宋江费尽心机,竟将秦明和黄信双双引入梁山。
梁山实力大增,赵言心中欢喜,立刻命人备膳。
“可惜军营之中禁酒,”
赵言向二人致歉,“待晁天王取下清风寨粮草,我们回清风山时,再痛饮一番如何?”
秦明拱手答道:“一切听凭寨主安排。”
黄信则好奇问道:“寨主,梁山军规这般严谨,连您都不能例外?”
“我是梁山之主,但在军中亦是一名将领,理当率先垂范,遵守军纪。”
赵言正色叮嘱,“梁山不同于其他山寨,有独特的律法制度,二位上山后务必严格遵守。”
“寨主放心,我二人本就出自军伍,深知军规重要。”
秦明点头承诺,黄信亦感慨:“难怪山东一带,唯独梁山最为兴盛,寨主行事果真不似寻常绿林。”
正说话间,亲卫来报,说花教头在外等候。
赵言略感惊讶,才想起花小妹如今已是梁山教头。
先前他曾言,让花小妹与嫂子自行决定去留,现见花小妹仍以梁山教头自称,想必已与花荣之妻商妥……
果然,花小妹入内后直言想随梁山回济州。
“清风山虽换了首领,但嫂子担忧山上旧习难除,”
花小妹说道,“所以我和嫂子打算先去济州寻兄长,若运气好,也许能途中相遇。”
花小妹曾向嫂子提及上梁山的愿望,然而此事需得到花荣的认可,同时嫂子也建议她先以其他理由前往济州水泊,亲眼看看真正的梁山是什么样子,再做定夺。
花小妹觉得嫂子的话很有道理,便欣然同意。
赵言对此并未反对,表示愿意同行。
当得知赵言答应后,花小妹很是高兴,但也留意到一旁脸色阴沉的秦明。
想起之前秦明和黄信对自己的帮助,而自己却间接导致清风寨被攻破,花小妹心生愧意,赶紧上前道歉。
黄信早已释怀,他认为即便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清风寨也难以长久坚守。
并且,他因花小妹引荐得以结识梁山,如今已融入其中,对此感到满足。
至于秦明,尽管对花小妹和花荣娘子的行为不满,但不愿与女性争执,见黄信不再计较,他也选择放手。
梁山军营内,赵言摆下宴席款待秦明、黄信以及花小妹。
虽未饮酒,氛围却颇为融洽。
而在距离此地百里外的济州郓城宋家村,事情正悄然酝酿。
昔日愁云笼罩,宋太公望眼欲穿,终盼回离家多年的儿子宋江。
然而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因儿子所为竟令家族陷入危机。
宋江为招安之事,行事不当,致无辜百姓受害,更被朝廷列为叛逆。
此消息如晴天霹雳,险些夺去宋太公性命。
虽痛心儿子在外惹祸,宋太公却无余力责怪,只求保全家中平安。
宋江欲携家人投奔青州清风山,托庇于晁盖麾下,宋太公却不无忧虑地说:“仅靠他人庇护,岂能长久?”
收拾行装之际,宋江独自立于祠堂,望着祖先牌位,感慨万千,悲从中来。”
我宋江虽文武双全,一心报国,为何今日却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
门外花荣闻声入内安慰道:“古人言,艰难困苦方成大器,哥哥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宋江听后豁然开朗,坚定道:“我才三十出头,未来尚长。
绝不会就此沉沦!”
花荣突然想起吴用临别赠予的锦囊,提议查看,以寻机缘。
\"幸亏兄长提醒,我都快要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宋江拍了拍额头,急忙从怀中掏出吴用之前交给他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仅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客大欺主,鸠占鹊巢!\"
\"客大欺主,鸠占鹊巢!\"
宋江凝视着这几个字,身旁的小李广花荣虽然识字,却也不明白其深意。
\"公明哥哥,先生这般用心,将纸条藏于锦囊,究竟意欲何为?\"
花荣疑惑地问。
\"这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江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询问。
\"花荣兄弟,难道你甘愿一生做个绿林匪徒,让后代也遭人唾骂吗?\"
宋江注视着他,严肃地说道。
\"公明哥哥此言差矣。
谁人愿意如此?\"
花荣摇头回应。
\"好兄弟,谁又愿意一世为盗?\"
宋江爽朗一笑,随后缓缓说道,
\"你我如今,都已是江湖中人。”
\"若想摆脱这身份,唯一的出路便是——招安!\"
\"招安?\"
花荣不解地追问。
\"公明哥哥,虽然各地多有揭竿而起者,但能获招安的寥寥无几。”
花荣曾是清风寨的武知寨,对绿林之事颇为熟悉,随即说道:
\"多数山寨最终都被官兵剿灭,首领被杀,喽啰或被流放,或被收编。”
\"这是因为那些山寨不够强大,无法令官兵忌惮!\"
宋江高声说道。
“梁山水泊崛起不过半年,已然公开抗命,声势浩大。”
“然而山东各地,哪个官府敢轻易招惹他们?”
“依我看来,不用太久,必定会有官员上奏朝廷,提议招安梁山。”
花荣问道:“公明兄之前的意思,是否是让我们二人顺势投靠梁山,等待招安时机?”
“若梁山愿意归顺,这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
宋江说到这里,忽然叹息一声:
“但你也见过那位赵寨主,你觉得他是个甘愿接受招安之人吗?”
花荣思索片刻后,缓缓摇头:
“赵寨主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锋芒暗藏。
看他登基以来的行为,此人绝非安分守己之辈。”
“恐怕日后,他也会如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一样,野心勃勃,觊觎朝廷。”
“兄弟所言甚是。”
宋江深表赞同:
“我本是郓城小吏,郓城旁便是水泊梁山。
自从赵寨主成为梁山之主,不过半年光景,梁山已在周边州府百姓心中占据极重地位,甚至超过官府威信。”
“一些愚昧的百姓被迷惑,遇事不找官府,反而求助于梁山,求其主持正义。”
“如今济州、郓州两地的官府,恐怕已形同虚设。”
“再任由梁山如此发展,山东终将落入他们手中。”
“梁山野心昭然若揭,我们这些忠义之士,绝不能坐视其夺取大宋江山。”
“吴学究曾写下八个字:客大欺主,鸠占鹊巢!”
“意思是让我们设法上梁山,同时壮大自身势力。”
“你刚也提到,谁愿一生为匪?加之如今朝廷虽有诸多问题,却还未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梁山上追随赵寨主的,终究只是少数。”
“若能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到时候就能将赵大郎架空。”
“到那时,这水泊梁山是选择招安,还是其他出路,还不都由我们来定夺!”
“这才是吴学究那八个字——‘客大欺主,鸠占鹊巢’的真实含义。”
“原来如此。”
花荣忍不住点头。
只是随即,他想起清风山旧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宋江善于察言观色,见花荣神情变化,立刻明白他的心思。
“花荣兄弟,可是担忧梁山不肯接纳我们?”
“公明哥哥,在清风山时,我们与梁山相处得很不愉快。”
花荣问道:“赵寨主虽宽厚,即便如此,仍愿帮我救出娘子和小妹。”
“但他并非傻子,怎会真心接纳我们上山呢?”
“赵言或许不愿接纳我们,但兄弟你忘记了清风山的存在。”
宋江笑着说道:“我和托塔天王晁盖是多年好友。
晁盖行事虽大气,有豪侠之风,但性格优柔寡断,尤其看重江湖义气。
即便我们有过往矛盾,他可能还是会顾念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