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吴二白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没有孩子打扰了。安宁和孩子们的事,谁先来说?特别是吴贰的身世,给我一个交代。”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个“吴三省”,最终定格在站着的五人身上。
短暂的沉默后,黑瞎子清了清嗓子,作为“大老婆”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主要是觉得这事太有意思了)。
“二爷,”黑瞎子堆起他那招牌的怎么看怎么欠揍笑容,“这事儿吧,说来话长,充满了命运的奇妙和宇宙的玄机……”
“说重点!”吴二白冷冷打断。
“重点就是,”黑瞎子从善如流地一摊手,“吴贰,当然是安宁的孩子,是我们大家(他用手划拉了一圈,把站着的几个都圈了进去)共同的心肝宝贝!至于具体生物学父亲是谁嘛……”他拖长了调子,墨镜后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那得问孩子他妈本人,或者……问问老天爷?”
这说了等于没说!吴二白额角青筋一跳。
“放屁!”地上的真·吴三省终于忍不住了,他挣扎着抬起头,鼻青脸肿也挡不住他此刻的急切,“二哥!吴贰是我的!是我吴三省的儿子!”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吴二白,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安宁被带离的方向。
灵魂转世,再续前缘,这是上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至于孩子什么的,他并不在乎,但是如果孩子可以给自己增加权重的话,他不介意抢一抢,至于是谁的?他不在乎?(???)?
“你?!”吴邪瞬间炸毛了,什么生无可恋什么绝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三叔”:“三叔!你还要不要脸了?!吴贰明明是我的儿子!你看他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鉴定报告也写着呢!”他挥舞着手里那份报告,仿佛那是尚方宝剑。
吴三省被吴邪指着鼻子骂,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但他此刻信念(或者说对另一个世界姑姑的执念)无比坚定。他梗着脖子,拿出了长辈(?)的架势:“小邪!你懂什么!你三叔我年纪大了,膝下空虚,就指望着吴贰给我养老送终呢!你年纪轻轻,着什么急?以后再生就是了!”
“养老送终?!”吴邪气得脸都红了,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凭什么不急?!吴贰是我儿子!我是吴家独苗!传宗接代是我的责任!你年纪大?年纪大就能抢侄子儿子了?凭你老?凭你丑?凭你不要脸吗?!”
“噗!”王胖子实在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小花也以拳抵唇,肩膀可疑地抖动着。黑瞎子更是笑得露出了后槽牙,无声地给吴邪竖了个大拇指:小吴同学,骂得好!
张起灵抱着张易(小家伙被这激烈的争吵又吵醒了,正茫然地睁着大眼睛),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压似乎更低了点。吴贰?那孩子……
“你!你个不孝子!”吴三省被吴邪那句“凭你老凭你丑凭你不要脸”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指着吴邪,手指都在抖,“我告诉你,现在吴家的小金孙是我的儿子!不是你吴邪的了!亲子鉴定?哼,那只能证明他有吴家血脉,可没说一定是你的!他现在是我儿子吴三省的儿子!跟你吴邪平辈了!”
这话一出,祠堂里瞬间安静了。
连黑瞎子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好家伙,吴三省这逻辑……绝了!为了认儿子,辈分都不要了?直接让吴贰跟吴邪成兄弟了?
“哈?!”吴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三观被震得粉碎,指着吴三省,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三叔!你过年骗我压岁钱就算了!现在还想骗我儿子?!还平辈?!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扑上去。
“够了!”吴二白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都震得跳了起来。他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两个孽障!一个比一个能胡搅蛮缠!一个为了抢儿子连脸都不要了,一个被刺激得都快动手打长辈了!
“吴三省,吴邪,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吴邪,你给我站好!吴三省,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把你嘴缝上!”
二京适时地上前一步,目光森冷地看向地上那位。
吴三省脖子一缩,不敢再吱声了。
吴邪也被二叔的气势镇住,委屈巴巴地站回原位,眼圈都红了,小声嘟囔:“本来就是我的……”
吴二白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揉着额角,目光转向另外几个相对“安静”的当事人。
“解雨臣。”他点名。
小花立刻收敛了看戏的表情,恢复了解家当家的优雅从容:“二叔。”
“解司,是你的孩子?”吴二白问得直接。
“是。”小花答得干脆,眼神坦荡,“解司是我和安宁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他看了一眼怀里懵懂的解司,眼神温柔。
“嗯。”吴二白不置可否,又看向张起灵,“张先生,张易?”
张起灵沉默地点点头,将怀里的张易又抱紧了些。
“王先生,王叁?”吴二白的目光落在王胖子身上。
王胖子立刻挺起他那并不存在的胸肌,努力让自己显得可靠:“二爷!那必须的!王叁,我大胖儿子!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颠了颠怀里的小胖墩,换来王叁一个奶呼呼的“爸爸”。
吴二白看着王胖子,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显然并未把他当成威胁。
自家侄媳妇在魔力够大呀,找的对象除了王胖子以外(吴二白看吴邪有侄子滤镜),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人物。
如果自家侄媳妇的其他对象也像王胖子这么好摆弄就好了。可惜……
最后,吴二白的目光重新落回黑瞎子身上:“黑瞎子先生,你呢?你是什么角色?安宁的……大老婆?”
“哎!二叔您圣明!”黑瞎子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褒奖,“正是正是!我是孩儿他妈亲口认证的、官方唯一指定、明媒正娶(?)的大老婆!负责统领后宫……啊不,是协调家庭内部和谐关系!”
吴二白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对“大老婆”这个称呼接受无能。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群人都轰出去的冲动,指着地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发出了灵魂拷问:
“那么,谁能告诉我,这份报告怎么解释?吴贰的生物学父亲,同时高度匹配了吴邪和吴三省的dNA?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孩子还能有两个爹不成?!”
祠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报告上。
吴三省眼神闪烁。
吴邪一脸茫然加委屈:明明是我的!
小花、小哥、胖子沉默不语,内心也在疯狂吐槽这反科学的报告。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
“二爷,您听说过……量子纠缠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