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晓静,说,别哭了,再哭会把别人招来。咱俩先看看李姐的日记。
晓静捂着嘴,泪如雨下。我打开日记本,里面果然夹着一叠钱,我没心思数钱,让晓静装好钱,我俩一起看笔记本里的内容。
第一页写着一首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的,
将会变成永远的回忆。
今天是4月1号。我在疼痛中醒来,阳光照进屋里,阳光给了我力量。
在马路边吃了早餐,一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碟咸菜。真是美味。不知道还能享受几顿这样的美味。
吃完早餐,去了公园,看见孩子们欢快地奔跑,听着他们的欢笑,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爸爸妈妈还在一起,一家人真是幸福呀。
那个小女孩美丽的象天使,那个小男孩真淘气。如果我也有个孩子,她,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惜,我都没有谈过恋爱。
如果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要,
谈一次恋爱,
结一次婚,
当一次母亲,
也不白来这个世界一次。
太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晚上,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是送外卖的。我让外卖员把饭放在了门外。
今天是愚人节,这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过的最后一个节日了。
祝李梅愚人节快乐。
我翻看下一页,忽然响起敲门声,一个男人叫,姐,姐。
这肯定是李姐的弟弟,晓静忍不住痛哭起来。
门被撞开,一个男人冲进屋里,他惊慌失措,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指着床,说不出话。
男人扑到床前,摇着李姐,痛哭着大叫,姐,姐,你醒醒,我是小山,我是小山,你睁眼看看我,我是小山,我来了,你睁开眼,姐姐,你看我一眼。
这种伤心的事不讲了,越讲越伤心。
我们处理完李姐的后事,李小山背着姐姐的骨灰,回了老家。
李姐走了,我和晓静还得继续生活。李姐的去世,让我和晓静更加彼此珍惜。
7月的一天,晓静接到父亲电话,说母亲病重,让她赶紧回家。
晓静急急忙忙回家了。
第二天,我接到晓静电话,她问我,能不能凑够20万块钱。说实话,如果在我没进监狱前,这根本不叫事,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刚从监狱出来,一无所有。
我惭愧万分,自觉无颜面对晓静。
我不敢给晓静打电话,每天都盼着她给我电话,但是,自从那个电话之后,再也没有她的电话,是不是她生气不理我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再也熬不住了,我给晓静打去电话。
没人接。
也许她正在忙事情,等着她回电话吧。
一天时间过去,晓静没回电话。
难道晓静真的生气了?为什么不回电话?
我又打电话。
没人接。也没回。
什么情况?晓静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惶恐不安,难受的象热锅里的虾米。
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晓静打来电话,我急忙接电话,晓静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不回电话?你那里什么情况?你还好吧?
电话里没有声音。
我急切地问,晓静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晓静终于说话了,我没怎么,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好象真的没发生事情。
我松口气,问,咱妈的病怎么样了?
晓静依然平静的声音说,我要结婚了。
我晕菜了,晕头晕脑地问,我在这里,你跟谁结婚?
晓静冷冷的声音说,我跟村长的儿子结婚。
我震惊,问,你不是在跟我谈恋爱吗?怎么又跟村长的儿子结婚了?
晓静依旧冷冷的声音说,我娘治病,需要20万块钱,我爸去村长家借,村长提出条件,必须把我嫁给他儿子,我爸答应了。
我着急地说,你不能为了钱嫁人,为了钱嫁人,以后的婚姻不会幸福。
晓静冷漠的声音说,我不管以后的婚姻,我只想现在救我妈的命。好了,不多说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未婚夫会生气。挂了。呜呜呜。
电话断了。
我再打电话。没人接。
我脑袋很乱,我的世界坍塌了,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我请了两天假,在我和晓静租的房子里,喝酒,睡觉,翻看手机里晓静的一切。
没有了晓静,我的世界,孤独,寂寞,黑暗。
李姐让我向往爱情,相信爱情。
晓静把我拉回了现实。
在金钱面前,爱情,就是一个屁!
我必须挣钱,必须多挣钱。
钱能救命,钱能买到女人,钱能买来婚姻。
什么男人女人,在我眼里,男人女人都是钱!钱!
我打断宋峰的话,告诉他,你的想法跑偏了,你又要走老路。
宋峰说,什么老路新路?能挣到钱,就是好路,挣不到钱,什么路都是死路。我那时已经疯狂了,什么都不管了,羞耻,自尊,自爱,脸面,名誉,名声,那些都是垃圾,全都扔掉,脑袋里只能保留一个字,钱!
要想挣钱,必须发挥我的优势。
想泡我的女人很多,有钱的女人也有很多。
当然,有钱的男人我也不排斥,只要给老子钱。
我开始寻找目标。
年轻的女顾客不是我的菜,她们年轻漂亮,但是没钱。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她们身边不缺男人,我对于她们来说,吸引力不大。
50岁左右的女人是我的主力顾客,年龄,相貌,身条,黑白,男人,女人,都是垃圾,丢掉。他们兜里的钱,必须留下。
有一天上午,我接待了一个老女人。她长得确实老 ,她的头发稀疏发黄,跟营养不良似的。她的脸上点缀着几个老年斑。胡静,孟姐,脸上都没有老年斑,她俩就显得非常年轻。这个大姐额头还有两道皱纹,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她的脸色,也为她的人生沧桑提供了证据。她脸色灰暗,跟胡静孟姐不在一个档次。她穿的衣服很普通,身材?一个老女人,还要身材干什么?
她刚一看见我,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看见她的笑,我立刻判断出,这个女人很好搞。
但是,我不想搞她,长的老是其次,主要是没油水。
她似乎没发觉我对她不感兴趣,竟然捏我的脸,喜笑颜开地说,小伙这皮肤真好。
我扭脸躲开她的手。
她仍然眉开眼笑地问,小帅哥叫什么呀?
我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我叫宋峰。您怎么称呼?
老女人答,我姓陈,你叫我陈姐就行。
我问,陈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陈姐回答,我退休了。
她就是一锅凉水,真的没油水。
我再问,陈姐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陈姐答,我以前是一个宾馆的服务员。
我已经没心情跟她废话了。
她开始跟我废话了。
陈姐问,你是租房住,还是住宿舍?
这是没话找话,我租房住还是住宿舍,与你有毛球关系呀?你又不能帮我解决住的问题。我不冷不热都回答,租房住。
陈姐再问,一个月多少房租呀?
这又是一句无用的废话,多少房租你能怎么着?你替我交?我简单回答,六百。
陈姐仍然问,你租的是平房吧?
这不纯纯的废话吗?六百能租个楼房?我简短回答,是。
我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陈姐依旧在说话,我有一套楼房正空着,你愿不愿意去住呀?
我没听错吧?我赶紧问,陈姐你说什么?
陈姐说,我有一套楼房正空着,你愿不愿意去住?
我靠,什么意思?一套楼房正空着?难道还有第二套楼房没空着?一个退休老太太能有两套楼房?我试探着问,大姐你有几套楼房?
陈姐答,四套。
我惊问,你怎么有那么多楼房?
陈姐答,拆迁时给的。
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拆迁费肯定也不少吧?
陈姐答,800多万。
我的心砰砰跳,我告诉自己,别激动,还有一个问题,必须搞清楚,我问,你老公干什么工作?
陈姐答,死两年了。
谢谢上帝。明天我一定去庙里给你老人家多烧几根香。
你还别说,陈姐做完美容后,我发觉她变好看了。
头发不是稀疏的了,变成浓密了,也不黄了,乌黑的了。陈姐的皱纹看不出沧桑了,那是福气的象征。至于老年斑,那是特色。
我还发觉,陈姐的身材,原来这么好。
没过两天,我就搬进了陈姐那套空着的楼房。
陈姐已经到手,我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宋峰正讲着。
突然,风场里响起打架声吵嚷声。
我离开宋峰,急忙跑向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