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他倾身压下的瞬间，电动座椅缓缓放平，言若失重般跌落，本能地攥紧他的领口。真丝面料在掌心滑动，勒出几道暧昧的褶皱。
“嘘。。。”他含住她惊慌的喘息，将安全带锁扣解开的轻响也吞没。车顶灯在摇晃中投下交错的光影，后视镜里只看得见他骨节分明的手紧扣她的十指。。。
江哲羽抱着言若躺在酒店水汽氤氲的浴缸里，带着香氛的温水包裹着他们的身体。言若轻轻阖上眼睑，她能听见江哲羽胸膛里沉稳的心跳，久违的安心感如潮水般漫过全身。
“知道刚刚在车里你。。。”江哲羽话里带着餍足的得意，言若瞬间弹起身子，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牢牢锁回怀中，“好好好，不说了。”
他的唇突然贴上她敏感的耳后，呼吸灼热“你到底有没有心？”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什么都不说，走了这么久。。。”
“你有没有找我？”言若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小臂的肌肉。
江哲羽突然咬住她的耳垂，在听到她吃痛的抽气声后才松口：“呵！你真的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
迪士尼乐园清晨还带着露水的清新，晨光为奇幻童话城堡的哥特式尖顶镀上一层金边。江哲羽站在入口处，黑色毛衣勾勒出优越的肩颈线条，深灰色风衣随意地敞开着，整个人在晨光中像一幅精修过的时尚大片。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铂金表盘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八点整，刚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言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揽着腰带进了VIp通道，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两张黑金尊享卡。
“第一个玩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突然停在“创极速光轮”的页面上。言若还未来得及抗议，就被带进了专属通道。当摩托过山车以100码的速度冲进黑暗隧道时，失重感让言若的惊叫还卡在喉咙，江哲羽已经单手解开安全带，在急速俯冲时将她死死按进怀里。他身上的薄荷香气，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中午在皇家宴会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璀璨夺目。穿燕尾服的服务生正为穿着米奇t恤的言若铺上雪白餐巾，这违和的一幕让邻桌频频侧目。江哲羽慢条斯理地切着惠灵顿牛排，突然冷笑：“某人宁可吃六个月的冷便当。。。”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烟花秀的预演音乐，言若趁机将一勺冰淇淋塞进他嘴里。香草奶油在他唇边融化，向来洁癖的江哲羽竟破天荒没有立刻擦拭。
下午的巡游表演时，江哲羽直接把言若扛到肩上。她慌乱地扶着他的脑袋，指尖陷入他精心打理的黑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发顶的旋，还有阳光下微微发红的耳尖，原来不可一世的他也会害羞。
夜幕降临时，幻想曲旋转木马亮起万千灯火。江哲羽突然将言若抱上那匹镀金的骏马，自己却站在下面。缤纷的彩光在他眼瞳里流转，言若俯身去够他领口，却听见他说：“182天。”旋转木马开始转动，他的声音散在风里，“这次要是再敢跑。。。”
最后一朵烟花在城堡上空炸开时，言若看清了他未尽的唇语：“就把你锁起来。。。”
远处睡美人城堡的尖顶在夜色中闪烁，像极了童话里囚禁公主的高塔。而此刻言若终于明白，她从来就不是等待王子救援的公主，而是被恶龙标记的，永远的收藏品。
。。。
校园东门的梧桐树下，三个女孩不停踮脚张望，直到那辆银灰色跑车缓缓停驻。车门升起时，言若迈步而出的身影让她们瞬间屏息，及肩的黑发如绸缎般垂落，暗红色卫衣上的米奇图案俏皮地歪着头，紧身牛仔裤勾勒出比半年前更加纤细的腰线。阳光在她椰子鞋的白边跳跃，整个人透着青春的气息。
吴迪诺的眼泪瞬间决堤，冲上去死死抱住她：“若若！你去哪儿了呀？”
隋文静攥紧拳头又松开，最终只是轻轻捶了下言若的肩膀：“一声不响，就这么失踪了半年。”声音里的哽咽出卖了强装的怒气。
姜妍的目光却越过言若，落在车窗后那个模糊的侧影上。修长的手指正不耐烦地敲击方向盘，腕间的手表折射出冷光。“你们。。。”她小心翼翼地问，“和好了？”
言若耳尖突然染上绯色，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对不起。。。”她回头看了眼车内，江哲羽正好转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她，“他。。。骚扰你们了吧？”
“何止是骚扰！”隋文静大声喊到，眼里却藏着促狭的笑意，“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帅哥缠着也挺痛苦的。”
吴迪诺模仿江哲羽冷峻的表情，“‘她最后和你们说了什么’，那语气像在审犯人！”
跑车突然鸣笛，言若回头时，正好看见江哲羽揉眉心的动作，那是他耐心耗尽的前兆。三个女孩交换着眼色，突然同时扑上去抱住言若。
言若怔了怔，突然发现隋文静偷偷往她卫衣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是她们在寺庙求的平安符。
再次鸣笛，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言若上车时，最后看见的是三个闺蜜在夕阳中拼命挥手的身影。她们都要开始实习了，以后见面的日子就要变少了吧。
车窗升起的瞬间，江哲羽突然扣住她的后颈：“聊这么久？”声音里的醋意让言若忍不住微笑。
。。。
言若站在床边，目光落在那条皱巴巴的白色蕾丝睡裙上。她伸出食指轻轻勾起肩带，布料上残留的淡淡橙花香让她眉头微蹙。她反复观察，这条睡裙明显被反复揉搓过，蕾丝边缘甚至有些脱线。
江哲羽擦着湿发走进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领口。瞥见言若手中的睡裙，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睡裙就扔进垃圾桶。
“你穿了？”言若眯起眼睛，指尖还保持着挑起的姿势。
“什么？怎么可能？”江哲羽耳根瞬间涨红，又立刻板起脸，“我穿的下吗？”浴袍因激动的动作散开一角，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
言若踱到垃圾桶旁，用脚尖拨开裙摆：“那你拿出来干嘛？”
“抱着睡，不行么？”江哲羽干脆破罐子破摔，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言若突然凑近他颈间嗅了嗅，勾起危险的弧度：“你该不会——”
江哲羽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浴袍带子应声而落，“你要是再问下去。。。”炙热的掌心贴上她后腰。
他近乎失控地将言若压进柔软的床垫，炽热的吻如暴雨般落下。房间里回荡着暧昧的亲吻声与喘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
“我好爱你。。。”他喘息着抵住她的额头，眼尾泛起情动的红，素来清冷的声线此刻无比沙哑，“别想再逃。。。”
“你等等！”言若突然从他炽热的怀抱中挣出，杏眸圆睁，“我的实习证明还在婚庆公司没拿！”
空气瞬间凝固。江哲羽撑在她上方的身躯陡然僵住，眼里的情欲如潮水般褪去，转瞬间翻涌起骇人的风暴。“言若，”他指节发狠地掐住她下巴，声音里淬着冰渣，“你又这样！是不是在耍我？”
“还没盖章。。。”言若在他身下徒劳地挣扎，发丝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
“我会解决。”江哲羽俯身咬住她下唇，犬齿陷入柔软的唇瓣，“现在，你给我乖乖听话。”
“你千万别忘了。。。”
“闭、嘴。”他一字一顿地截断她的话，他摸到一条领带捆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真丝面料瞬间勒进肌肤。
。。。
言若站在佑江医药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马尾。六月的阳光照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金融管理专业的学生，为什么去医药公司实习？”这是言若问江哲羽最多的问题。这一切自然是江哲羽拜托父亲江正楷安排的。
旋转门无声地转动着，将她带入凉爽的大堂。言若走向前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意。前台微笑着递给她一张门禁卡，并指引她前往18楼的商业拓展部。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言若的心跳随着电梯上升的速度一同加快。她走出电梯，迎面是一面巨大的企业文化墙，上面写着“佑江医药：创新医疗，守护生命”几个大字，旁边陈列着各种药品的分子结构和研发历程。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性向她走来，“我是林妍，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周总监。
言若跟着林妍穿过开放办公区，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专业术语：“医保目录更新后我们的定价策略需要调整”、“那个pd-1抑制剂的临床试验数据出来了吗”、“这个季度渠道下沉的KpI还差30%”。。。每一个词都像天书一样在她耳边飘过。
林妍在一间玻璃隔断的办公室前停下，轻轻敲门：“周总监，新来的实习生到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浅灰色衬衫，领带整齐地系在领口，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金融管理专业的？”周启铭——门牌上写着“商业拓展部副总监”。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在言若身上停留了几秒，“简历我看过了，GpA不错，但医药行业的实习经验为零。”
言若感到喉咙发紧：“是的，周总监。但我学习能力很强——”
“佑江不是学校，我们没有时间等你慢慢学习。”周启铭打断她，他意有所指的说：“我也不管你是谁，总之，这里靠实力说话。”
周启铭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近三年我们所有产品的市场数据，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整理这些数据，并分析出竞品的定价策略。周五之前我要看到报告。”
言若接过那叠厚厚的文件，纸张在她手中沉甸甸的。“我会努力的，周总监。”
“努力不够，我要结果。”周启铭已经重新低下头去看文件，“林妍会带你去你的工位。”
走出办公室，言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林妍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别担心，周总监对所有人都这样。他以前是临床医生，转行做商业拓展后特别讨厌别人不专业。”
言若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小工位上，电脑已经配置好了。她放下那叠文件，打开最上面的一份，是一份关于某种抗癌药物的市场分析报告，满页都是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oS、pFS、oRR、不良反应谱。。。
“天啊，”言若小声嘀咕，“这简直像在读外星语言。”
暮色四合时分，言若拖着疲惫的步伐推开家门。江哲羽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他下巴抵在她肩头：“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她从托特包里抽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要完成一个定价策略报告，可是这些缩写我都看不懂。”
“oS是总生存期，pFS是无进展生存期，oRR是客观缓解率。”江哲羽耐心解释，“医药行业就喜欢缩写，习惯就好。”
“我。。。我怕我做不好。。。给你丢脸。”言若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江哲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肌肤：“我会慢慢教你。”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平日里的冷峻判若两人。
话音刚落，言若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江哲羽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现在，先收点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