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总,你先休息一下吧。”跟在廉时宴身边这么多年,钟鑫一直陪着廉时宴叱咤风云,还从未见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现在的廉总哪还有昔日精英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呛人的烟味,眼角下还泛起了一丝淤青。
以前就算他彻夜忙碌工作,钟鑫也从未见过他这么疲惫的一面,顿时叹了口气道:“廉总,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是休息日,沈小姐不会去上班,但她朋友李子那里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一旦沈小姐出现就会立即报告给您。”
“嗯。”廉时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按进满满当当的烟灰缸里,心里的烦躁却没有得到半分的缓解,“道路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钟鑫很快进入状态,打开电脑看着技术部门传回来的调查结果,抿紧唇角严肃地汇报道:“监控应该是被修改过所以我们才查不出踪迹,如果要恢复的话至少还需要四个小时。”
“太久。”廉时宴不满地拧紧眉头,让管家打开窗户,等屋子里的烟味散尽,才抬眸看向独自下楼的廉梦,“年年醒了吗?”
“醒了。”廉梦刚刚醒来后先去看过沈年的状态然后才下楼来找哥哥。
沈年昨晚也没睡好,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就算心智在成熟也终究会有想不通的地方,这一夜他又不允许自己陪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闻出浓浓的烟味,重重叹了口气坐在他的旁边,“哥,你先去睡会儿吧,这里先交给我。”
廉时宴沉默地摇摇头,他想问廉梦昨晚沈年有没有和她说些什么,有没有说沈蓉儿就要带他离开的话。
可满心的问题到了嘴边却只剩下浓浓的无力,现在的他已经从昨晚的焦躁中恢复理智,与其去逼迫一个小孩子松口,还不如他自己再想想办法找到沈蓉儿。
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他拿起充电器连接上,继续一遍一遍地拨通沈蓉儿的手机。
廉梦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着急。
可她不敢冒然把沈年今天要带自己去见沈蓉儿的事说给他听,事情还没了解清楚,要是就这样告诉廉时宴,万一弄巧成拙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罪人。
她还是想等自己先劝过沈蓉儿以后再把消息告诉她哥。
打定主意后,廉梦便一心想让廉时宴回房间去休息,毕竟他要是一直坐在这里,她和沈年就没有机会能够单独出去。
钟鑫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抽空看着满脸焦急的廉梦,忽然出声附和着劝道:“廉总,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廉老爷子下楼看到您这副样子会担心的。”
“是啊是啊,哥,你就听我的吧,先去休息,这里就先交给我吧。”廉梦感激地看了钟鑫一眼,继续摇晃着廉时宴的手臂。
廉时宴垂下的眸子里叫人看不出情绪,不过好在这次他还是会顾及到廉老爷子的感受,终于还是被她说动,站起身来,神色淡漠地盯着廉梦,“一旦有消息,先到楼上来告诉我。”
“好的,哥,你放心!”终于成功将人劝走,廉梦心下微微一松,就连一旁的钟鑫都看出她忽然松了口气。
但她自己还不觉得,还在为能说动廉时宴而沾沾自喜。
亲眼见他回到房间后,廉梦便丢下钟鑫自己,兴冲冲地回房间去找沈年,两人一起收拾好了,才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客厅里的烟味已经散去了不少,却还是有些呛人。
沈年不满地吸了吸鼻子,看向睡眠严重不足的钟鑫,拧眉劝道:“钟叔叔也休息一下吧,我和姑姑去妈妈常去的几个地方碰碰运气,要是见到她了,我会打电话通知您。”
钟鑫见小少爷下楼,连忙放下电脑站起身,恭敬地点点头道:“好,那您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让大小姐给我打电话。”
“嗯。”沈年冷淡地答应下来,然后就一眼都未去看他,带着廉梦上了车后,这才调出沈蓉儿现在所在的位置给她看。
两人没带司机,廉梦亲自开车按照定位找了过去,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这边才刚刚出门,廉时宴就从楼梯口后绕了出来,回房间时,他特意换了一件外套,暂时去除身上的烟味,这才带着钟鑫和司机出门,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沈蓉儿已经不知所踪了一整个夜晚,他怎么可能会心大到还能在房间里睡着?
不找到沈蓉儿,他永远也睡不好一个安稳觉,他必须要把这个女人带回来,绑在自己身边,这辈子都不让别的男人再看她一眼。
车子开过监控录像拍摄到的最后一个路口后,廉时宴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直到又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别墅区,前面的车子忽然在一户人家前停下,他的心也跟着高高地悬了起来。
“廉总。”钟鑫试探地转过身询问他的意思。
前面廉大小姐已经带着沈年下车进门,他们是不是也应该跟进去看看?
廉时宴又想抽烟了,但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沈蓉儿,勉强控制住心里的烦躁,打开车窗透了口气道:“先不急,再等等。”
廉梦牵着沈年的手敲响了房门,不到一会儿就有佣人过来开门,两人说明身份后,立刻就被人请了进去。
沈蓉儿昨晚也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现在正神色恹恹地坐在餐桌边一边听程沐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说学校里面的趣事,一边食之无味地往自己的口中塞着早饭。
也不知道年年昨晚睡得怎么样,她这样忽然离开会不会吓到他?他有没有吃早饭?
还有那个男人…...昨晚他会一直和墨茹在一起吗?
“蓉儿。”程惑温柔地给她剥开一枚鸡蛋放进她的碗里,“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些你日常要用到的东西,虽说我家什么都有,但我怕你会用不习惯。”
“不用了。”沈蓉儿摇摇头,失魂落魄地拒绝,“一会儿我就走,我会另外再找房子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