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也出现的瞬间,他比光还耀眼。
慕舒桐愣愣地看着他,忘了说话,也忘了呼吸,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放下了全身的戒备。
“出来!”
秦鹤也皱着眉,向着她伸出手。
慕舒桐手里的铁块落了地,她颤抖着,握紧了他的手掌,攀着炉子长满铁锈的内壁爬了上去。
她脸上手上全是擦伤,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刮破了。
秦鹤也依旧带着那种不高兴的神情看着她,慕舒桐猜不到他是不是在生气。
她不知道竞标结果是什么,或许天寰这次因为她又遭受了什么损失。
慕舒桐抱着手臂,缩着肩膀,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
秦鹤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忽然有些粗暴地把她抱进怀里,急切地抚着她后颈。
“没事了……”
他声音轻轻地,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慕舒桐。
慕舒桐攀着他的肩膀,眼眶发热。
这一刻,她竟然有种被爱着的错觉。
何景逸在下面看着他们,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那么希望慕舒桐快点儿摆脱秦鹤也,却总是事与愿违。
总是有种不明原因的力量,将他们越捆越紧。
紧按在慕舒桐后脑的手臂忽然滑了下来,秦鹤也跟着在她怀里倒了下去。
“鹤也!鹤也!”
慕舒桐慌张地大喊,那一天秦鹤也倒下去的样子,在她脑子里重现。
何景逸急忙跑上来,简单做了检查。
“高烧,可能有感染,具体的要回医院检查,我说了他不能来的……”
秦鹤也这一次冒险出行,显然是高估了身体的承受能力
直升机直接送他回了圣心医院,看着他被何医生接收去做检查,慕舒桐才愿意去急救室处理伤口。
她的伤不算严重,稍稍处理之后就急着去看秦鹤也。
“没什么大碍你放心,伤口有些感染,加上他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身体有些扛不住。”
何景逸给她送了一杯咖啡,慕舒桐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你也辛苦了,”慕舒桐握了握他的手腕,“你也陪了一天一夜不是吗?”
何景逸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自嘲地笑了笑。
“我可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你。”
如果不是担心秦鹤也出事,慕舒桐也会活不下去,他才不会管秦鹤也的死活。
“总之呢!这些年,辛苦你了。”
慕舒桐笑望着他,何景逸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开心,可他又不确定她这份开心能持续多久。
绑架慕舒桐的团伙已经全部落网,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很快就能知晓。
何景逸还是很不满。
“你别因为他亲自去找你就感动得不得了,他亲口说不会为你放弃几亿的项目,他根本不考虑你的安全,竟然赌绑匪会掉入他的陷阱!”
秦鹤也自负地想要操纵事情走向,根本没考虑过万一真的激怒劫匪会怎么样。
如果不是慕舒桐自救,她可能已经死了!
他愤愤不平地把秦鹤也一系列操作一一说给慕舒桐听。
“这个项目天寰前期投入了很多,如果只是为了我就放弃,确实……”慕舒桐替他解释。
何景逸一声长叹打断了她的话,无奈地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她脑子里只记得秦鹤也光一般照亮废弃熔炉里的黑暗。
只记得秦鹤也不顾安危去找她。
“恋爱脑……”何景逸小声嘀咕了一句。
慕舒桐不反驳,某种意义上,她的确是个恋爱脑。
慕舒桐的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避免脑震荡造成影响。
何景逸帮她办了住院的手续,秦鹤也刚好做了检查送回了病房。
他沉沉地睡着,脸上带着高热的红晕。
慕舒桐只是看着都觉得安心。
她轻轻关上房门,套间的会客室门口,董建轻轻敲了敲门。
“董律!你怎么来了?”
慕舒桐劫后余生,看起来竟然比之前还开朗一些。
董建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太好了,我正饿着呢,景逸只给我咖啡!”
慕舒桐忙接过来,摆到了桌子上。
董建局促地坐下来,帮着她摆好筷子。
“都怪我!”
好半天,董建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慕舒桐正喝着汤,听到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什么?”
“如果不是我非要约你吃饭,你就不会被人绑架!”
这一天一夜里,董建反复被这个念头折磨。
直到慕舒桐失踪,他自认为比秦鹤也着急,可所有的消息都只能从秦鹤也那里得到。
“你胡说什么啊?”慕舒桐哭笑不得,“怎么会是你的错,就算我只是回医院,他们也会把我带走。”
“就是我的错……”
董建垂着脑袋,像个自责的小学生。
“如果不是你送我的那把小刀,我现在已经被绑匪勒死了。”
董建还是皱着眉,他无法为自己开脱,他不能亲自去救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送了那把刀,慕舒桐根本不会有事。
“董律师,”慕舒桐严肃地说,“既然是你的责任,那你要赔偿我。”
董建瞬间抬起头来,眼睛里也有了光。
“你说!怎么赔偿,我愿意!”
慕舒桐笑起来,说道:“后续一定还有很多麻烦事,你一定要帮鹤也。”
又是秦鹤也,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秦鹤也。
“好,我答应你。”
慕舒桐吃饱喝足了,神经放松下来,疲惫便涌了上来。
但她担心秦鹤也,不愿回自己的病房睡,送走了董建,就在沙发上和衣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套间外的房门又被人咚咚敲响。
慕舒桐爬起来,秦鹤也的助理站在外面。
“怎么,有急事?”
助理的脸色变幻莫测,有些尴尬地说:“是……慕少爷的事儿……”
慕舒桐有些疑惑,问道:“修文又闯祸了?”
“呃……”
助理把慕修文撒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他被秦总绑在马场的拴马桩上一天一夜了,慕先生和太太现在在家里闹得厉害。”
没有秦鹤也的命令,谁也不敢放人,助理只能跑一趟问问秦鹤也的意思。
“绑着吧,”慕舒桐说道,“等秦总醒了再说。”
慕舒桐思来想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从她和秦鹤也进医院开始,好像少了些什么。
“方子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