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里,秦瓒听见哭声,心里一紧。
他眉毛拧在一起,随后开门走了进来。
“哭什么?”
秦瓒居高临下,就这么盯着慕绾绾,冷着一张脸询问。
【我真心觉得,老皇帝日后,怕是会冷脸洗内裤的!】
【对对对,你们都喜欢端茶倒水的秦始皇。】
【这很明显,老皇帝就是心疼了呀。】
【别心疼了,赶紧让绾绾儿回家吧,一会贵妃来了,只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慕绾绾跪在床榻上,眼泪汪汪地扯了扯秦瓒的袖子:“皇上,臣女想回家了。”
回家?
秦瓒本来以为,慕绾绾会借机撒娇卖惨,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竟然是只想回家。
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眸子,秦瓒原本冷硬的心,有了一瞬间的柔软。
“康福海,亲自把人送回去。”
秦瓒的声音依旧是凉飕飕的,只是态度有所缓和。
“多谢皇上。”
慕绾绾抖着身子,眼泪瞬间决堤,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康福海则是快速上前,扶着慕绾绾从床上下来。
跪了那么久,慕绾绾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碎掉了,现在走起路来也是不方便,一瘸一拐的样子狼狈至极。
出了门,正好对上了气势汹汹过来的黎扶雪!
【完了,还是晚了一步。】
【我可怜的绾绾儿哦!】
【黎扶雪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基本上都是物理攻击,凶狠至极!】
黎扶雪眼看着慕绾绾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出来,气得脸都白了,顾不上淋雨,直接大步上前,迎面狠狠地给了慕绾绾一个耳光。
她这一下子,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慕绾绾直接被打倒在地,她甚至都没问为什么,只是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贱人,你竟然敢如此勾引皇上!”
“如今在本宫面前,还敢如此的惺惺作态,来人,拖下去,杖毙!”
黎扶雪凶狠地捏紧了拳头,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慕绾绾。
【你们还说慕绾绾是恶女!】
【跟黎扶雪比起来,慕绾绾简直就是天使!】
【贵妃就是不一样,张嘴就是杀招啊!】
慕绾绾也没有求饶,只是跪在那里蜷缩着身体发抖!
她知道,秦瓒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了,但是也不敢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慕绾绾不能求饶,求饶不就是默认了罪行吗?
“贵妃好大的气势、”
秦瓒撑着伞,就这么站在门口,冷冷的朝着这边看过来,他声音不大,透过大雨传过来,更夹杂了几分冷厉和威胁。
黎扶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皇帝的寝宫前面喊打喊杀,急忙忙跪在地上:“臣妾是一时气糊涂了,还请皇上恕罪!”
“慕绾绾,看你把贵妃气成什么样了,给贵妃赔礼道歉。”
秦瓒的声音,再次传来。
慕绾绾强忍着眼泪,规规矩矩地对着黎扶雪行了一礼。
“是,都是臣女不好,贵妃娘娘恕罪!”
“你!”
黎扶雪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劲,秦瓒看上去好像是在责怪慕绾绾,可是偏偏又有些维护的感觉。
只是当着秦瓒的面,黎扶雪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
“既然不是宫中的人,就少来晃悠,本宫看着厌烦!”
“是,臣女明白,臣女现在就滚!”
慕绾绾再次磕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膝盖刺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哈哈,绾绾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跑,必须跑,快点跑,再不跑就废了!】
【贵妃脑子就是不够,这个时候不下手,日后想动手都难了。】
【恶女对恶女,爽!】
康福海跟在慕绾绾的身后,给她撑伞,看着慕绾绾这个狼狈的样子,康福海难得的起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急忙把宫中秘制的金疮药,递给了慕绾绾。
“大小姐辛苦了。”
慕绾绾看着康福海递过来的金疮药,心中一暖,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多谢康公公!”
这宫中拜高踩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康福海已经是最体面的太监了,但是偏偏在宫中还是会被贵人瞧不起,慕绾绾倒是唯一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跟他好声好气说话的姑娘。
康福海到了这个位置这个年纪,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也就是人发自内心的尊重罢了。
他对着车夫开口:“路上慢一点,好好送大小姐回去!”
“是!”
车夫点头,随后开始赶车。
慕绾绾这才放下帘子,舒了一口气,随后掀开裙子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红肿,一阵的无语。
“宫中这些人,脑子都有病!”
“怪不得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果然如此,没好事,肯定没好事。”
慕绾绾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她开始盘算,该怎么跟太后搞好关系。
太后这个人,虽然说是个爱憎分明的,但是却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她跟皇帝的关系不算太好,在前朝也没有什么依靠,如果不是因为生了皇帝,怕是寿康宫都住不下!
皇帝不喜欢太后,却也给了尊贵体面,偏偏太后自己心中不服,非要闹!
其实慕绾绾心里清楚,太后之所以不喜欢皇帝,那是因为当初先帝传位的时候,太后更偏心自己的小儿子!
太后的小儿子也是先帝最小的孩子,今年不过七岁,册封陈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皇帝不许陈王住在宫中,而是把人安排在了京中王府里面,让宫人伺候,不是年节都不许进宫的。
就是因为这个,太后跟皇上一直都在闹别扭,说白了,太后就是想要自己的小儿子陪伴在身边,不把大儿子当回事。
慕绾绾叹了口气就不明白了太后是怎么想的,这秦瓒虽然脸臭了点,但是也算是个英明君主,他上位之后,整个国家都好了不少,手段是强硬!
可是偏偏,她不喜欢精明能干的秦瓒,只喜欢还没长大的小儿子陈王,真是拎不清。
慕绾绾正想着,车子终于停在家门口,她下车的一瞬间,更是觉得双膝刺痛,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缓过来,偏偏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怒喝:“你又进宫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