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强忍着掌心灼痛，将小灵蚺轻轻托在臂弯里，感受着它鳞片间传来的温热触感。
这小家伙似乎对她掌心的血迹格外亲近，吐着信子反复舔舐。
碧波灵蚺的瞳孔危险地眯起，却在幼崽发出奶声奶气的“嘶鸣”时，硬生生将杀意压了回去。
钟乐抬眸看向碧波灵蚺，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我想请你给我当陪练。”
话音刚落，强大的威压席卷而来，碧波灵蚺怒吼道：“放肆！本王堂堂五级妖兽，给你一个筑基中期的人类修士当陪练，若被其他妖兽所知，往后本王还如何在仙灵山脉立足？”
那股强大的威压在小灵蚺发出奶声奶气的声响后瞬间消失不见，钟乐吐出一口浊气，对碧波灵蚺说道：
“先冷静一下，一个月后我要与同门师兄们去斩杀碧藤蛟螭，想必你也知道碧藤蛟螭是五级妖兽，以我如今的实力对上，无异于上赶着送死，你也不想让小灵蚺的‘启目视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仙灵山脉吧？”
“你想找死的话本王可以现在就一掌拍死你，碧藤蛟螭数十年前便已突破至五级，打两个我都不在话下。”
碧波灵蚺冷哼一声，言语间尽是鄙夷，“你们人类修士总是妄想挑战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明明可以等实力相当再来，非要上赶着送死。”
钟乐看着怀里的小灵蚺，眸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我们人类与妖兽不同，我们寿命有限，只能在寿命期限内寻求突破，你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修炼资源，但我们只能与天争命，我知道猎杀五级妖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为了变强，我愿意奋力一试。”
碧波灵蚺明显没听懂她的长篇大论，隔空将小灵蚺带回，小心翼翼地放到头顶。
母蚺任由小灵蚺在它头顶打滚，咬它的触须，它看向钟乐，语气无奈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但如今本王身体虚弱，需要时间恢复伤势，恐怕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钟乐思索再三，缓缓说道：“你能借助毒素提升实力，是不是也能借其恢复伤势？”
母蚺碧绿的双眸明显迸出一丝光亮，“你还有毒丹？”
“别的不多，毒丹有的是。”钟乐笑着说完，噼里啪啦从储物戒中拿出十几瓶毒丹。
这些可都是分别之前三师兄塞给她的，原本是让她用来对付妖兽，没想到如今竟成了碧波灵蚺的疗伤圣药。
不过钟乐没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那可是她留着对付碧藤蛟螭的，舍不得给碧波灵蚺。
碧波灵蚺盯着地上整齐排列的毒丹瓶，祖母绿鳞片下的肌肉微微颤动，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它伸出触须卷起一瓶，瓶塞刚被掀开，浓郁的腐毒气息便在湖面上炸开，惊得潜伏在水草间的虾蟹纷纷逃窜。
母蚺猩红的信子在空中快速颤动，突然猛地将整瓶毒丹吞下。
“嘶——”碧波灵蚺浑身鳞片炸起，宛如燃烧的翡翠火焰。
它痛苦地扭动身躯，尾鳍拍碎三块巨石，湖底顿时腾起遮天蔽日的泥沙。
钟乐见状连忙后退，却见母蚺伤口处渗出的血水竟呈现出瑰丽的紫色，那是毒素与灵力剧烈交锋的征兆。
小灵蚺发出惊慌的嘶鸣，想要冲向母蚺，却被钟乐一把揽住，“别急，它在突破。”
她轻抚小灵蚺颤抖的身躯，目光却紧紧盯着湖面。
只见碧波灵蚺周身浮现出玄奥的灵纹，那些曾在战斗中破损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虚弱的气息开始变得愈发凝练。
半柱香后，轰鸣声响彻整片水域。
碧波灵蚺腾空而起，新蜕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原本微凸的腹部也已恢复平坦。
它俯视着钟乐，眼中的轻蔑褪去几分：“你倒是有些手段。说吧，你那些毒丹里加了什么？”
钟乐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株通体漆黑、散发着硫磺气息的草药：“这些可都是我三师兄精心炼制的毒药，原本是让我用来对付妖兽的……”
她故意停顿，将草药在小灵蚺眼前晃了晃，引得小家伙用触须去抓，“这些草药炼制不易，若想继续用，得用等价的灵材交换。”
碧波灵蚺冷哼一声，巨大的尾巴突然扫过湖岸。
轰隆声中，一块刻满古老图腾的玉璧破土而出，表面流转的符文竟引得钟乐识海颤动。
钟乐疑惑皱眉，她的识海中只有幽冥大帝及其修炼心法九幽炼魂诀和幽冥魔功，难不成这个图腾是幽冥大帝之物？
钟乐指尖微颤，目光死死锁住那方刻满图腾的玉璧。
识海中的九幽炼魂诀突然泛起涟漪，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竟与玉璧上的图腾产生微妙共鸣，仿佛深海中两簇遥相呼应的磷火。
小灵蚺好奇地用鼻尖蹭过她指尖，她却浑然不觉，识海中响起幽冥大帝沧桑的声音：“九幽一脉，以魂饲魔，凡幽冥图腾所至之处，皆为吾之领域……”
幽冥老头醒了？钟乐连忙进入识海，却看到幽冥之眼仍旧紧闭，幽冥大帝并未苏醒，那刚刚的声音由何而来。
难不成是被这图腾所牵引出来的？
碧波灵蚺甩尾震碎玉璧周围的碎石，鳞片间渗出的淡紫色血珠滴落在图腾纹路中，竟化作缕缕青烟融入符文。
它察觉到钟乐的异样，瞳孔危险地缩成竖线：“人类，你认得这图腾？”
“自然……认不得。”钟乐强行压下识海翻涌，指尖掐诀掩盖眼底的波动。
师尊曾教过她“敛息术”的变种用法，此刻正将灵气聚于眉骨，强行切断与图腾的共鸣。
小灵蚺却突然挣脱她的怀抱，摇摇晃晃爬到玉璧前，用幼嫩的鳞片去蹭那些古老纹路，喉间发出含糊的“嘶嘶”声，像是在撒娇。
母蚺的触须突然卷住钟乐手腕，带着腥甜气息的话语喷在她耳侧：“撒谎的人类，气息会变弱。”
它尾尖卷起玉璧抛向空中，符文突然发出孔雀蓝的幽光，在湖面投射出半透明的星图。
二十八颗主星围绕中央暗星旋转，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仙灵山脉的方位。
钟乐倒吸冷气，好强烈的压迫感，并且她已经快压制不住九幽炼魂诀与那星图之间的共鸣了。
“三百年前，有个自称‘幽冥使者’的人类修士来过这里。”
碧波灵蚺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青铜钟，“他用这种图腾吸干了我族群三条成年灵蚺的精元，最后被我母亲用逆鳞刺瞎双目，这玉璧……是他临死前嵌入湖底的。”
它触须猛地戳向中央暗星，星图突然爆出刺目红光，钟乐识海中的九幽炼魂诀竟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一道黑色流光顺着她指尖窜向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