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用餐过程还算平静
虽然挨了仇凌华一顿揍，但还能忍住，对于唐少烈直截了当送来的毒物，她们也迅速澄清了误会
当然，即便已经解释清楚，仙后仍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这却无法避免
唐少烈似乎真心敬仰仙后，对她的每一项成就都做了详尽而无遗的介绍，甚至引用了据说出自仙后口中的一段名言，成功让对方耳根泛红
- “我的梅花绝不输给恶人! 没想到仙后也是一个充满浪漫情怀的人”
虽然这话让众人一时尴尬难堪，但能目睹仙后少见的窘态，倒也算是一段美好时光
吃过饭没多久便结束了
仙后对唐少烈并无明显不满，并且也能很好地响应他的话题
可惜的是，仇凌华投向唐少烈的目光分外冰冷、凌厉
[原本那张像温顺小狗的脸，一旦生气竟变得如同猛狼一般]
“把凌华比作麻雀就算了，怎么能把凌华形容成狼呢? 这也太过分了吧！”
[看她吃饭时不仅忘了自我约束，连良心都仿佛丢掉了]
难道是因为有失宠的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渐行渐远
在用完餐并喝过茶以后，这才正式宣布退席
显然唐少烈还有许多话想说，然而仙后如今状态欠佳，长时间停留已不可能
不知如何表达，仙后此时确实流露出一丝疲惫
并非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显然仇凌华也早已察觉，并开始默默照顾她
我趁这个机会留意到，南宫霏儿独自一人还在小口啃食桌上的剩菜
尽管魏雪儿已在身旁不停絮叨，她依旧魂不附体，心神恍惚
仙后临走前如此问道：“您身体状况还好些了吗？”
“显而易见，托你的福，我感觉比起之前更为康健”
尽管如此，即便是我看来，仙后的健康状态确实改善不少，但总觉得哪里还有些许异样
“不知阁下是否有何要事相商?”
其面色颇为凝重，当我提出询问之时，仙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那种神情好似在追问道：“你为何知晓我心中有事？”因此耐心为之阐明原因
“大人您的面容此刻显得忧郁沉重”
“想必我的情绪已表露无遗”
“不错”
莫非她正尝试隐瞒某些真相?
然则，仙后之人品性刚直，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谎言之人
若连这般的神情都能隐藏，那又该怎样算计呢？
“令妹对您极为牵挂担忧”
“哎呀”
此时，只见仇凌华站在一旁，焦虑万分地望着她的师父，不知所措
仙后察觉到这一幕，不禁带了几分腼腆地轻声笑了起来
“本想不让小辈挂心，却不想终究难逃一劫”
“可曾遇见棘手之事困扰于身?”
看来并非身体不适所致，莫非近来遭遇过什么麻烦？
“无妨世间万物皆循因果，此般琐事亦不过顺流而逝”
仙后借故轻轻搪塞开话题，随后转身对我表示感激，并缓缓走近仇凌华
待其伸手抚弄青丝之际，仇凌华的眼中闪烁出喜悦的光芒
自此再度从一头雄鹰蜕变为温驯的小猫一般
“那边 那位唐家小姐”
身旁忽传话语声，闻声扭头望去
“今日能够共进膳食实乃荣幸之至!”
“应当是对仙后大人共食一事感到愉悦吧?”
“哎哎~不是啦! 其实也不是完全否定了您的说法只是”
我那略带调侃意味的话语让对方一时语塞难堪，继而引发我嘴角微微上扬展露笑意
一旁的唐少烈瞧见我的举动，瞬息之间停滞片刻，随即开口质询
“是否方才有所取笑之意?”
“嗯?”
“公子，您刚刚不会是在嘲笑我吧?”
“不是也许，如果有冒犯到您的话，我很抱歉”
“不! 我没有生气!”
唐少烈如此说着，展颜一笑那笑容太过温柔纯净，让我情不自禁地愣住了片刻
这样的笑容似曾相识——像极了毒妃曾经的笑容
虽然两人是同一个人，可现在的笑容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不再是那个深埋痛苦、透支精力的毒妃的笑，而是洋溢着纯粹的幸福与快乐的笑容，正是这一点让它显得更加珍贵
[你会后悔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虽然表面上对沈老的问话做出轻松的回应，但我心底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心中泛起了一丝疲惫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我毫不后悔”
我亲手结束独霏的生命?那是非做不可的事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她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
当时的情况之下，除了这么做别无选择
她是否还愿意下次喊我？
“那么，下一次还会叫我吗?”
对着唐少烈的问题，我缓缓点头作为答复
尽管我稍显犹豫，但他却毫不在意似的，仍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恐怕不太方便吧?”
“啊”
“真是抱歉!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即使您不答也完全没关系啦!”
讲完这些话后，他猛地将某个东西塞进我的手中，随后飞快地跑开了
我握在手中的是个小巧的瓷瓶，轻轻摇晃便传来一阵清晰的液体声显然是装满了某样东西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药呢？”
眼下我已经默认这一定是毒药无疑了上一次离别之际，他同样送给了我类似的玩意儿
但是问题在于我不知道这次的毒药究竟有何用途
先暂时收好再说吧，下次见面时再向他询问便是
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我叫来随从让他们负责清理现场，自己则趁机出门稍微散了会步
敌人之家的庭院小路并不算美丽动人记得母亲尚在之时，这里曾经被精心料理过
可如今时光流转，已无人再去打理这片角落
“世子，这株美丽的白色是什么花呀?”
与我一同散步的魏雪儿轻声问道：
这种花洁白而美丽，但我对其名称却并不了解
“白幼花”
此时走在身后的南宫霏儿低声答道
“哎？难不成你也懂花艺？”
真的让人颇为惊讶
如果换做其他人倒也不足为奇，偏偏是南宫霏儿懂得花名，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她将视线锁定在雪儿注视着的那朵花上，继续说道：“那是我母亲最爱之物”
她说完此话，微微弓下身子，缓缓接近那簇娇柔的白幼花
“它们也在这里绽放呢”
她伸出手指轻柔地触碰花瓣边缘，而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能不能让我把它摘回去”
“拿了做什么？是为了栽培？”
“嗯没什么”
给人一朵花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便轻松地说了出来
南宫霏儿采下一枝百合，轻轻地插入魏雪儿的发间
见魏雪儿疑惑地盯着那朵花，南宫霏儿柔声说道“嗯?”
边说着边梳理她的秀发：“很美就像我小时候，妈妈也常这样帮我打扮”
魏雪儿微笑着，脸颊映衬着百合花瓣般的柔和光彩，南宫霏儿看着她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装饰得如此美丽，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光一样]
“忽然觉得你有点可爱呢”
[呵呵]
抚摸了一会儿魏雪儿后，南宫霏儿又细心地连土一起挖起另一朵百合，生怕伤到它的根系
她洁白纤细的手指覆满泥土，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心呵护手中的花朵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忆起刚才她脸庞泛红，略显害羞的模样，南宫霏儿此刻温柔地问话
“嗯”
南宫霏儿轻轻点了下头，耳际一抹绯红仍未褪去是秋凉所致吗？还是那份羞意依然未散？
“现在已经没事了应该吧”
随着清风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意，霏儿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
“孩子，仅仅是牵牵手是不会有结果的”
“什么?”
“只是这样而已”
突然在说什么啊？
她说完就向前走了，脚步似乎加快了一些，是错觉吗?
“少爷感到冷了，请快些走!”
我还在发愣时，雪儿拉住我的手把我拖走了
顺便提一下，那天开始的一段日子里，霏儿再也没有在我的房间里睡午觉了
******************
第二天，我去见了南宫镇
由于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安排，一结束晨练我就去见他了
果不其然，南宫镇像上次一样，在别院的训练场上挥舞着剑
场地周围显得有些空荡，大概是因为南宫家族的武士们还在接受治疗的缘故
“我已经安排好和日长老的会谈了”
南宫镇一边用力挥舞着剑，一边说道：看样子这是因为他记得上次我拜托他的事情
“应该是今晚”
“明白了”
其实我也并没有提出多大的要求
只不过是请他在感觉日长老有任何期待时，表面上装作愿意答应即可
“不需要回世家么?”
“比起世家的事情来说，更重要的是这项决定”
“嗯明白了”
本该在完成订婚仪式之后，就与霏儿一同返回世家
然而现在却因故被留在这边，无法成行
准确地说，其实是我不想去
那把剑究竟有何种吸引力?
[那家伙的剑？哼！小伙子！对武者的心思再了解不过的家伙啧]
雷天一剑南宫明留下的进化后的剑术根基不论如何都是个奇妙之事
为何没有延续下去呢？为何南宫氏遗忘了这门剑法？
虽然使用退化版的剑法仍能稳居剑道名门巅峰，但这的确让人惊叹，然而内心中的疑问依然无法消除
“完成了吗?”
“是”
等待数日之后，南宫镇亦渐渐开始催问起来
毕竟涉及到如此重大的问题，怎能轻易放过
“只需遵守之前所言即可”
“请放心”
围绕各项目内容进行交流之际，我最为关注的只有一件事情
洞察到这一点的时候
南宫霏儿自会被赋予教导义务
南宫镇对此并不给予正面回应
对家族血亲传授悟剑之道到底有何难堪之处？
最终，在我不愿妥协的态度下，双方达成了协定——仅针对“南宫霏儿”一人施授
这岂不是挺滑稽么？
从起初就不关心其余之人，我不过是希望单独指导南宫霏儿而已
然而，南宫镇刻意提出一项条款——绝不亲自对其他族裔成员进行教导
何故？为何执意附加此类条件？
关于南宫镇的真实意图，尽管众说纷纭，但最大可能性在于他意欲通过此举强化自己作为家族领导者的地位
进而将无法运用或未曾掌握之事变成了如今娴熟自如的技巧
尤其对于家族特有的剑法而言，其更高的发展形式若能被家主独自操控而非他人，无疑凸显出家主自身的价值所在
“竟对自己的骨肉也要划上如此分明界限”
若从我的立场出发，所谓教导实际上更类似于利益交换
况且就南宫霏儿而言，这些传承部分并未受阻，因而一切顺理成章
而随着对上述层面愈发深入观察，越感觉需要明确知晓南宫霏儿选择这般独特路径的理由所在
并非因其作为当世“仙后”之身份，只是单凭当今南宫霏儿表现来看，她绝非会作出那类决定的类型
“我将说明两点”
并未拔剑相向
沈老说，自从上一次让她灵魂附体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做同样的事了她认为这样做实在太危险
即便如此，总不能拿着连基本剑式都无法发挥的剑，向南宫镇演示动作吧？
沈老却说只要负责传递话语就够了
[南宫家族的剑法，其内在联系的线索似乎已经被切断了]
“您指的是那些“线条”或是“线索”吗？”
[没错，这些线索不仅连接每个招式，并且现在已经极其微弱地切断，几乎无法辨识]
“仅仅通过语言能够修复这样的事情么?”
[我可不知道，我只是照着明那个人说的话原样转述而已]
“真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啊”
[要是按照这种方式来，南宫的儿子若是未能领悟任何东西，那么也只能就这样了]
“但如果什么都悟不到，反而找我算账怎么办呢?”
[到时候你就赶紧跑回你父亲后面躲着吧，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
“哎呀，真烦”
已经年长至此，还让我跑去父亲那里寻求庇护?
不过实际上，这一世尽管年纪尚轻，但还是保留了一定程度上的羞耻心
[原来你不也曾是个无良知的人吗？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
在我调整呼吸之际，南宫镇早就双耳竖起，目光熠熠地等待着
见一位和自己父亲同龄的大叔竟然如此兴致盎然，眼神清澈明亮，真的使人十分尴尬
我唯一任务不过是当沈老的传声筒，将她在耳边低语的内容吐露出来而已
“南宫家族的剑法就如同大海中的波浪一般他们一生犹如闪电般瞬息万变，但若仔细分析，则更象是波浪般的循环”
所谓领悟本就充满抽象色彩
对于一位追求身体与剑浑然一体境界(身剑合一)的剑客而言，尤其如此
无论是过去的魔剑皇后或者像魏雪儿这般顶尖剑士都已经达到并涉足了这一层次
武术中虽有类似称述该领域的名称，但实际感知起来存在明显区别
就像我先前所说，我也只是被逼无奈成为了沈老的语言传播工具
有时还需要遵循一些毫无理由的手势指导或者动作指令
“操控雷气之时，重点得放在快速斩击与迅捷出手之间”
不过南宫剑法并非完全抽象难解，在局部中会透露些许有关手腕技巧以及步伐要领的信息碎片
这类涉及具体动作部分的评论是由沈老私下另行添加的
然而真正的问题在于
果然有点用处
海浪、闪电、树木、森林，对于不熟悉南宫剑法的人来说，不过是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空谈罢了
因为我并不了解他在挥剑过程中所积累的经验以及背后的意义
我依然不确定这些模棱两可的言语到底对他有何帮助
尽管讲解还没结束，但南宫镇的目光已然悄然起了变化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莫非有所领悟？
不过，那也不过仅仅是略有感悟，距离真正的顿悟还相差甚远
看起来他并非完全未彻悟之人
这样做是否恰当，我仍心存疑虑
由于顾虑到你的处境，并未将所有内容都全盘托出毕竟就算是南宫子弟，也不能一次性掌握所有剑技
我能够体谅沈老想继承故友剑术的心意，因此并未强硬反驳，只是选择默许而过
此间的沉默仅仅持续了一刹那
南宫镇迅速睁开刚刚闭合的双目，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佩剑
嗖!嗖!
继续延展而出的剑势看似和以往并无多大区别，可在细微处还是显现出了一丝新的异样
应该是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沈老随后做了进一步说明，可是对我来说这种细微的变化依然难以察觉
不过我还是可以笃定地说，某些地方的确发生了改变这一点极为重要
连续舞剑半个多时辰之后，南宫镇终于停下动作，喘息着低声言道
“多谢指点”
纵使修为已达化境之境，这位武士在短短半炷香时间内仍是汗如雨下
“阁下莫不是有所得?”
“仅是勉强触及一丝而已”
一边继续讲述后续话语时，南宫镇提及他预计需经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方能真正体验到此次所得的实际效果
“恐怕我需要彻底舍弃多年来养成的所有习惯性动作”
这无疑是在宣告将重新调整几十年以来深深植入身体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然而，即便如此，他真的愿意花费如此漫长的时间来进行这种修炼么？作为家族领袖，似乎连这项奢侈的时间都没有才是常理吧
你没看出来吗？他已经完全沉迷其中了
顺着沈老所言看向南宫镇双眸时，才发现那里已经被汹涌的斗志填满
[虽细微却截然不同一旦了解这种差异，便能预见结局会有何等迥异此刻抽身已然太迟]
“为何使用剑的人都仿佛不是凡人？”
[此乃武技上的偏见，你这厮！]
'看谁不承认自己是剑士就这般激动'
实力境界依旧未变，赌局结果亦稳定无波
不过就是在如何运使长剑方面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差别罢了
而真正掌握并施展出这一技能，至少也得耗时数年
这莫非并非良法，而是毒害？依我之见确乎如此
其间再审视了一番南宫镇体内的魔气残余轨迹
毕竟他很可能因获取某些事物而突生剧变
“请勿遗忘我们的承诺”
尽管炽热仍未全散，南宫镇已轻轻颔首示意
面庞浮现跃跃欲试，渴望即刻重新操练剑艺的模样
再三核对禁制完好后，我转身离开，顺手关闭房门
此次传授绝不可能至此终结，未来定有更多交锋待进行
这种修行经历能否对南宫霏儿的人生有所益处？
即便无法带来深远影响，应该至少也能产生些许改观吧
如斯不切实际的期望悄然划过心头
“话说沈老”
[有何事?]
“刚才向南宫族长提及的内容您还记得吧？”
并非实际招式相关的讨论，而是更为抽象的哲理层面
对于这类话题，我也并非全无耳闻
“那么，雷天一剑所遗留的话语都是真实的吗?”
[当然属实，那令人厌烦的家伙所言非虚他曾满世界大肆宣扬自己佩剑之强横]
那名疯狂者怎会将个人所悟公之于众？此言必有过分夸大的部分
最核心的是，那些言语确实出自雷天一剑之口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探询此事？]
“并无特别原因，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提出该问题的初衷实则简单明了
前世的魔剑侯也曾谈及与此完全一致的话语，竟然连一个字都未曾改动
这究竟是何时发生之事？大约是在我询问有关神剑合一的奥秘之时吧
当时的魔剑侯自信满满地宣称，这些正是她所继承的教诲
——她说的是这样
——然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竟是半个字都未能听懂
她口吐的一系列话语如同天方夜谭，每次我都只得反复向她确认同样的问题
沈老所展示的南宫剑道，确与魔剑侯挥动之剑路极为相似
可惜如今的南宫剑法早已失了往日风华
至于现任最强者天尊尚且无法确定，而南宫镇明显对于这套剑术一无所知
他甚至连南宫剑道存在的瑕疵也浑然不知
若非如此，那么魔剑侯是从何人手中习得这份剑谱？
若不是当今的南宫家主南宫镇，又会是哪一位高人指点?
我原以为，凭借魔剑侯无与伦比的天赋，独自破解剑法中难以根除的弊端，并将剑路重铸而成
然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心中却泛起一阵不合常理的感觉
难道这又是一场纯粹的偶然？
而我心中始终无法接受这种可能
******************
随即，我踏入通往南宫霏儿居住之地的小径
如今南宫一脉的武者皆因伤病缠身而卧榻不起，因此守护此厢房的武者多半来自于曾经的仇敌
这种情况堪称极具讽刺意味
正当我在厢房门前欲让待命的侍从传话时，
忽然对面的大门倏地开启，只见南宫霏儿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她该不会刚才一直透过窗子朝外张望吧?
只不过依照她此时略显迷糊的表情来看，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
“你刚睡醒?”
“没有”她低声回应着
我来到此处并无明确的目标，不过是因为昨日她的状态颇显糟糕，令我感到忧虑难安罢了
“你用餐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就一会儿一起吃饭吧”
“嗯”
我送她的装饰品依旧稳稳地系在南宫霏儿的发间
她平常也会戴着这个到处走吗？
这么想着，内心竟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满足感，无法抑制
“身体怎么样？”
“没事”
“那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额头吗?”
念及上次她逃避的动作，我这次先行询问
[怎么这么吞吞吐吐地提出这个问题呢]
“沈老”
[怎么了？]
“没”
[你你!]
沈老明明没说什么，脸却瞬间涨得通红
可我确实什么也没说啊
对着我的请求，南宫霏儿稍稍愣住，接着轻轻退后了一小步
是不愿意吗?
“如果你不想让我问的话，我会停止追问的”
“好”
南宫霏儿声音微微颤动地答道这对她来说真的是那么难的选择吗?
无论如何，既然她已经点头答应，我便径直走上前，手探向南宫霏儿的额头
“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
她的额头滚烫发热
刚触碰时只感觉温热，此刻热度却不断攀升
烧成这样肯定是有问题的一位一流武者怎么可能突然发烧到这般程度？
我刚打算立即将她带去看医者之际——
一道异样触感盖在了我搭在南宫霏儿额头上的手背
显然，那是南宫霏儿的手
“没事的真的已经好多了”
他这样说完后，握住我的手并顺其自然地垂下
就这样，我跟南宫霏儿毫不刻意地进入了一起牵手走路的状态
我没有多问她在做什么，因为她那原本如雪般洁白的脸颊此刻已然泛起了红晕
“怎么最近对这样的事情都不再感到害羞了呢？”
她一边借着微风冷却滚烫的脸颊，一边开口说道：
“去吃饭吧”
“去哪里？去你的房间吗？”
“呃，不行，我的房间”
她声音因为明显慌乱而比平常提高了不少
真奇怪，明明我自己能随便闯进她的房间，但到这种时候却又要把我推开
我突然好奇她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藏了什么秘密，于是准备找个机会进去瞧一瞧，可我又隐约感觉到，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南宫霏儿肯定要大发雷霆
南宫霏儿生气的样子
“倒是挺令人好奇的”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似乎都没有见过她真正发怒过
也许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泄露，南宫霏儿连忙拉着我快步前行
我被她牵着走，身体半边象是漂浮着一般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丝毫想挣脱被握住的手的意思
沈老似乎一瞬间爆了一句粗口，但我假装充耳不闻
我就这般顺从地被拉着手往前走
后来通过仆人的口中才知道
我房间里本应摆着的几件被褥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
据说那几件物品看起来颇为值钱，仆人们当时还因此愁眉苦脸，然而没过多久便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工作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脸上反倒浮现出愉快的表情，似乎发生了某种让他们高兴的事情
我对此并不在意，这些物件早已因长期使用变得破旧，就算弄丢了也无妨
可它们到底跑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