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阳以及身边这些 “吃货” 们,因吞噬速度过快,仙液池内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液面不断降低。池水中浓郁的木灵液,进入他体内之后,转化为识液,继而凝结,化作一颗木源小珠。这颗小珠并未被元丹吞噬,而是围着元丹,缓缓旋转。
木源小珠旋转速度不断加快,吞噬的木源液如汹涌潮水般涌入,体积随之迅速膨胀,愈发璀璨夺目。
池水肉眼可见地持续减少,半天过后,池水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雾气。雾气虽不及灵液,但其精纯度颇高,在外界极为罕见。
池水尚未见底之时,三女便已进入小府空间。她们皆不修炼木系功法,对她们而言,这些木元液还比不上空间内灵液池里的灵液。
木源珠仍在转动,只是速度逐渐放缓,依旧在元丹上方盘旋。周昭阳进入一种玄妙至极的状态,恍惚间,他看到一棵巍峨耸立的巨大古树。此树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生机蓬勃,霸气四溢,犹如万物之母,孕育着天下苍生。
“吾乃生命之树,天下草木之本源……”
一道带着古老洪荒气息的声音悠悠传来,向周昭阳娓娓讲述着天下万物的本源奥秘。
周昭阳仿若化身成了生命之树,正以木本源孕育着世间各种生灵。他对木本源的理解愈发深刻,慢慢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感悟。
附近的虚谷宗弟子见状,面露惊异之色。只见雾气缭绕在周昭阳身旁,幻化成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这虚影忽而变幻成一棵大树,几息之后,又变回周昭阳的模样。如此连续变幻数次后,虚影不再变动,形成一个奇异的叠影 —— 一棵大树的虚影之中,周昭阳的身影正盘膝而坐,潜心修炼。
秘境内的草木气息,仿若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纷纷汇聚于虚影周围,缓缓融入其中。这棵大树一圈圈不断变大,树皮渐渐浮现出岁月的沧桑痕迹,仿佛在这一瞬间,它已历经千年岁月,长成一棵参天巨木。
一位弟子兴奋得忍不住大叫:“道影?这是感悟道影!”
另一位弟子赶忙小声提醒:“小点声,没瞧见罗大师在悟道吗?”
就在这时,周昭阳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感悟已然结束。并非因旁人打扰,而是那棵大树将他唤醒,催促他前往秘境深处。
周昭阳环顾四周,发现那棵在顿悟中看到的巨树,其虚影依然存在,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气势震撼天地。整个秘境的草木仿佛感知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它们摇曳生姿,似臣民朝拜君王,纷纷朝着这个方向俯首朝拜。
虚谷宗弟子目睹这奇异的一幕,呼吸都仿佛瞬间停滞,紧张得几近窒息。庞大无比的巨树虚影,急速缩小。随着体态不断缩小,绿色愈发浓郁,最终光芒闪耀,璀璨得如同绿宝石。
周昭阳识海里的木源珠,忽然从眉心飞射而出,与那束绿宝石般的光芒融为一体。融合之后,体积骤然浓缩,最后缩至米粒大小,朝着周昭阳的眉心飞去,幻化成一个小小的大树图腾。不久,大树图腾消失,化作一颗微小的珠子,钻入识海虚空,消失不见。
周昭阳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六名目瞪口呆的虚谷宗弟子,随即取出一些丹药,温声说道:“此地福缘被我所得,诸位因此获益甚少,也算受我连累。既然大家有缘相逢,我便赠送每人三颗丹药,日后诸位晋级时能少些波折。”
“多谢大师!” 弟子们接过丹药,整齐而恭敬地行礼致谢。
“我还需要在此地参悟一些时日,诸位不必在此等候。若想寻觅机缘,大可四处探寻一番。”
言罢,周昭阳盘膝而坐,神念如丝缕般散开,探寻那道沧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他再度感受到那股召唤之力,源头竟是仙液池底部一处雾气氤氲之所地,神念难以穿透。
他有一种直觉,那里定有通往别处的通道。刹那间,他身形如电,踏入那片雾海,身影隐没于茫茫雾气之中。
“秘境中的秘境?有意思。”
周昭阳现出身形,环顾四周,不禁微微一愣,双眸中精芒闪烁。此地构造竟与秘境如出一辙,脚下池子的布局也和仙液池毫无二致,然而原本满目葱茏的绿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死寂,感受不到丝毫生命的波动。恍惚间,他仿若仍站在原地,而方才还生机盎然的秘境,刹那间便失去了所有生命的痕迹。
不远处,一段突兀鼓起的树根映入眼帘,竟是罕见的金色,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周昭阳放出神念仔细探查,发现这树根质地奇特,似木非木,非金似金。尽管他在草本方面造诣深厚,且熟读《丹经》《毒经》,却叫不出这树根的名字。
周昭阳并未贸然靠近,他阵法造诣颇高,早已察觉到树根周围阵法密布。他绕着树根踱步两圈,眉头紧锁,此阵乃是极为复杂的综合阵,不仅具备封禁之力,似乎还有其他妙用。
他盘膝坐下,心神沉浸于阵书之中,书页如飞般在脑海中翻动。就在即将翻至末页之时,他心中一动,陡然停顿下来。
他喃喃自语:“这树根究竟源自何种树木?为何要耗费如此大的气力封禁它?而且,此阵为何如此复杂,竟需要如此多功能?”
他脑海中的阵书再度翻动,在某一页上又停住了。如此反复停顿了十几次,他参悟良久,终于睁开双眼,道:“此阵不仅将这树根牢牢封禁于此,还在不断抽取其生命力,转化为大量木元液。难道这是生命之树的树根?因其太过强大无法斩杀,只能用这种方法抽离生机?”
他环顾四周,心中若有所悟,道:“此界与秘境空间重叠,创造者必掌握高深的空间秘术,定是修为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大能。连这般绝世强者都无法将其铲除,足见这树根的强悍。若我贸然破阵,或将陷入险境。”
四周一片死寂,毫无生命迹象,让人心中发慌。沉默之中,周昭阳想起生命之树的虚影,心中暗自下了决断,毅然迈步走向禁锢树根的大阵。
“望舒和吕兰阵法天赋极高,如此级别的古阵世间罕有,对她们而言,是难得的机缘。”
他正欲破解阵法之时,想起空间中的帮手,向望舒传出一道神念,让望舒带着吕兰出来相助。他遇到这种好事,向来不会忘记吕兰。他对吕兰的善意与男女之情无关,但处理不当容易引起误会。通过望舒找她,既能消除误会根源,又能体现出对望舒的尊重。
望舒虽心胸宽广,但面对美貌的闺蜜,难免会心存戒备。像甄柔与白扬感情深厚且已成道侣,这样的闺蜜才让人放心。吕兰容貌绝美、聪慧过人,性格温婉,人缘颇佳且单身未嫁,望舒对她有所顾忌,实属人之常情。女人的醋意无关本性,并非吃醋的女子心眼都小,这只是女子保护感情的本能。
周昭阳从前不懂感情之事,不晓得如何经营,融合数人的魂晶后,仿若历经多次人生,深知感情的珍贵,也明白感情需要用心维护。男人大多喜爱欣赏美丽的女子,但欣赏并不等同于占有,有些美好留在心间更动人。就如当下,一旦占有欲占据上风,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波及身边之人。他深知这个道理,故而在处理此类问题时格外谨慎。
吕兰来到界外,环顾四周,不禁掩嘴惊呼:“这里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周昭阳解释道:“此地并非仙液池秘境,而是另一处秘境。你看这古老的阵法,就能知晓此秘境非彼秘境。”
吕兰放出神念扫视一圈,微微一笑道:“与你同行,机缘就是多。如此玄妙的阵式,早已失传,今日能亲眼得见,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
周昭阳将阵书中相关页面拓印一份,凝聚成一个魂包,弹入吕兰眉心,说道:“这是阵书中与这阵法契合的记载,你感悟一番,而后我们共同商议破阵之法。”
周昭阳在阵法天赋上不如吕兰,在融合那位杨土天的记忆之前,尽管他手握阵书,但阵法造诣进展缓慢。吕兰则截然不同,她对阵法的专注无人能及,始终将阵道置于修炼首位,其余皆次之。若能借此良机悟得破阵之法,她的阵道水平必定突飞猛进。
周昭阳在东、望舒在北、吕兰在南、小府和小枪在西,从四个方向同时破阵。起初进展极为缓慢,但一旦找到突破口,后续便如顺水行舟,进度加快,大阵逐渐显现出不稳定之态,不时震颤,阵隙间隐约透出一股奇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悲哀,无尽的悲哀,并非术法,而是一种浓烈的情绪。望舒被这股情绪感染,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下,呜咽着难以成句,伤心地说道:“昭阳,我…… 好…… 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