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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纤色的公寓里,死寂如同凝固的沥青,沉甸甸地淤塞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与冰冷的现代家具之间。

那枚小小的窃听器,曾引爆过一场风暴的黑色金属疙瘩,此刻正静静躺在纤色摊开的手心,像一颗剧毒的心脏无声跳动。

桃染的视线死死钉在上面,指尖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痕。

她精心构筑的堡垒在纤色面前崩塌得如此彻底,每一块碎裂的砖石都砸在她摇摇欲坠的自尊上。

“录音在我这里,备份在云端,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在你想不到的地方。”

纤色的声音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冰锥,精准地钉入桃染紧绷的神精。

桃染猛地闭上眼,纤色描绘的画面太过清晰——谷云眼里的信任碎裂,震惊,然后是深不见底的失望和被欺骗的冰冷厌恶。

她最深的恐惧,被纤色用最残忍的方式具象化,悬在她头顶,摇摇欲坠。

“你到底想要什么?”桃染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纤色笑了,那笑容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掌控一切的锋利光芒在她眼底燃烧。

她缓缓起身,浴袍的柔软丝带垂落,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桃染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一个冰冷,一个急促。

“我要你,”纤色一字一顿,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絮语,内容却淬着剧毒,“亲手把谷云送到我的床上。”

空气彻底凝滞了。

桃染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颅骨,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膜里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她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刺骨的寒意也无法驱散那股从灵魂深处炸开的恶心与眩晕。亲手?把谷云?送到……纤色的床上?

“你疯了!”桃染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尖锐地劈开死寂,“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谷云他……他绝不会……”

“哦?”纤色挑眉,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你是说,他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妻子?绝不会碰妻子以外的女人?”

她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桃染苍白的脸颊,吐息冰冷,“原则?多么高尚的东西。可惜,谷云的原则,从来都是为他认为最重要的人让路。”

纤色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冰冷,轻轻划过桃染剧烈起伏的胸口,停在她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疯狂的搏动。

“以前,这个位置,也许是他的父母,也许是瞳羽,也许是那个绯樱……”纤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

“但现在,是你,桃染。是你这个欺骗了他、用谎言把他绑在身边的女人!你是他‘责任’的源头,是他‘错误’的证明,是他现在拼尽全力也要‘负责’、要‘弥补’的对象!”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桃染的心上。

“你,就是他此刻的‘最重要’。”纤色的眼神锐利如刀,剖开桃染所有侥幸的伪装。

“所以,告诉他,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他愧疚、他想要弥补、他必须负责的妻子——他需要去做这件事。告诉他,这是你‘需要’的,是你‘请求’的,是你……‘同意’的!告诉他,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他心中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错误,才能让你‘安心’,才能‘保住’你们的婚姻!”

桃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置身于极地寒风中,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纤色描绘的路径清晰得可怕,直指谷云内心最柔软、最容易被“责任”和“愧疚”驱使的角落。

利用他的正直,利用他的责任感,利用他对她的愧疚……去完成一场最肮脏的献祭。而祭品,恰恰是他自己。

“不……”桃染摇着头,声音破碎不堪,那是她仅存的微弱挣扎,“这是侮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侮辱?”纤色猛地拔高声音,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桃染吞噬。

“你设计他、用一场卑劣的骗局剥夺他选择的自由、把他变成你婚姻牢笼里的囚徒时,你怎么不觉得那是侮辱?!你让他活在谎言里,背负着根本不存在的罪孽时,你怎么不觉得那是侮辱?!现在跟我谈侮辱?桃染,你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纤色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了几个月的愤怒、嫉妒、心痛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刻骨的控诉倾泻而出:

“你知不知道他看着你时,那眼神里的自责有多深?!你知不知道他每次小心翼翼地对待你,生怕再‘伤害’你时,我有多想撕碎你这张虚伪的脸?!你让他像个罪人一样活着!而你,你这个始作俑者,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用愧疚和自责堆砌起来的‘责任’和‘忠诚’!你有什么资格谈侮辱?!”

纤色的手指狠狠戳在桃染的肩窝,力道大得让她再次撞在墙上。

“现在,选择权在你。”纤色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要么,按我说的做,亲手把他送过来,用他的‘原则’去完成这场交易,至少他还能活在他‘赎罪’的假象里,以为他在为‘你’牺牲。要么……”

她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桃染眼中彻底破碎的光芒。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听听,他最信任的妻子,是如何精心策划了那场骗局,把他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看看,他为之负责、为之牺牲的婚姻,基石是一滩多么恶臭的烂泥!然后,看着他……彻底崩塌。”

最后四个字,纤色说得极轻,却像千钧重锤,彻底砸垮了桃染最后的精神支柱。

崩塌……谷云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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