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你的义肢不对劲!” 俞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程晏深的机械手臂,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五道月牙形的凹痕。她脖颈处的双生标记疯狂跳动,将程晏深机械义眼折射出的诡异紫光染成猩红,“你看这些结晶,它们在顺着线路爬向你的心脏!”
程晏深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让她骨骼发出脆响。机械义肢的关节处渗出黑色黏液,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腐蚀出白烟:“别碰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战术目镜的红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五官扭曲成陌生的模样,“从北极那次任务开始,你就总想着拆我的义肢检查。是不是觉得,没有这堆金属,我连保护你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俞小晚心口。记忆突然闪回 —— 北极冰原上,程晏深用这只义肢替她挡下古神触手的腐蚀,金属表皮在酸液中滋滋作响;深海古宅里,他蜷缩在维修舱更换破损零件,机械义眼因过载频繁闪烁,却在她靠近时迅速盖上检修面板。
“我只是担心你!” 俞小晚的眼眶瞬间通红,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被对方握得更紧。双生标记不受控制地暴涨,光芒中浮现出初代星标者的虚影,那虚影举着布满裂痕的机械手臂,与程晏深此刻的模样重叠,“你忘了吗?在基因牢笼里,银发老者的残像说过,古神的侵蚀会从机械义体开始!”
“银发老者?” 程晏深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金属胸腔共振出诡异的嗡鸣。他另一只手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蔓延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你就那么相信一个随时可能消散的幽灵?还是说,比起和我并肩作战,你更愿意活在所谓预言编织的牢笼里?”
星舰突然剧烈颠簸,俞小晚被甩向舱壁。程晏深的机械义肢如闪电般缠住她的腰,金属锁链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得滚烫。她闻到一股焦糊味 —— 是自己的皮肤被结晶灼伤了。“放开我!” 她尖叫着用光鞭抽打锁链,金色光芒却在触碰到黑色结晶的刹那转为诡异的紫色,“你已经被侵蚀了,看看你的眼睛!”
程晏深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他猛地将她抵在墙上。两人的呼吸交错,俞小晚清晰地看到他瞳孔深处翻滚的紫色漩涡,那里面倒映着伊卡洛斯狞笑的脸。“侵蚀?”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机械手指抚过她脖颈处的双生标记,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你以为只有我被侵蚀了?自从戴上那个密钥,你的双生标记就越来越像古神的锁链。说不定,真正该被警惕的人...”
他的话被婴儿尖锐的啼哭打断。小家伙的徽章化作金色锁链,狠狠缠住程晏深的机械手臂。男孩举着光剑冲过来,双生标记在他身后展开巨大的翅膀:“放开姐姐!上次在暗物质星团,你说过会用生命保护她!”
程晏深的动作僵住,机械义眼的紫光开始明灭不定。俞小晚趁机掰开他的手指,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 那是血肉残留的最后一丝温热。“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双生标记的光芒包裹住两人交握的手,“你说机械义肢只是工具,真正保护我的,是这里。”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脏位置,那里传来微弱却坚定的跳动声。
程晏深的机械义肢突然剧烈震颤,黑色结晶开始剥落。他猛地捂住脑袋,战术目镜发出刺耳的警报:“小晚,快走... 我快控制不住...” 话未说完,他的机械手臂再次不受控制地挥出,这次却在即将击中她的瞬间,调转方向刺向自己的机械义眼。
“不!” 俞小晚的双生标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锁链缠住程晏深的身体。她看着他眼中重新亮起的清明,泪水滴落在他染血的金属胸膛:“我们是彼此的锚点,还记得吗?无论被黑暗吞噬多少次,我们都会...”
“找到回家的路。” 程晏深艰难地接下这句话,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他的机械义肢终于停止攻击,却在此时,星舰外传来伊卡洛斯的狂笑,那笑声如同无数钢针,刺破了两人短暂的温存。
星舰冲破的星雾,前方的星域如同被泼洒了剧毒颜料。靛青色的星云翻涌着,粘稠的雾霭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残骸,破碎的星标者图腾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逝者未散的冤魂。俞小晚的双生标记突然剧烈灼烧,脖颈处的皮肤泛起细密的血珠,在红光警报下宛如爬满了细小的蜈蚣。她死死抓住座椅扶手,金属表面被指甲刮出刺耳的声响,“能量读数异常,这些雾霭在... 在吞噬星舰的动力!”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割裂,仿佛随时会破碎。
程晏深的机械义肢疯狂敲击着控制台,迸溅的火花落在他渗血的指缝间。他战术目镜的红光映照着紧绷的下颌,咬肌因用力而高高隆起:“航线出现三个未知引力漩涡,像三张等待吞噬的巨口!小晚,带孩子们去安全舱!”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在尾音处泄露了一丝颤抖 —— 那是机械义肢因超负荷运转开始漏电,蓝色电弧在他的金属关节处噼啪作响。
“我不!” 男孩突然握紧双生标记凝成的光剑,稚嫩的脸庞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每次都让我们躲!上次战斗要是我们没帮忙,星舰早被那些锁链撕碎了!” 他的光剑在空气中划出愤怒的弧线,剑气将漂浮的残骸斩成齑粉。婴儿也挥舞着小手,徽章光芒暴涨,在舱室里投射出晃动的金色光影,咿咿呀呀的叫声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俞小晚起身时双腿发软,扶着操作台稳住身形。双生标记的灼烧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却依然挺直脊背:“晏深,孩子们说得对。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家人,不是被保护的累赘。” 她的目光扫过程晏深破损的机械义肢,那里的裂痕正渗出浑浊的机油,“而且,你的义肢还能承受几次跃迁冲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程晏深的动作骤然僵住。他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机械手臂,金属表皮下露出的血肉部分已经开始溃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北极冰原上,这只义肢为她挡下古神触手的腐蚀;深海古宅里,它在与镜像体的搏杀中几近报废。“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机械义肢切换成探测模式,“但你们必须待在我三英尺范围内。”
星舰突然剧烈颠簸,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舷窗外,一个引力漩涡正在急速扩张,边缘的紫色光晕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婴儿的徽章瞬间化作光盾,光芒与漩涡的吸力相撞,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男孩的光剑斩向靠近的陨石,剑刃却在接触的瞬间结满冰霜 —— 陨石表面覆盖着诡异的黑色结晶,每一颗晶体都折射出伊卡洛斯猩红的瞳孔。
“这些结晶在复制我们的攻击模式!” 三姨太的残魂剧烈闪烁,她透明的手指指向仪表盘,“能量波动显示,前方有座由星陨残骸堆砌的巨型拱门,那应该就是圣殿入口。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检测到十七种未知生命体,它们的生物电波频率... 和我们在基因牢笼里见过的傀儡完全一致!”
俞小晚的双生标记不受控制地暴涨,光芒中浮现出初代星标者的虚影。那虚影开口时,声音竟与伊卡洛斯如出一辙:“想要进入圣殿,必须通过血脉的审判。记住,最锋利的刀刃,往往藏在最温柔的怀抱里。” 虚影消散的瞬间,星舰的舱门轰然洞开,刺骨的宇宙寒风裹挟着黑色结晶涌进来。
“保护核心!” 程晏深的机械义肢化作能量网,却在接触结晶的刹那被腐蚀出大洞。那些结晶落地后迅速变形,化作半透明的人形傀儡,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紫色火焰,指甲尖端闪烁着冷光。男孩的光剑刺入傀儡胸口,却惊恐地发现剑刃被对方的身体吞噬,转化成新的黑色结晶。
“用净化之力!” 俞小晚将双生标记的光芒注入婴儿的徽章,金色的洪流席卷整个舱室。傀儡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但它们散落的残骸却在舱壁上重新组合,形成一道不断生长的黑色屏障,将众人与驾驶舱隔开。程晏深的机械义肢重重砸在屏障上,金属关节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小晚,这些傀儡的弱点在心脏位置的菱形芯片,和基因牢笼里的...”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诡异童谣打断。婴儿的徽章剧烈震颤,小家伙突然安静下来,大眼睛里充满恐惧。童谣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色屏障中走出 —— 是那个在基因牢笼里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傀儡,她的皮肤下布满紫色血管,嘴角却挂着天真的微笑:“大姐姐,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找不到我的话,你们都会变成漂亮的水晶哦。”
男孩的双生标记不受控制地亮起,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后退:“姐姐,她的声音... 和我梦里那个引诱我打开暗格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的光剑在颤抖,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俞小晚的双生标记与女孩傀儡的菱形芯片产生共鸣,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银发老者与黑袍人在祭坛下的密会,他们手中的芯片闪烁着同样的紫光。
“原来从一开始,圣殿的试炼就是陷阱!” 俞小晚的怒吼震碎头顶的照明灯。玻璃碎片如雨落下,她却在碎片的倒影中看到惊人的一幕 —— 程晏深的机械义肢关节处,不知何时嵌入了一块黑色结晶,正顺着血管状的线路向心脏蔓延。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依然在奋力攻击屏障,金属手臂每一次挥动,都有细小的紫色电流窜入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挣脱俞小晚的怀抱,化作一道金色流星撞向小女孩傀儡。徽章光芒中,浮现出初代星标者最后的记忆:他将真正的圣殿钥匙,藏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 程晏深机械义肢的核心能源舱里。而此刻,那个位置正被黑色结晶侵蚀。“晏深,你的义肢!” 俞小晚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星舰在引力漩涡的撕扯下开始解体。
男孩的双生标记与婴儿的徽章产生共鸣,在崩塌的舱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俞小晚拼命冲向程晏深,却看到他转身时陌生的眼神 —— 机械义眼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嘴角勾起伊卡洛斯式的冷笑:“这就是你们的宿命。” 他的机械义肢如毒蛇般缠住俞小晚,金属表面的黑色结晶刺入她的皮肤,冰冷的触感仿佛来自深渊。
舷窗外,那座由星陨残骸堆砌的拱门缓缓打开,门后不是圣殿,而是一片燃烧着紫色火焰的深渊。伊卡洛斯的身影在火焰中若隐若现,他举起手中的权杖,杖头镶嵌的菱形芯片与程晏深义肢的结晶产生共鸣。“欢迎来到真正的星陨圣殿。在这里,你们将见证自己的信仰如何崩塌。” 他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嘲讽,在即将解体的星舰中回荡。
俞小晚感觉双生标记的力量正在被结晶吞噬,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她看到男孩和婴儿拼尽全力想要靠近她,双生标记和徽章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如同暴风雨中的最后两盏明灯。而程晏深冰冷的金属手臂,正将她缓缓拖向那扇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大门,一场关乎信念与背叛的终极考验,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