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林凡听出了秦战的言外之意，心中一阵窃喜。
紧接着，他便拿到了那套印着“破晓”徽章的黑色作战服和一个冰冷的编号牌9527。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人人喊打的窃贼林凡，而是……破晓军团的一名新兵蛋子。
“小子，别以为将军发话了你就能在这儿横着走。”
刀疤脸上尉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到了战场上，子弹可不长眼。你要是敢脱离队伍乱来，我第一个毙了你。”
林凡没理他，只是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浅浅，我来了。
巨大的飞艇式运输舰内部，金属舱壁反射着冰冷的白光。
数百名破晓军团的士兵整齐列队，鸦雀无声。
秦战站在最前方，背对着众人，看着巨大的全息投影地图。
地图上，一块血红色的区域被重点标注——“重地：磨盘岭”。
“五分钟后，我们将空降磨盘岭。”
秦战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们的任务，不是骚扰，不是侦查，是夺回。”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将磨盘岭与后方更深邃的黑暗区域隔开。
“将盘踞在此地的所有深渊生物，清剿干净。把我们的防线，重新钉回禁域的门口。”
他的手指向那片代表着无尽恐怖的“禁域”，语气加重了几分。
“记住，那里，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任何试图擅自深入禁域者，无论理由，视为叛逃。”
“就地格杀。”
最后四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凡的身体绷紧了。
他死死地盯着地图上“禁域”两个字，那里仿佛有一个黑色的漩涡，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识海里，孙悟空不屑地撇了撇嘴。
“嘿，规矩？在俺老孙这儿，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小猢狲，听我的，一会儿落地，咱们直接往那什么‘禁域’杀过去，管他什么鸟军团。”
——不行！大圣你可别乱搞。
林凡的牙关咬得死紧。
——我需要他们，需要破晓军团的情报和资源。在救出浅浅之前，不能冲动。
运输舰猛地一震，舱门缓缓开启。
一股混合着硫磺、腐肉和血腥味的狂风倒灌而入。
外面是一片暗红色的天空，皲裂的大地上，无数奇形怪状的渊兽如同潮水般涌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地狱绘图。
“下！”
秦战第一个跃出舱门，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重重砸在渊兽最密集的地方。
轰——！
他落地的瞬间，一股恐怖的气浪炸开，方圆百米的低级渊兽瞬间被震成了肉糜。
“吼！”
一头体型堪比卡车的六级渊兽“暴虐屠夫”被激怒，挥舞着两把骨刃冲向秦战。
秦战看都没看它一眼。
他身后，一个高达十数米的巨大虚影轰然浮现。
那是一个没有面孔，身披古老铠甲的刽子手，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巨型战斧。
二等神明，天刑！
天刑虚影机械的抬起手臂，手中的战斧划过一道朴实无华的轨迹，迎着那头暴虐屠夫劈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丽的光效。
斧刃落下，那头不可一世的六级渊兽，连同它脚下的大地，被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半。
切口平滑如镜。
“卧槽……”
跟在后面跳下来的林凡，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杀！”
秦战一声令下，破晓军团的士兵们如同开闸的猛虎，咆哮着冲入战场，与渊兽群狠狠地撞在一起。
秦战本人，则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在他神明天刑的加持下，一路向前平推。
战斧挥舞，便是一片真空地带。
他的杀戮，冷静，高效，精准。像是在执行一道冰冷的程序，每一分力气都用在刀刃上，绝不浪费。
“战神无敌！”
“战神牛逼！”
士兵们看着那道一往无前的身影，士气大涨，喊杀声震天。
识海中，一直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孙悟空，缓缓坐直了身体。
祂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火眼金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远处的秦战和他的神明。
“嘿，这大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嘛，这杀起小怪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小猢狲，你往后稍稍。”
“让你猴爷爷给你秀一波操作，学着点，什么他娘的才叫战争的艺术！”
“等等！大圣！这是集体行动，不能……”
林凡的意识在疯狂呐喊，但那股熟悉的，蛮横霸道的桀骜之气已经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接管了身体。
“林凡”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脸上露出了一个狂放不羁的笑容。
他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组成战阵，而是扛着那根暗金色的长棍，一个纵身，直接跳进了另一处渊兽最密集的区域。
“小的们，你孙爷爷来啦！”
一声高亢的怪叫。
他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动了。
那不是杀戮。
那是一场盛大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烟火表演。
金箍棒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龙卷，所过之处，渊兽无论是三级还是四级，无论是皮糙肉厚还是身手敏捷，全都被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肉和血浆。
砰！
一头五级渊兽“恐爪魔”刚从地下钻出，就被他一棍子从头顶贯入，直没至尾，像一串糖葫芦似的被钉死在地上。
“太弱了！太弱了！”
他狂笑着，身影在兽群中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大片渊兽的倒下。
秦战的杀戮是线，是一把剃刀，剃出一道干净的血路。
而“林凡”的杀戮是面，是一颗炸弹，炸出一片狼藉的空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战场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那……那是谁？”
“新来的那个小子？他不是纳溪境吗？他开挂了吧？！”
刀疤脸上尉正一刀砍翻一头渊兽，回头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脱臼。
这他妈是新兵蛋子？这他妈是人形渊兽领主吧！
秦战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那个在兽群里大开大合，甚至还有闲心做鬼脸的金色身影。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脱离战阵，无视命令，个人英雄主义……
这些都是他最厌恶的东西。
可那小子展现出的战斗力，又实在离谱得不像话。
秦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回头，手中天刑战斧的挥舞速度，猛地加快了一倍。
幽光闪过，更大片的渊兽被分解。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个不听话的新兵，谁才是这个战场的主宰。
“嘿，急了？”
“林凡”注意到了秦战的举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才好玩嘛！”
他脚下猛地一跺，整个人炮弹般射出，目标直指远处一头正在围攻一个小队的七级渊兽“腐蚀巨蟒”。
“让开让开！”
金箍棒在他手中急速变长、变粗，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砸在了巨蟒的脑袋上。
咚——！
一声沉闷如攻城锤般的巨响。
那头七级渊兽的巨大头颅，像个西瓜一样，当场炸裂。
整个战场，安静了一秒。
被解救的那个小队，呆呆地看着那个扛着棍子，吹了声口哨的身影，集体石化。
一棍，秒杀七级渊兽？！
秦战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和“林凡”，此刻已经脱离了大部队，一左一右，在战场上形成了两个恐怖的绞肉中心。
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展开。
“林凡”清空了一片区域，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秦战。
秦战也刚好一斧将一头渊兽劈成两半，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
“林凡”扛着金箍棒，对着秦战，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
那个挑衅的动作，清晰无比。
秦战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握着武器的手，关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