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过来看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海燃颇感意外地看着母亲和道哥,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会出现在校门口。
艾兰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说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燃燃。你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这么长时间,妈想你。”
海燃听了母亲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她上前一步,拥抱住了艾兰,感觉自己心里也有同样的思念之情。
“爸爸没有过来吗?”海燃松开母亲后,想起了家中另外一位重要成员。
艾兰笑了笑,解释道:“你爸其实也很想来看看你,但是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这一阵子抽不出时间。所以我们就商量好,这一次我先来,下一次就轮到他来。”
一直安静地跟在艾兰身旁的道哥突然发出了一声“汪呜”,它做出了和其他狗一样的招牌动作——摇起了尾巴,这个动作是迎接久别重逢的小主人,同时也是对收留自己多年的首领表达了敬意。
当年的那场组合兽屠杀事件,皓城市派出所的警员们死伤大半,根本没有人顾得上道哥这条警犬的去向。而海燃则机智地将道哥先藏起来,等待事态完全平息后,再将道哥安全地送回了家中。
因为艾兰已经知道了海燃的寄生兽身份,海燃索性将道哥寄生狗的身份也告诉了母亲,她说这条德国黑背犬就是之前的黄狗。
至于对女儿寄生兽身份一无所知的父亲,海燃则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黄狗道哥出了车祸,已经不幸离世,这条德国黑背犬是一条流浪犬,自己和妈妈想将它当作是道哥的替身来收养。
父亲对道哥也养出了感情,一时接受不了黄狗的死讯,所以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条新狗作为旧犬的平替。
海燃弯下腰,一边抚摸着寄生狗的头部,一边问艾兰:“妈,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艾兰解释:“这狗非要跟着我,动物托运可真不容易,手续超多。我本来还担心这么远的路程,它会坚持不住,结果啊,还真是我多虑了。”
海燃和母亲闲聊了几句后,接过艾兰手中的行李,对她说:“先把行李放到我的寝室去吧。”
海燃领着母亲去了自己的宿舍楼,因为宠物不被允许上楼,海燃就想把狗暂时寄存在宿舍楼下的舍管阿姨处,但是舍管阿姨看到这么大一条狼狗,很害怕,不同意。
“汪呜!”道哥毕竟当了多年的宠物,将狗子各种动态的精髓模仿得惟妙惟肖,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完全看不出来是条假狗。比起人形态的寄生兽模仿人类表情,模仿动物要容易得多。
舍管阿姨架不住道哥对着她的裤腿一顿蹭,摇着尾巴一个劲卖萌,也就转变了态度,同意海燃把狗暂时寄存在传达室。
海燃随后和艾兰一同上楼。
到了寝室,海燃关切地询问母亲:“妈妈,你吃饭了吗?要是还没吃的话,跟我去食堂吃点吧,或者你想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艾兰微笑着回答:“我在车上已经吃过了,洗澡的话,晚上再说吧。”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海燃,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欣慰之色:“我家燃燃越来越会关心人了。”
艾兰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儿越来越接近一个真正的女儿了。
“对了,妈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得赶紧拿出来,免得捂坏了。”艾兰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打开了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仿佛这些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海燃好奇地看着母亲,只见艾兰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是一个个塑料饭盒和真空包装袋,里面装着各种肉类,有排骨、香肠、鸡翅、鸭脖、牛肉、猪肘等;这些肉类用各种烹饪方式处理过,有卤肉、炖肉、腌肉、熏肉、炸过的小酥肉等等。
海燃一看就知道这些肉全部出自艾兰的手,因为全是她在家的时候吃过的。
“你和别人不一样,妈担心你吃不惯食堂的菜,我知道你爱吃肉,所以就给你做了各种肉,都是加工好的,可以直接食用。”艾兰一边给肉分类,一边悉心地叮嘱女儿,“不过有些肉你最好还是热一热,切一切再吃。”
海燃心里又暖,又想笑,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她对艾兰说:“妈,你也太夸张了,弄一箱子肉,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没问你吗?”
就在海燃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突然注意到艾兰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艾兰停下了正在整理包装袋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海燃,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激动的神色。
“燃燃,你、你会笑了?!”艾兰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海燃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她竟然笑了。这个发现让海燃自己也感到十分吃惊,因为这一次和课堂上那次对万融的嘲笑不同,这次没有刻意为之,完全是发自内心,无意识做出来的。
艾兰双手握住了女儿的双臂,她的眼中很快就噙满了泪花。她激动得又是笑,又是哭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海燃摇了摇头,她现在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妈妈,我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了。原来,发自内心的笑是这样的,这种感觉真不错呀!”
艾兰哽咽着抹了一把眼睛,连连点头:“嗯,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盼望着这一天,已经很多年了。
海燃和母亲开心够了,艾兰看了看她住的环境,说:“妈给你买一个小冰箱吧,不然这些肉我担心没吃完,放时间长了会坏。”
海燃想了想:“室友们都没有冰箱,我弄一个合适吗?”
“这不是正好嘛,室友也可以把食物放冰箱里,大家一起用嘛!”艾兰拉着海燃就出门去,“我们选一个不占地的,节能的小冰箱。”
母女俩刚下到楼下,海燃就看到冷帆过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肉串:“燃燃,这个给你吃……咦?”他注意到海燃身边站了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士。
“您是海燃的妈妈吗?”冷帆试探性地问。
“是的。”艾兰也在打量对方,她觉得这男孩有点眼熟。
冷帆高兴地自我介绍:“阿姨,是我呀,海燃幼儿园时候的朋友,您还记得我吗?”
艾兰一下子想起来了:“记得啊,你是小帆吧!哎呀,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阿姨您还是那么年轻,一点都没有变老!我一眼就认出您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艾兰笑得合不拢嘴。
海燃看着跟母亲寒暄的竹马,心里默默地吐槽:可你刚才询问了一句才确定我母亲的身份……而且妈妈明明比以前变老了……看来“拍马屁”能让妈妈更高兴……嗯,学到了。
冷帆把肉串分成两份,分别给了艾兰和海燃。
艾兰:“哎呀,小伙子,你自己吃嘛!”
冷帆马上说:“阿姨,我现在一点都不饿,这些就是专门给你们买的。”
艾兰没有推拒掉,道谢过后接过肉串,自己没舍得吃,只象征性地留下一串,剩下的全部塞给了海燃。
冷帆得知艾兰想去给海燃买一个小冰箱,就主动请缨:“我送你们去电器商城,你们等我一下。”
冷帆以最快的速度跑走,没过一会就开了一辆小轿车过来。
艾兰颇为惊讶:“这是你的?”
“没,我偷偷开了我爸的车过来,他在这所学校任教。”冷帆解释完又补充一句,“阿姨您放心,我考了驾照的。”
冷帆用车载着海燃母女和道哥去了电器商城,狗子留在了商场外,其他人则进入了商场内,艾兰认真地挑选比较起来,正听着导购介绍,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燃燃,你的手机响了。”冷帆提醒海燃。
那个时代,手机刚刚兴起不久,还是比较简单的款式。海燃选的手机是一个翻盖结构。
她一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海逸焦急的声音:“姐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