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再一想也是，她冲蔺慈安招招手，示意她弯下身子，时栩见状带着黎雾川去到僻静地方，设了结界，叫她把衣服脱了。
黎雾川：……
“这……”荒郊野外，她脱衣服……？？
“有结界，旁人瞧不见你，快些。”时栩手中捏着药瓶催促道，“一会儿浮丘山的人看完热闹回来，咱们都吃不上鸡了。”
许久没有吃上黎雾川烤的鸡，她也怪想的。
黎雾川红着一张脸，背过身去，宽衣解带的速度堪比蜗牛，看得时栩着急，她主动上去，代替黎雾川动手。
黎雾川：……
“阿栩，我……你……”
“我什么样你都看过了，我看你一下怎么了，你当初为我上药的次数还少？”时栩倒是个敞亮的，半点不见扭捏姿态，“再者说，你若是觉着此番我看你一次叫你亏了，回头去了曲径幽，你想怎么看我都让你看回来。”
黎雾川哪里听过这样直白的话，当即昏头昏脑，也没顾得上害羞不害羞的，满脑子只有时栩一句“你想怎么看，我都让你看回来”。
遍布在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时栩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发现伤口的肉都是外翻的，显然抽打的鞭子上带了什么倒刺一般的东西，鞭子触碰皮肉时连带着皮肉一起往外扯，“是……让你泡血池，你不泡，就打你？”
黎雾川应了一声，“失去神志了，被丢进了血池。”
醒过来的时候，血气入体，如何也逼不出来。
“阿川，倘若有一日……”时栩轻柔为黎雾川上药，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试探黎雾川的想法。
但这样的问题似乎对耿直的黎雾川又太过残忍，话才开了个头，她就止住了。
“我不知道，阿栩，或许我会和在凉城一样，血战到底，但……无能为力也便无能为力了。”黎雾川如实道，“我从凡人区来，当年，最想拜的其实是学院，可我们凡人得罪不起已经踏上修行路的道君。”
被人选中做亲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她黎雾川祖坟冒青烟的事，她无法确定拒绝之后会不会触怒这些高高在上的道君，从而祸及家人。
弱小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力。
“师尊待我……不错，我得回报师恩，不能站在两位前辈这边。”黎雾川苦笑，“或许我就和镜黎前辈说的那样，惯爱做表面功夫，表面功夫做到了，内心也就没有障碍了。”
“那也挺好。”时栩倒是期待黎雾川是这样的人，“别太死脑筋，总是要灵活一些，真有那一日，别怕，我与主上会让你‘尽力’。”
“我以为，我这样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黎雾川想起师尊总挂在嘴边的这句话，“十宗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叛出宗门者，其余宗门都是不会收的。”
没了清微剑派，她无处可去。
“那一定是叛逃者还没有足够打动人的天资。”时栩轻笑，“阿川这样的天资，换我是人修，我便收你了。”
“是么？我的天资当真很好？”黎雾川似是不太相信。
“是呢，”时栩用灵力将药化开，说来神奇，分明是胶质的药膏，灵力化开后，好似成了另一层皮，将那些伤口覆盖，“感觉如何？”
“凉丝丝的，伤口也不疼了。”黎雾川如实道，还动了动胳膊，“的确不怎么疼了，霁光前辈的医术当真是……”
她也算是好运气，山穷水尽时遇见了蔺慈安与花不再，阴差阳错当了次匪徒。
尽管那一次失败的抢劫行为被花不再当做笑料冷嘲热讽了许久，起初还觉着尴尬，时间久了，竟也能心平气和去看待这件事。
另一边，时栩才把黎雾川拉走，花不再就搂着蔺慈安的脖子，勾着她凑到近前，在蔺慈安反应不及的时候，啄了下她的唇瓣，“大师姐，今天的你酸酸的。”
蔺慈安被突如其来的一下给亲懵了，呆呆傻傻应声。
“慈安，我的好慈安，把精血给我吧，我都交保证金了。”白龙软绵绵地开口，“第一次双修，给你好不好，我还没和别人双修过呢，以前有吗？”反正她也不记得了，那就当做没有吧。
蔺慈安：……
“没有。”从她在这个世界捡到白龙开始，几乎就是和白龙形影不离，花不再哪里会有去和其他人双修的机会。
“哦，那……你想不想嘛，想的话……就把精血给我，求求你了师姐。”花不再像是知道蔺慈安吃她撒娇这套，一双金瞳亮晶晶的，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手指若有似无在她后脖颈拂来划去，激得她浑身酥麻。
蔺慈安叹气，“再再，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双修不是你拿来与我交易的筹码。”
她最终还是取出了丹药，交到花不再手上。
尽管无法以身替花不再的疼痛，可她知道，深刻于灵魂的仇恨彷如附骨之疽，攀爬在花不再每一个角落，若是没有接触到血气这样的东西，她尚且能做一条无忧无虑的小白龙。
可一旦近距离接触……
那些疼痛感便会如同刀山火海，时时刻刻都要将人吞没撕碎。
面对这样的白龙，她也实在狠不下心肠。
“你想要我的喜欢，可我没有喜欢给你。”花不再含着丹药，精血丝丝涌入四肢百骸，叫她愉悦不已，她软绵绵的依在蔺慈安的怀中，“我只有这一副身子可以给你，姐姐。”
“会有的，”蔺慈安抱着她的心上人，语气笃定，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会有的。”
哪怕此刻没有，也没关系。
“如果没有，你会……怪我吗？”花不再低头，把玩着蔺慈安的手指，“大师姐，你的手……有好多青筋，它们鼓起来了。”
蔺慈安：……
羞赧化作燎原星火，燃遍全身，她试图抽回手，可花不再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幕，五指穿过蔺慈安的指缝，同她牢牢牵在一处。
“大师姐，双修要用手的吗，可我的手……”花不再似是懵懂又似是故意拿着蔺慈安取乐，语调婉转，“我的比你的更长一些，这可怎么好呀，慈安？”
蔺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