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血雾尚未散尽,李玄心掌心的玉清拂尘突然传来灼烧感,银丝穗子渗出黑血,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咒文。张九爻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凝结的血滴,血珠竟在他掌心化作蜈蚣形状,“这不是普通阴血,是掺了南洋降头术的血咒。”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声,九幽当铺紧闭的大门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李玄心的太极瞳急速旋转,透过血雾看见当铺内景——被锁链束缚的苏璃周身缠绕着九条黑蛇,蛇鳞上印着食目鬼王的九目图腾。更可怖的是,她脚下的地砖刻满古老的血纹,与李玄心胸前九宫黑点的纹路如出一辙。“她被当成了血咒阵眼!”李玄心暴喝一声,运转三清诀,上清天枢诀引动的青鸾虚影撞向大门,却在触及血手印的瞬间被腐蚀成青烟。 张九爻迅速取出罗盘残片,在地面摆出奇门遁甲阵,“血咒以阴为引,阳为祭,想要破阵得找到咒源!”他话音刚落,鬼市中所有的招魂幡突然倒转,幡面渗出的黑血汇聚成河,朝着东北方向流去。李玄心的夜游神目亮起,看见血河源头处矗立着座破败的祠堂,祠堂门楣上挂着褪色的“马家”牌匾——正是与张九爻有世仇的东北马家祖祠。 两人顺着血河疾驰,刚到祠堂门口,太极瞳便捕捉到异常——祠堂的青瓦下悬挂着十八盏镇魂灯,灯油呈诡异的紫红色,每个灯芯上都插着刻有苏璃生辰八字的符纸。李玄心挥出拂尘击碎镇魂灯,灯油落地瞬间化作万千血蛭,朝着他的脚踝钻来。“小心!这些血蛭被下了‘噬心咒’!”张九爻甩出五帝钱组成火墙,铜钱却在接触血蛭的刹那被熔成铁水。 祠堂内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李玄心踹开腐朽的木门,只见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巨大的铜鼎,鼎中翻滚着粘稠的黑血,血浪中沉浮着无数破碎的玉牌,每块玉牌都刻着“九阴锁阳”字样。食目鬼王的笑声从铜鼎深处传来:“血咒的根源?就在你自己身上啊!”话音未落,黑血突然化作巨手抓住李玄心,他感觉胸口的九宫黑点正在疯狂吸收阴气,三百替劫人的魂魄在体内剧烈震颤。 张九爻迅速在地面画出八卦困魔阵,试图牵制血手,却见阵眼处的符纸被黑血腐蚀成灰烬。李玄心运转三清诀,玉清地轴诀催动玄龟虚影驮着河图镇压铜鼎,可黑血中突然钻出九条白骨龙,龙角上缠绕的竟是茅山派的镇山符咒。“这些白骨龙的魂魄...是被剜目的茅山弟子!”李玄心瞳孔骤缩,太极瞳解析出白骨龙身上的血咒纹路,与五行纸人术的符印同源。 千钧一发之际,李玄心突然想起青铜棺椁内侧的残缺符咒。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拂尘上,同时运转三百替劫人的记忆碎片。三清诀在阴阳逆转中产生异变,拂尘穗子化作万千金针,刺入白骨龙的七寸。白骨龙发出震天嘶吼,化作骨雨落入铜鼎,鼎中黑血开始沸腾,浮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的血字还未完全干涸,记载着三百年前的秘辛——初代茅山掌教为突破境界,暗中修炼“九目通天”邪术,剜取九位弟子的眼睛炼制法器。食目鬼王正是那位堕入魔道的掌教,而李玄心的九阴锁阳体,竟是当年邪术失败后,用三百名弟子魂魄重塑的容器。“原来我们都是祭品...”李玄心攥紧羊皮卷,感觉体内的三清诀运转轨迹开始崩塌,三百替劫人的怨念顺着血咒涌入他的七魄。 铜鼎突然炸裂,黑血化作漫天血雨。李玄心在血雨中“看”到了更可怕的画面——东北马家现任家主正与食目鬼王密会,马家祠堂的地下室里,堆放着数以百计的棺材,棺中躺着的都是与苏璃相似的女子,她们胸口都被刻上了血咒阵纹。“马家居然和鬼王勾结!”张九爻目眦欲裂,手中的罗盘残片发出刺耳的嗡鸣。 血雨中,苏璃的哭声再次传来。李玄心强忍着魂魄撕裂的剧痛,运转融合了鬼市之力的三清诀,上清诀引动天雷劈开血云,玉清诀催动河图困住血咒,太清诀则将自身道心化作锁链,顺着血河直捣九幽当铺。当锁链触及苏璃的瞬间,她体内的狐火突然暴涨,与李玄心的太极瞳产生共鸣,在血咒阵中撕开一道裂缝。 食目鬼王的虚影从裂缝中冲出,长舌卷着十八道血河撞向李玄心。“以为知道真相就能翻盘?”鬼王狞笑着,眉心的竖瞳射出黑光,“血咒的终极形态,是要让你亲手杀了她!”苏璃的锁链突然收紧,她眼中的清明逐渐被血咒吞噬,利爪竟朝着李玄心的咽喉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玄心突然将掌心按在苏璃眉心,运转三百替劫人的道心之力。太极瞳阴阳逆转,黑白二色化作阴阳锁链,缠住了苏璃失控的手臂。他“看”到了血咒深处的记忆——苏璃体内封印的青丘狐族公主,竟是三百年前为阻止初代掌教入魔,自愿献祭的狐族圣女。“原来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使命...”李玄心低喝一声,三清诀与狐火融合,在血咒阵中引爆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散尽时,九幽当铺的锁链寸寸崩断。苏璃瘫倒在李玄心怀中,她脖颈处的九目图腾开始消退。而在祠堂方向,马家祖祠的地下室传来剧烈震动,食目鬼王的怒吼混着锁链断裂声传来:“血咒未竟,阴阳难平!”李玄心握紧玉清拂尘,望着东北方向升起的血色瘴气,知道这场与血咒根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