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负责侦察的民团军卒被人用筐从城下拽上来。
刚一上来,那个侦察兵就看到萧逸,马上单膝跪地。
“启禀指挥使,原本都护府的军卒有六千。刚才张善仁带着民团前去助战。根据我们的侦察,民团不止五百人,应该在以前两百人左右。”
“另外张原带领一支墨州府军也跟他们合兵一处,人数应该有三千左右。”
萧逸闻言挠了挠头。
“这俩货还真积极啊。”
秋生面色沉重,双手紧握佩刀。
萧逸舒展眉头,笑着问道:“秋生大将军这是害怕了吗?”
“攻城需要兵力大于守方至少三倍以上。我们平时参与训练的民团和预备役全员上阵大概将近一千五百人。对方已经是我们六到七倍兵力。若对方全力攻城,我们很难抵挡。”
萧逸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困难再多也要解决,你去干就完了。”
秋生一脸紧张地拉着转身就要走的萧逸。
“逸哥,我……我第一次感觉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
萧逸笑得很玩味,“以后你的担子会越来越重。干吧!”
秋生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高声喊道:“十夫长以上,都过来开会。”
萧逸则下了城墙,来到大街上,看到一些表情惴惴不安百姓。
他抄起铁皮喇叭吼道:“老人孩子进地窖!青壮年按演习各就各位!记住咱们的暗语。”
“今天你们家里的男人会保护咱们牤牛村,让韩勇泰知道,咱牤牛村的城墙,是他娘的用骨气砌的!”
周围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吼声。
铁匠们赤膊抡锤加固城门,猎户们将浸透火油的箭矢排满箭槽,连七旬老翁都抱着石块往运料车上装。
指挥塔上,萧逸的指尖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
与此同时,韩勇泰的阵营中,张原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大将军,那萧逸非常狡猾,而且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我们早就想要为民除害,只可惜萧逸依仗自己的爵位,还勾结县令杨勇,我们也没办法。”
张善仁双膝跪地,将韩勇泰奉若神明。
“大将军,请为小犬作主啊……”
听了张善仁的哭诉,韩勇泰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之时,曲文天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马上露出一副义愤填膺之色。
“没想到萧逸恃强凌弱,当真可恶。本大将军这次是带领镇西府军例行巡查。既然遇到了不平之事,自然不能不管。本次是你们刚才说萧逸私通蛮兵的事情,可属实啊?”
此言一出,张原和张善仁都懵了,互相看了看,确认过眼神之后,确定刚才真没说过这种话。
“哦?既然你们不敢举报,那本大将军也就爱莫能助了。”
张原当即就悟了,刚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张善仁,“善仁,我这次带着三千人马出来,可就是为了你。现在人家大将军六千大军都开过来了,你到底有没有萧逸私通蛮兵的证据,倒是给个痛快话呀。”
张善仁自然也不傻。
今天他是听说萧逸绑了镇西都护府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大将军亲自带兵前来。
他本打算过来助威,顺便能结交韩勇泰,可没想现在主次关系变了。
自己这个打算呐喊助威的却变成了苦主,是主力军。
人家韩勇泰反倒是变成了帮忙的。
这样一来,先不说打了这一仗的结果会如何。
就说是赢了,也报了仇了,那得欠人家韩勇泰多大的人情?
但凡这次的事情出了点差池,估计当替罪羊的事情也得他来做。
想到这里,张善仁犹豫起来。
韩勇泰却冷哼道:“你儿子被废了,不想着讨回公道,反而前怕狼后怕虎。要我说,你这种人也就别带什么民团了,连一点基本的血性都没有。”
张原赶忙压低声音道:“你傻呀?现在凡是被举报私通蛮兵的,哪个需要确切的证据了?你身为本地豪绅,又是民团指挥使,大将军帮你灭了牤牛村,你不但一点责任都没有,还有可能受到朝廷的嘉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被张原这么一说,张善仁当即下定了决心,对着韩勇泰抱拳道:“大将军,小人愿意用身家性命担保,那萧逸绝对私通蛮兵。我手下的人曾经亲眼所见。”
韩勇泰笑着将张善仁扶起,“张将军忠肝义胆。本大将军必定上书朝廷,给你嘉奖。”
他对着身后招手,“曲先生,马上让张将军写下一份文书,盖上手印。”
时间不长,所有手续履行完毕,曲文天笑着将那份文书交给韩勇泰。
“大将军,这次我们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而且事急从权,私通蛮兵就是造反。先杀后取证也是常态。只不过……小人总是觉得那萧逸不简单。大人务必谨慎。”
韩勇泰深深点了下头,“这是自然。有了张善仁和张原的四千多人,我们可以先探探虚实。”
紧接着,韩勇泰开始在阵营内做最后的部署。
战前部署结束之后,张善仁当即傻了眼。
他拉着张原来到一旁。
“堂哥,把我的一千多人安排在最前面,那不就是送死吗?”
张原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就别叫屈了。我那三千人不也就是跟在你后面吗?不过你也别担心,这次算是平乱。你的人就算死光了,萧逸那城里的东西也得有你一份儿。”
“我可是听说他现在富得流油。你的兵又不是亲儿子,死就死了。有了银子,再招兵买马呗。而且朝廷那边还能给抚恤金。你扣下来,不往下发。那不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吗?”
被张原这么一说,张善仁马上觉得自己还占了便宜。
“好!我马上让人带队站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