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明捂着被留下巴掌印的脸离开了大皇子府。
姜黎婳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张嬷嬷,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张嬷嬷就笑着道:“是大殿下吩咐的,他让奴婢时刻跟在殿下您的身边,绝对服从您的命令,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所以刚刚大皇子妃一下令,她就立刻冲上来打人了。
这绝对服从的态度,不要太好。
姜黎婳干笑了两声,“他还真周到。”
这皇子府上谁能给她委屈受?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苏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想到苏建明登门的目的,姜黎婳眼珠一转,难道是那外室那里给苏建明压力了?所以苏建明才这么想把那方砚台买到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黎婳抬步就朝外走,“备马车。”
苏建明离开大皇子府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钱庄,想从钱庄借钱。
坐在茶楼中等佟掌柜的姜黎婳听到铃铛这话,嘴角一勾,“找人把他引到地下钱庄去。”
铃铛闻言立刻明白了姜黎婳的意思。
在江南首富家中长大的丫头,自然什么都懂,钱庄和地下钱庄虽然只差两个字,但是两者之间收账的差别可就大了。
铃铛刚离开,佟掌柜就进来了,看到姜黎婳他恭敬上前行礼,起身后对姜黎婳道,“他们还没上门买。”
“不着急,很快他们就会上门来买了。”姜黎婳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她也没想到这苏建明为了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愿意做到放下脸皮到钱庄借钱的地步。
半个时辰后,铃铛兴高采烈的推开了房门,佟掌柜这时候已经听姜黎婳的话,回去带着‘袁老板’在家等着买主登门了。
瞧铃铛这么开心,姜黎婳挑眉,“事情办成了?”
“嗯,借了三万两,月息十点。”铃铛笑眯眯的说道,“两个月还清。”
姜黎婳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那咱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
苏建明拿着六万两银票带着苏清欢登上了袁宅大门。
袁老板接过六万两银票,摇头道:“你们若再晚一些来,这砚台我就卖给赵公子了。”
他说着把桌上的砚台直接推到苏建明面前。
苏建明终于看见了自己执着已久的端砚,他摸了好几下,点头道:“果然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袁老板冷哼,“这可是上等的端砚,不然我敢收你们这个价钱?赵公子可就是想买我这砚台送给太傅大人呢。”
苏建明不喜和商人往来,听袁老板这么说,他也没有回应,把砚台装好,带着苏清欢一同离开了。
袁老板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捧着六万两银票往后院走,把银票交到佟掌柜手上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咱们真的把一方砚台卖了六万两?”
“利益熏心,难免上当。”佟掌柜把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对着袁老板道,“一会儿你就跟着商队南下,之后就在老家好好陪一下家人,这两年不用回京了。”
袁老板听佟掌柜这么说,笑眯了眼睛,“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了。”
佟掌柜吩咐府上婢女、仆从,“把这些布置都撤了,匾额就先留着。”
今日是袁老板给的最后期限,也是邹如意给苏建明的最后期限,她见苏建明和苏清欢父女走进来,苏清欢身后的婢女雪儿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她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买到了?”
苏建明脸上的巴掌印虽然已经消散了很多,但脸颊依旧生疼,此时见邹如意这么高兴的模样,他冷声道:“你高兴了?”
“妾身那还不是迫不得已。”邹如意知道这两日她给苏建明逼得有些着急,当即放软了语气道,“恒儿可是老爷您的长子,您难道不想恒儿有个好前程吗?”
苏建明被邹如意两句话就哄好了,他扯了扯嘴角,“我还有事,先回六部了,这砚台过两日我会找与我交好的同僚带恒儿去送给太傅。”
“老爷就不能亲自带恒儿过去?”邹如意有些不满意,“即便不能对外说他是您儿子,至少说是您好友之子,您陪在恒儿身边,恒儿也有底气一些啊。”
苏建明想到这些年对长子的亏欠,又见邹如意不是让自己以儿子的名字带着苏子恒登门拜访沈太傅,便同意了下来,“行吧,那过两日我亲自带恒儿去拜访太傅。”
是夜。
丞相府书房中,冯胜文把桌上的花名册全部掀翻在地上,怒骂道:“皇帝绝对是故意的!他这是在警告本相!也是在打压本相!”
幕僚见冯胜文的火气根本压不住,也只能劝道:“陛下已经下了圣旨,且婚期已定,怕是无法改变了。”
冯胜文双手死死握紧,一拳砸在桌案上,“本以为她儿子快死了,她便不足为惧,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在二皇子的婚事上做手脚!本相还真是小瞧她了!”
皇帝昨夜宿在哪儿,他一清二楚,他是真没想到,皇后才回京两日,竟然就左右了他外孙的婚事!
与冯胜文一样生气的还有慧贵妃和当事人楚明暄。
慧贵妃在自己的浮华宫中发泄了好大一通,并且说了好几个不会放过皇后他们的之后才消停。
但二皇子府的楚明暄就不一样了,他发泄了好大一通之后,闹着要见皇帝,说自己绝对不会娶那个年纪大的丑女人。
还威胁皇帝说,若真要他娶那个女人,那他就死给皇帝看。
皇帝听到这话,直接气的摔了手边的玉镇纸,“让他死!他不敢死,就给朕安安分分的成亲!”
鲁家。
鲁卿秋接到圣旨后也是久久不能回神,她在三年前未婚夫上门退亲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在府上做一个老姑娘的打算了。
母亲死后,她就紧紧地捏着掌家大权,所以这三年那些小妾虽然蹦跶得厉害,却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还想着,若不能家人,在府上当个掌家娘子,虽然名声不好听,却能护着幼弟。
没想到这时候,皇上竟然下了圣旨,还是把她许配给二皇子那个祸害的圣旨。
鲁御史也没想到皇上会忽然给女儿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
他看着强势的女儿,语重心长,“听说是皇后娘娘与陛下提起的。”
若是陛下的话,绝对想不起他还有个女儿的。
而且陛下和慧贵妃给二皇子选妃也会找与二皇子适龄的,绝对不会找年长的,更不可能找他的女儿!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御史想到今日下朝后,镇国侯上来与他说的那两句话,他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二皇子生性顽劣,需要一个压制得住他的皇子妃,还说你嫁过去不必顾及二皇子的身份,只管管教,若二皇子给了你委屈受,你大可以告到皇上面前去。”
“父亲,您要女儿嫁给二皇子,却不当二皇子是自己人,是吗?”鲁卿秋一下子就明白了。
皇后要她嫁给二皇子,是专门恶心二皇子和慧贵妃的。
鲁御史叹了口气,“你不愿意?”
“为何不愿意?”鲁卿秋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女儿终于能嫁出去了,简直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