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的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上已传来此起彼伏的练剑声。苏寒握着冰魄剑,在剑气纵横间演练新悟的招式,可周围弟子们的目光却像无形的荆棘,时不时扎在他后背上。三日前那场庆功宴后,关于他的传言如瘟疫般在宗门蔓延,此刻远处几个外门弟子交头接耳,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带着恐惧与嫌恶。
“听说了吗?寒师兄的血脉是被幽冥殿诅咒过的!”
“难怪他能那么轻易击退幽冥殿,搞不好早就和那些魔修勾结了!”
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来,苏寒手中的剑突然一顿,剑锋在青石地面划出半尺长的裂痕。混沌灵珠在丹田剧烈震颤,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抬头望向藏经阁方向 —— 那里,二长老徐长歌的身影正站在飞檐下,负手望着演武场,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叶清璇提着食盒匆匆赶来时,正看见苏寒站在裂痕旁发呆。她玉箫往地上一顿,凤凰灵力化作涟漪驱散周围弟子:“都散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那些弟子见状,虽不甘心地嘟囔着 “被说中恼羞成怒了吧”,却也不敢再停留。
“别理他们。” 叶清璇将食盒塞到苏寒手中,里面的药膳还冒着热气,“这些谣言分明是有人刻意散播,昨日我在膳堂听到...”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有几个内门弟子在传,说是几位长老亲眼见到你与幽冥殿护法密会。”
苏寒捏碎手中的瓷碗,碎片扎进掌心却不觉疼痛。混沌灵珠疯狂运转,将渗入伤口的魔气瞬间净化。他想起昨夜在藏经阁查阅典籍时,总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藏在暗处,此刻想来,恐怕那时便已被监视。“是大长老和二长老。” 他盯着掌心缓缓愈合的伤口,“周玄正想维护宗门现有秩序,徐长歌觊觎寒渊领域的力量。”
叶清璇的凤凰纹章泛起微光,玉箫上凝结出细小的冰棱:“他们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我现在就去找宗主说明情况!” 她刚要转身,却被苏寒拉住手腕。他的银发在风中扬起,冰魄神瞳里流转着寒芒:“没用的。宗主这几日闭关,说是突破紧要关头,实则...” 他顿了顿,想起庆功宴上沈苍云刻意回避的态度,“恐怕早已知情。”
夜幕降临时,流云宗的灯火次第亮起。苏寒站在静室窗前,看着窗外游荡的巡逻弟子 —— 这些本该守护宗门的身影,如今却成了监视他的眼线。突然,一阵微弱的破空声传来,他抬手接住从窗缝飘入的传音符,里面是清瑶师姐仓促的字迹:“速来后山断崖,有要事相商。”
后山的夜风裹挟着寒意,清瑶师姐独自站在悬崖边,玄色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到苏寒出现,她急忙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我在长老院偷听到的,他们准备在三日后的宗门大比上...” 她的声音颤抖,“诬陷你在比试中使用幽冥邪术,借机将你逐出宗门,甚至...” 玉简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几位长老的谋划细节。
苏寒握紧玉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所谓宗门大比,本是选拔精英弟子的盛会,如今却成了铲除异己的陷阱。更令他心寒的是,计划里竟提到要以 “保护宗门安危” 为由,对他的支持者进行清洗 —— 其中,叶清璇的名字赫然在列。
“寒师弟,你快走吧!” 清瑶师姐焦急道,“我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你带着叶姑娘从密道...”“走?” 苏寒突然轻笑,冰魄剑出鞘的清鸣响彻夜空,“我若此刻逃走,便是坐实了那些谣言。况且...” 他望向流云宗灯火通明的建筑群,眼中燃起冷冽的火焰,“我的目标是幽冥殿,而这里,有我必须拿到的东西。”
清瑶师姐看着他坚定的侧脸,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为了进入藏经阁拼命的少年。此刻的苏寒,银发中已夹杂着冰蓝色的纹路,寒渊领域的力量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可眼底的执着却从未改变。“我明白了。” 她握紧腰间的流云剑,“需要我做什么?”
与此同时,长老院中,二长老徐长歌正把玩着一枚刻有幽冥图腾的玉简。烛火映照下,他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容:“苏寒,你的寒渊领域,很快就是我的了。” 他将玉简放入袖中,那里还藏着几封与幽冥殿往来的密信 —— 这场针对苏寒的阴谋,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宗门内部的权力之争。
而在流云宗的另一处,叶清璇跪在叶家先祖的灵位前,玉箫上的凤凰纹章发出刺目的光芒。她咬破指尖,在供桌上画出古老的符咒:“先祖在上,此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他周全。” 当最后一笔落下,符咒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她起身时,眼中已蓄满决然 —— 哪怕与整个流云宗为敌,她也不会让苏寒陷入绝境。
夜色渐深,流云宗表面平静如常,可暗处的阴谋却如毒蛇般悄然蔓延。苏寒站在静室中,将清瑶师姐给的玉简捏得粉碎。混沌灵珠在丹田疯狂旋转,他知道,三日后的宗门大比,不仅是洗刷冤屈的机会,更是他在这暗流涌动的修真界,踏出的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