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烈日炙烤着城市,蝉鸣声在窗外此起彼伏,位于城市边缘的豪华公寓内,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将室内温度维持在适宜的二十二度;然而,在这间看似舒适的房间里,一场罪恶的密谋正在悄然展开。
半年过去了,陈强又召集众人,此时的他们,早已告别了曾经破旧逼仄的出租屋,搬进了这套装修精致的公寓,地板光洁如镜,真皮沙发柔软舒适,墙上挂着几幅看似高档的装饰画,将整个客厅装点得颇具格调,乌龟、刘丽平、巫瑞远四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茶几上摆放着高档的茶具和水果,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不安。
乌龟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率先打破了沉默:“强子,你又有什么点子了吗?大半年过去,我以为你光顾着潇洒,忘记了曾经的仇恨。”他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探究。
陈强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阴沉而坚定,听到乌龟的话,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冰冷而决绝:“我永远不会忘记,而且我老婆女儿还在他手上,我们要有足够的筹码,要不然也斗不过李振滔,迟早会被他逐个击破。”想起李振滔,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刘丽平身体前倾,神色凝重地说道:“说得对,连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是他对手,我们可得韬光养晦。”她的声音平稳,却难掩话语中的担忧。
巫瑞远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地说:“我们按照之前的几个方法继续干不就行了?”过去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也能勉强维持,何必冒险尝试新的方法?
陈强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不太行,我们之前的方法容易出事,而且现在的人防范意识逐渐增高了,而且来钱太慢了。”
巫瑞远对于赚钱永远充满兴趣,只要能捞到钱,他并不在意手段是否合法,他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好奇:“那要怎么才能快速来钱,而且风险小呢?”
陈强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一是开公司、二是卖那些冰。”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刘丽平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反对:“可拉倒吧!这个我们没有经验,而且我们那点钱投入还不够吧!”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强会提出这么疯狂的想法,尤其是涉及到违禁品,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乌龟也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和不满:“没错啊,而且你疯了吧,碰冰,那个风险多大?”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对于违禁品,他还是心存畏惧的。
陈强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不是开真正的公司,而是注册一个工商执照,然后租一个场地,接着我们的对象是大学生,因为大学生社会阅历小,缺乏对复杂社会骗局的辨识能力,我们可以组织‘培训费’‘加盟费’等名义实施经济控制,然后下线在找下线,推广产品或者拉人,拉一个人设置奖励机制,大学生更容易信任校友、同乡等社交关系链,通过建立情感纽带,逐步瓦解受害者心理防线,‘微商’‘区块链’‘共享经济’等新业态包装,利用大学生对创新商业模式的认知偏差实施。”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
刘丽平恍然大悟,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你这样一说,我就懂了,就是弄一个像模像样的空壳公司,然后套娃。”她不禁为陈强的“聪明才智”感到佩服,完全忘记了这背后是无数受害者的痛苦。
乌龟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第二个计划呢?”他已经被陈强的第一个计划勾起了兴趣,对于第二个计划更是充满期待。
陈强重新坐回沙发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第二个嘛,就是我加了很多那种qq群,交易那些上瘾的冰,但是有人上当受骗了,买的竟然是白糖,但是受害者又不敢声张,因为东西是货到付款,而且两种东西差异不大,表面上看不出来,我可以让生产厂家做得更像一点,然后以寄茶叶的方式寄出,受害者因为知道自己购置的是违禁品,所以也不敢报警,只能吃哑巴亏。”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财富密码。
乌龟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竖起大拇指,语气中满是赞叹:“太牛了,这样你都能想到,不发财都难啊?”
巫瑞远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站起身来,摩拳擦掌地说:“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开干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腰缠万贯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一条万劫不复的深渊之路。
陈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接下来,我来做一下分工,我和丽平去注册公司,然后找场地,乌龟去谈冰糖合作厂商,远哥负责联系买家,qq群迟一点我拉你进入,然后你学一些话术。”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巫瑞远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
乌龟也点头应道:“好!”
随后,四人各自拿起手机,开始为这场罪恶的计划忙碌起来。
陈强和刘丽平的皮鞋踩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肩并肩站在那扇斑驳的铁门前。
“就这里?”刘丽平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甲上剥落的红色甲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陈强没搭话,只是用力推了推铁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三百平方米的空地上,散落着几根生锈的钢架,墙角还堆着几卷残破的帆布,像是被遗弃已久的战场,远处还传来学生的声响。
没过多久,场地老板叼着烟晃了过来,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地方大概300平方米,之前那人是做厂房的,很多东西都能用上,而且这里附近就是大学城,做生意也好做。”他弹了弹烟灰,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陈强皱了皱眉,踢开脚边一块碎砖:“老板,我们做的生意都不一样,基本上要重新装修,而且这里离市区有点远,以后运输还要一段路程呢?”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刻意的不满。
老板嗤笑一声,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反正你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要装修的。”他双手抱胸,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
刘丽平上前一步,挤出个笑脸,眼神却透着精明:“老板,这里虽然是大,但是我们也要花不少人力物力,而且我们才刚刚创业,这样吧,我们预付一年的租金,再少点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仿佛在计算着每一分钱的得失。
老板沉吟片刻,吐了个烟圈:“这样的话,一千五一个月,不能再少了。”烟雾在他面前弥漫,模糊了他的表情。
“那行,您准备好合同,我们签好去办好证明,然后去工商办理执照。”刘丽平果断地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问题。”老板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另一边,乌龟站在冰糖厂嘈杂的机器声中,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他掏出按键老式手机,翻出图片,凑到冰糖厂老板面前:“老板,这种能不能做到?”
冰糖厂老板眯着眼看了看,粗大的手指在图片上点了点:“可以做到啊,但是我们一般出厂之后,就是大块大块打包装,统一出货,而且批发价相对比较便宜,你这种还有进行精加工,得加钱啊,起码要多付一半!”他的声音被机器轰鸣声撕扯得断断续续。
乌龟连忙点头,脸上堆着笑:“没问题,就要这种直径在1、2毫米的。”
老板擦了把额头的汗,狐疑地打量着乌龟:“其实你可以自己弄的。”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啊!”乌龟夸张地叹了口气,眼神闪烁,“我们是做饮料加工的,需要大量的冰糖,而且切小切均匀比较好加工。”他说得煞有介事,连自己都快信了。
“没问题,但是需要交定金啊!”老板伸出手,掌心的老茧清晰可见。
乌龟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这个当然,那你说多少定金合适?我每周日来取货,钱是一周一次给你还是一个月一结款呢?”
“押金500元,交了押金一个月结款一次就行了,我们平时出售的价格是2.7元一斤,按你说的方法弄,每斤得3.5元,你每周固定量多少,可以根据你的要求制作。”老板一边说,一边在油腻的账本上记着。
“我们每周的量大概是100斤,这个是押金,给您!”乌龟把钱拍在桌上,塑料钞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好嘞,那您下周日开始来取货吧!”老板把钱塞进抽屉,“砰”地一声关上。
与此同时,陈强和刘丽平在工商局的办事大厅里,白炽灯照得人眼睛发疼,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工作人员翻看着材料,推了推眼镜:“执照手续办理了,也要一周才能批下来。”
“没问题。”陈强笑着点头,指尖却在柜台上轻轻敲击,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
出了大厅,刘丽平立刻掏出手机:“喂,杰出广告吗?我们要制作厂房的规格和招牌,名字叫丽平化妆品有限公司……”她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
厂房里,十几个农村妇女坐在流水线旁,手脚麻利地包装着化妆品,劣质的香水味混着胶水的刺鼻气息,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刘丽平站在门口,看着这些和自己母亲年纪相仿的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就被贪婪取代。
而巫瑞远则蜷缩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qq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复着买家的询问。
“老板,靠谱吗?”买家发来消息。
巫瑞远熟练地发了几张精心拍摄的产品图片。
“还可以,怎么进行交易?”买家似乎有些心动。
“到付,而且不超过一斤。”巫瑞远敲下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价格怎么样?”
“价格是市场上的八成。”
“可以,那按照我的地址发我就行了。”
“好。”巫瑞远确认订单后,立刻联系快递发货。当他把乌龟采购的冰糖装进印着茶叶包装盒时,心中没有一丝犹豫
货到付款成功后,巫瑞远毫不犹豫地拉黑了买家,电脑屏幕上,那个对话框永远停留在了最后一句,像一个无声的嘲笑,买家在省外,就算发现被骗,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夜幕降临,丽平化妆品有限公司的厂房里依然亮着,陈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的工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钢丝上,但金钱的诱惑让他不愿回头。
“丽平,你准备去拉拢一些想创业的大学生。”陈强突然开口,烟头猛地一亮,猩红的火星映得他眼底的算计愈发明显,“跟他们说,我们这里有这些高级的化妆品,让他们拿去学校卖,或者拉拢买家。”他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化妆品给他们,等卖出去之后,给他们回扣百分之八十,要是能拉到一个客户,就算免费送化妆品都成。”
刘丽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前倾,发梢扫过桌面上印着大牌logo的假冒化妆品包装盒。“好,实在是高啊!”她赞叹着,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大学生社会经验少,又想赚钱,这法子准能行!而且学校里人多,一传十,十传百,生意肯定能做大!”
陈强捻灭香烟,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忙碌搬运假冒化妆品的农村妇女工人,夜色中,厂房外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歪斜,像极了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大学生就是最好的棋子。”他喃喃自语,窗外的风卷着沙尘扑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呜咽,仿佛在为即将落入陷阱的人哀鸣 ,而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两个心怀不轨的人,正谋划着将更多无辜者拖入这充满谎言与欺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