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将真皮沙发上的三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诸葛成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眼神深邃如渊;李振滔双腿随意交叠,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巫志文双手紧握茶杯,神情略显拘谨。
“现在总算是事情圆满落幕了,该除掉的人已经逃的逃,进去的进去。”巫志文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中满是轻松与得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下可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
诸葛成微微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巫志文,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手中的茶杯轻轻摇晃,茶水在杯中泛起阵阵涟漪。
巫志文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恢复如常,疑惑地问道:“那还有什么值得烦恼的吗?”他摊开双手,眼神中满是不解,似乎在他看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诸葛成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神情严肃地分析道:“再逃的陈强、乌龟和刘丽平,他们肯定贼心不死,会卷土重来;而且在狱中的许姓三人,分别是许习友因为贪污腐败,利用职务便利,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许习明、许习灵只是商业犯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及十年,如果期间表现良好,还会提前出狱,这些人都是我们潜在的威胁。”话语字字如重锤,敲在另外两人的心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李振滔连忙问道:“那军师现在有什么想法?”
诸葛成靠回沙发,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要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目光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看透了局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巫志文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现在的产业恐怕不能变现吧!而且舍弃那么多年打拼出来的事业,总是不太甘心,我们就从来没有怕过!”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倔强,“这些年的心血,怎能说放弃就放弃!”
诸葛成赞许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要迎难而上,现在股权恢复,慢慢生意会好转,这个不用担心;既然他们是潜在的威胁,那么我们继续创造我们的势力。”话语斩钉截铁,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巫志文急切地问道:“怎么创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好奇,身体微微前倾,生怕错过诸葛成的每一个字。
诸葛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不慌不忙地引导道:“你们想想看,以前的巫玉冠的势力和钱财那么雄厚,他在商会中的地位是什么?”
巫志文回忆片刻,回答道:“理事会成员。”
诸葛成继续追问:“那么为什么连他都做不上会长?而现在我们的实力是以前他的十倍,势力也是他的十倍,那么现在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能和那些人搭上关系,做上商会会长或者副会长的职务?”他的眼神犀利如鹰,紧紧盯着巫志文,似乎要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巫志文皱着眉头,思索良久后说道:“一是我们的钱财力量达不到,二是我们的人脉关系还不到。”声音有些沮丧,意识到自己与那些真正的大家族之间的差距。
诸葛成点点头,开始详细解释:“据我了解,商会主要有四大家族组成,陈姓、巫姓、郭姓、龙姓,每一个家族他们占据木乔的势力很大,而且他们的产业、做生意的路子都不在镇上,是在北上广深那些大城市,甚至有一些还有整条街道的铺面出租,所以他们的钱财和实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所以如果我们想要自己的势力扩大,必须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做上商会理事会或者副会长的职务。”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另外两人心中的疑惑。
李振滔担忧地说道:“可是我们连他们的边都够不上,怎么跟搭上关系?”
诸葛成神秘地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自有办法,迟点我再和搭上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两个入为‘dang员’,如果有这个身份的话,就要牵扯到和政府合作,到时候关系由我去打通,志文就入你们村中天梯坝的,然后老板振滔就入我们政府,之后下一步棋,我再布置。”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振滔恭敬地说道:“一切听军师安排。”
巫志文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军师在,我就放心了。”心中充满了斗志。
窗外,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在别墅的花园里,树影婆娑,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加入商会通常有多方面的原因,涉及资源整合、商业发展、社会影响力等多个维度,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商会对企业和个人的强大吸引力,而木乔镇商会是由四大家族领头,里面人才济济,陈姓作为木乔镇第一大姓,其势力如老树虬枝般渗透到镇里的每个角落,商会会长陈广蓝坐镇北京,在房地产领域翻云覆雨,旗下楼盘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木乔镇的百姓提起他,眼神里既有敬畏又有向往,那些有幸进入他公司的乡人,能分到一套崭新的房子,每月拿着令人艳羡的薪水,代价则是一份终身协议;但在多数人眼中,这无疑是改变命运的“铁饭碗”,家家户户都盼着能与陈家攀上关系;陈广蓝虽常年不在镇上,却用大笔的善款维系着威望——每年捐资助学的红榜、扶贫扶困的物资车队,都在无声宣告着他的地位;他就像高悬在木乔镇上空的明月,虽遥不可及,却照亮了许多人的生活。
相比陈家的光明磊落,巫姓家族则带着几分神秘与威慑;天梯坝村的巫家子弟以团结狠辣闻名,常务副会长巫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广州街头那整条挂满“巫记”招牌的街道,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租金汇入巫家金库;在商会里,巫志伟虽是二把手,却因陈广蓝常年缺席,成了实际的掌权者,镇民们路过巫家老宅时,总会不自觉放轻脚步——那紧闭的朱漆大门后,似乎藏着足以搅动木乔镇风云的力量。
郭姓家族靠的是传承百年的根基,郭孔明的电器连锁店开遍大江南北,他本人常年在外奔波,鲜少参与商会具体事务,但郭家门楣上那块“百年老字号”的匾额,以及族谱里记载的历代商界传奇,让他即便在商会中沉默,也无人敢小觑;每逢商会重大决策,他只需寥寥数语,便能平息纷争,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威望。
龙姓虽人数不多,却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异军突起;副会长龙中庆在镇上的宅子与他的工厂一样朴实无华,可没人敢小瞧这位整日穿着工装、满身机油味的老板;他名下十几个厂子日夜轰鸣,最大的那个七十亩的厂区,机器声能传好几里地,最近,他却被一场棘手的土地纠纷搞得焦头烂额,整日在镇政府、商会与厂区之间来回奔波;茶馆里有人议论,这场风波若处理不好,怕是要动摇龙家在商会的根基。
四大家族在商会的地位,恰似四季更迭——陈家如盛夏,炽热耀眼却遥不可及;巫家似寒冬,冰冷凌厉让人忌惮;郭家如深秋,厚重沉稳暗藏锋芒;龙家似初春,充满生机却也暗藏变数。而商会这个平台,既是他们展示实力的舞台,也是彼此博弈的战场;木乔镇的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着四大家族的兴衰,却不知自己的命运,早已与这张复杂的权力网络紧紧相连。
暮色将金家村的青瓦白墙染成琥珀色时,诸葛成踩着碎石小径踏入金大山家的院子,院角的老槐树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此时金大山早备好了酒菜,金布也在一旁等候,看见诸葛成和巫志文,盛情邀请他们过来坐下,于是,四个围坐在石桌旁,人影被拉得忽长忽短,金大山准备好的坛装米酒的醇香混着辣子炒腊肉的烟火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志文哥真是仗义!\"金大山端起粗瓷碗,酒液在碗沿泛起细小的泡沫,他黝黑的脸上堆满笑意,\"不仅利息低,还从不催我们还钱,虽说金家村的地没征成,但大伙都住上了新房子,这恩情我们记着呢!\"他说着重重拍了拍身旁年轻人的肩膀,\"阿布在镇自然资源所工作,听说诸葛大哥有事情请问,这次特地叫他回来,就是想当面谢谢两位。\"
金布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白衬衫领口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镇上赶回来。\"是啊,要不是乡亲们开口,我也不会特意回来。\"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扫过巫志文,\"这份人情,我们金家村和苗家村都记在心里。\"
巫志文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叩着桌沿,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哪里哪里,都是一个镇的,相互帮忙嘛!\"
\"来,干了这杯!\"诸葛成忽然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得如同古井,四人的碗沿碰出清脆声响,米酒下肚,金大山被呛得直拍胸口,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借着酒意,诸葛成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金布,我听说我们镇商会的副会长龙中庆,最近有些土地纠纷?\"
金布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这在木乔镇也不算秘密了。\"他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烟盒散了一圈,\"他最大那个七十亩的厂区,两年前从镇政府租的,刚拿下来的时候,他忙着打理其他厂子,手续一直拖着没办,谁能想到新政策一出,现在根本办不了合法手续,厂子建不成,生产也搞不了,就那么荒着。\"他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灯光里盘旋,\"我看龙会长最近头发都白了不少。\"
巫志文闻言坐直身子,酒杯在掌心转了两圈:\"那能联系上他吗?\"
\"能!\"金布弹了弹烟灰,\"龙会长人随和,在镇上没什么架子,前几天我去镇政府开会,还见他在办公室跟领导磨呢。\"
诸葛成摩挲着酒杯边缘,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有意转租他这块土地。\"
\"不值得!\"金布猛地抬头,烟灰簌簌落在桌布上,继续说:“谁有那么大资金,而且根据用地规划,那里不能建设厂房,所以基本上就跟废地没什么区别。”
诸葛成说:“如果我做农业或者养殖呢?”
\"诸葛大哥,不是我多嘴,现在拿块地就是块烫手山芋,做农业养殖?七十亩地,光租金一年就得不少,回本太慢了!\"金布语气急切,额角青筋微微凸起,\"我是把几位当恩人,才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诸葛成却只是笑了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我还是想了解了解,麻烦你有时间帮我约一下龙会长,我想和他单独详谈。\"
金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金大山一把按住肩膀:\"哎,阿布,差不多得了!人家大老板的生意经,是你能参透的?别以为在政府单位上班就了不起!\"
\"大山,得得得!\"金布甩开兄长的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帮诸葛大哥约就是了。\"他掏出手机晃了晃,\"明天一早就联系,不过我还是得多嘴一句......\"
\"行了行了!\"金大山抓起酒坛又给众人满上,\"喝酒喝酒!我们只谈交情,不谈生意!\"
碰杯声再次响起时,诸葛成望着杯中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院外的夜风卷着远处稻田的清香掠过树梢,谁也没注意到,这场看似寻常的饭局,正悄然掀开木乔镇权力版图的新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