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那堆场上的煤块犹如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黑色山峰,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场面甚是壮观。要知道,门头沟煤矿所出产的煤炭,绝大部分可都是品质上乘的焦煤啊!这种焦煤在后世人眼中,可是用于冶炼钢铁的绝佳燃料呢。也正因如此,每年这里产出的足足六百万斤煤炭,其中的大半部分都被供应给了兵仗局,用以打造各式各样的精良兵器提供足够的燃料。
再看那开采区域,只见一座又一座高耸入云的煤山屹立于此,仿佛是大地母亲孕育出的巨大宝藏。只要拥有充足的人力投入生产,别说年六百万斤的产量了,就算再多十倍恐怕也不在话下。然而,面对如此庞大的矿区面积,哪怕是招募来整整一万名工人,或许都难以将其全部填满。毕竟,这片场区实在是太大啦!
此时此刻,对于朱由校来说,需要考虑的已不再仅仅是产量的高低,更为关键的则变成了如何解决运输难题。毕竟,这么多的煤炭要想顺利运出去,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仅如此,随着工人数目的增多,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吃、喝、拉、撒等一系列问题也接踵而至。不过好在,该了解的情况朱由校都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了。于是乎,他便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转身准备离去。
临行前,他特意嘱咐苏若霖带人将道路拓宽至原来的一倍以上。反正眼下堆场里堆积如山的煤炭应当足以满足宫廷当前的需求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苏若霖哪敢不从?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请皇爷放心,待到下次您再来视察之时,定然能够看到一条宽敞无比的大道!”
夜幕降临,这才赶回宫中,朱由校又从书桌上抽出一份图纸,递给了许秉彝,图纸上跃然画着一个工具的模型,工具名称叫做蜂窝煤模具。
蜂窝煤模具是制作蜂窝煤的主要工具,它的底部通常由不锈钢制成,不过四百多年前的大明朝别说不锈钢,连钢都没炼成过,所以这里用的是铁。具有多个孔洞,使用蜂窝煤模具时,匠户需要将混合好的煤泥填入模具中,然后通过手动压榨或锤打的方式将其压实成型。
“怎么样,这种模具应该不算难做吧?”朱由校满含期待地紧盯着许秉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微微前倾身子,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许秉彝赶忙躬身行礼,恭声说道:“启禀皇爷,此等模具宫中确实已有现成之物,只是其底部并无孔洞罢了。若要将之改造完成,只需一日时光便可。待到明日下午,定当为皇爷造出一个合乎要求的模具来!”
朱由校闻听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若是这东西真如想象般容易制作,那便多多打造一些才好。朕对此可是有着重大用途呢!”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许秉彝继续。
许秉彝连忙应诺:“老奴谨遵圣谕!必当竭尽全力,多制些模具呈于皇爷面前。还望皇爷放心!”言罢,再次深深施礼后,缓缓后退几步,方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朱由校那还带着几分倦意的脸上。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缓缓地从床榻之上坐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尖细的嗓音:“皇上,奴才给您请安啦!”原来是负责侍奉朱由校起居的小太监吴彤前来伺候。
吴彤毕恭毕敬地站在朱由校床前,躬身行礼后说道:“启奏陛下,许秉彝掌印已在阁外等候多时了。”朱由校一听,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许秉彝来得如此之早,想必是有要事禀报。他赶忙吩咐道:“快宣他进来!”
不多时,只见许秉彝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进殿内,一见到朱由校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老奴许秉彝恭请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校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然后略带调侃地说道:“圣恭安!你个老奴才,今日怎来得这般早呀?莫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要告知于朕?”
许秉彝站起身来,低头哈腰笑着应道:“回陛下,确如圣上所料,老奴此番前来正是向陛下报喜啊!模具与煤球炉已然制作完工,请陛下过目。”说着,他让人将煤球炉抱进了系暖阁,而他自己则双手呈上一个用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朱由校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不正是自己亲手绘制在图纸上的蜂窝煤模具嘛!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模具,发现其外形与自己设想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成就感。
朱由校拿起模具,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番,又轻轻摆弄了一下其中的机关。经过一番研究之后,他惊喜地发现这个模具内部的构造竟与前世记忆里的压制器十分相似,只是两者在材质方面有所不同罢了。眼前的这个模具乃是由铁质打造而成,虽说坚固耐用,但是在使用过程中,会碰到水,容易生锈,至于具体能够使用多长时间,目前尚不得而知。不过好在只是暂时用来替代,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而煤球炉就是前世他奶奶家那种常用的炉子,由于时间太紧,烟囱只是两根直管。
“走!”朱由校大手一挥,朗声道:“随朕出去一趟!”话音未落,这位连早膳都还未来得及享用的皇帝便已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走去。只见他身后紧跟着吴彤、许秉彝二人,再加上今日负责值守的一众威武雄壮的大汉将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皇宫,径直向着南城方向行去。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南城。朱由校对这里似乎颇为熟悉,脚步轻快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不一会儿工夫,就准确无误地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紧接着,他抬起手来,轻轻叩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